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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尔夺下葡萄,“谢谢。”
“还有吗?”
“谢谢你,阁下。”
“我不是来听你的感谢的。”莱蒙斯告诉这小子,“更何况,你的感谢给错了人。蒂卡波希望我们和睦相处,最起码也不能动手。她很明事理,建议也不无道理。”否则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所以看在她的份上,别再尝试悄悄溜走……少摆脸色给我看,小子,我并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德拉·辛塞纳?她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给过你机会。”莱蒙斯强调,“而你的成功与否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你只找到了她,就是这样。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佩欣丝女士提出请求,我也作出了回应,允许你到幽灵公馆。但她的请求不包括让你趁机逃走。”
“我没别的办法!辛塞纳她……好吧,她不了解黑城历史。”学徒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圣骑士长阁下会出现在盖亚教堂呢。你不该去和妮慕汇合吗?”
“德拉希望我来找你。”圣骑士长回答,“我认为不用多此一举,但她说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尤利尔难以置信地扭头瞧她。
太意外了,呃?“行了,干嘛责怪这姑娘?”他挡住这小子的目光。“到头来还是你没说清楚。问我的话,她只不过担心你的安。”
“我还真就需要她的担心呢!”
“那你又去教堂干嘛?”莱蒙斯反问,“担心巫师将巴拉布丢出门?他又不是你,没理由受到如此待遇。”高塔信使似乎想张嘴,但他挥手阻止。“等你冷静下来,会为这话后悔的。知道吗?如果你在布列斯外遭人寻仇,我很乐意旁观。但现在有人关心你是好事,你最好学会珍惜。”
“不幸这和我目前正关心的恰好是两码事。”高塔信使瞥向德拉,但她已愤愤地快步离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
学徒不由得放低声音。“我非走不可,尤其不能与你们同行。这是我的私事。”
这小子什么也不懂?还是像他的导师一样,根本不在乎?“你作为高塔信使,踏入布列斯的土地,显然你的所作所为就和私事就没关系了。”
“难道我还得通知代行者?他又不是盖亚的代言人。”
“面对盖亚的代言人时,你也没客气到哪儿去,小子。要我帮你回忆你在安托罗斯的经历吗?”莱蒙斯沉下脸。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但交流没有就此结束。许久,尤利尔开口:“说老实话,阁下,我已足够配合你的职责了,但眼下问题不出在我身上。也许是白之使,也许是某位神官。”
“他们都未身在此地。你在胡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学徒回答,“你怎么了,阁下?露西亚的公平上哪儿去啦?”
“你想说什么?”
“这本来就不是我们之间的矛盾。瞧,问题完能和平解决。”他的声音放得更低,“就像当初在赞格威尔。不论如何,莱蒙斯,我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我不认为……”
“你怎么认为与我无关。”
如今我既不是圣骑士,也不是神官。莱蒙斯·希欧多尔只是个商队护卫,女神不会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说到底,议会要一位无能的圣骑士长有什么用?他连担任护卫时也出过差错。
尤利尔尽力按捺着怒火。他不明白其中缘由,以为能靠言语和道理解决一切问题。谁说我没见过这种人呢?
莱蒙斯听够了。“毫无意义。当地历史是黑城的布列斯人的传承,本就不该让外人太了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
“你非要和我过不去?”
“我依律法行事。”
“是那神官的原因?她……”
“和亚莉没关系。也许我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你,白之使的学徒。”
尤利尔大为光火。他的手已按住了剑柄。倘若他愤而拔剑,事情就会简单许多。莱蒙斯期望如此发展。他在圣骑士长的位置上呆了很久,训练并教导出许多侍从和圣骑士,对于这个年纪的小伙子的想法有所认识。他们年轻气盛,尽管知道分寸,也难挡情绪上头。这样的后果往往是自讨苦吃。
假如他要反抗,莱蒙斯心想,我就完名正言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期望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他们在车厢里心怀敌意地对视,气氛剑拔弩张。最终,学徒松开手。“我有名字。”他冷冷地说,“其次,不用你提醒我怎么做事,阁下。我的行为不会影响他人声誉。”
声誉?事情是明摆着的,白之使在布列斯人眼中毫无声誉可言……莱蒙斯几乎要把这话说出口,但最后忍住了。
“最好如此。”圣骑士长丢下一句,“如果你还需要水果,尽可以告诉侍女。但我会亲自给你拿。”他锁上门。
等他爬下车架,倚靠一处灯杆休息时,那逃走的通灵者——德拉·辛塞纳带着另一位客人到访。她一定是鼓足了勇气。“小姐。”
“莱蒙斯阁下。”她难堪地盯着地面。“有人想拜访他。我不明白……”
莱蒙斯知道她为何困惑,但没必要向这姑娘解释太多。他打量她带来的高大客人。事实上,对此人而言,或许我们才是客人罢。
“妮慕小姐。”他说。
“噢。”霜巨人愉快地打招呼,“错了。我是妮慕,她是小姐。尤利尔在里面?”
“他一直都在。”
“我带了两条鱼。”冻在冰里的鱼,被她提在手上,好像两只蝌蚪。“从骑士海湾抓的特产!就剩这些了。我得和尤利尔分享,没有他和他的朋友,我们早就送了命。你也是他的朋友吧,莱蒙斯阁下?不如我们一起享用。”
“不必。你们进去好了。”
商队的贸易即将结束。一辆辆马车被清空复又装满,一箱箱钱币满溢随后消失。莱蒙斯注意到,佩欣丝把采购任务权交给蒂卡波,这个冷光西塔行迹隐秘,时常消失在集市里。他希望她们能放弃这些鬼祟行为,以断绝风险,但莱蒙斯也清楚,即便如今联盟和议会成为了盟友,彼此也不可能无秘密。
高塔学徒本来也不例外。莱蒙斯无法否认自己区别对待双方。他大致了解尤利尔,此人与当年旧事毫无瓜葛,而且是盖亚的神职者,理应受到欢迎,但每当他想起亚莉克希亚冷淡的目光,事情就变得困难起来。不。我还是别再想她。个人情绪怎能干扰工作?他正为女神的事业而奋斗……哪怕只做个商队护卫。
莱蒙斯走到屋檐下,正巧一蓬洁白的雪花被风刮落,洒进泥水中,刹那间便被污染消失。没人能孤立存在,没人能不担责任。我们联系着彼此。有什么好说的?他开始计算时间。
这时,车厢的窗户忽然打开。“希欧多尔阁下。”德拉·辛塞纳探出头。她有一头栗子色长发,发环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奇怪绒花,个个只有小指大。它们让她看上去比联盟旗帜更鲜艳。
抛开这些艳俗装饰,她的神情倒还挺端庄,展示出彬彬有礼的姿态。瞧她情绪稳定,莱蒙斯有点好奇尤利尔是怎么向她解释了。
“我们吃饱喝足,你却独自一人,这样实在不妥当。”她尽力讨好,但方法完不对。“我们欢迎你进来坐。”
“不。没必要。我才出来透气。”
“外面太冷,我的意思……”
“不用。谢谢。”
德拉渐渐蹙起眉。她察觉到了我的态度,说实在的,她才发现?此人是佩欣丝的朋友,受那学徒的请求被介绍给他认识。按理而言,双方毫无交集。你不能指望人人都有交际中的敏感性。
可这只是个无意的邀请。不论如何,德拉在布列斯定居已久,而且也没对亚莉做什么……其实那学徒不也一样?……他踌躇着停下脚步。
“真见鬼。”这时,他听见那高塔学徒开口,“我们需要葡萄酒,希欧多尔阁下。”
“这儿有葡萄。”霜巨人指出。
“饶了我吧。”学徒痛苦万分地提高嗓门,“先别提这茬,妮慕!有葡萄也不行,莫非你会酿酒?”
“我可不会。”通灵者说,“葡萄酒好喝吗?”
“反正比圣水魔药甜得多。”这下她也闭嘴了。
莱蒙斯犹豫了一会儿。他非常清楚学徒提出要求的真正原因。如果对方拔剑,他当然能轻松接招,但邀请意味着另一种可能。最终,他带着两桶果酒钻进了车厢,坐在靠窗边的一角。
“更热闹了。”德拉·辛塞纳终于舒展了表情。
“差不多吧。”霜巨人妮慕看着尤利尔挪动位置靠近自己,为德拉让出空间,于是主动给新食客递盘子。“反正有我在,车厢不可能热到哪里去。你们冷吗,尤利尔?希欧多尔阁下?”
“冷?我没感觉。”学徒回答,“这不算什么。”
“比外面热。”圣骑士长也说,“叫我莱蒙斯就行。你的热情胜过种族血脉,妮慕。”
霜巨人咧嘴一笑:“这是希尔达教我的。”
“我们记得她。”学徒说,“你有新朋友吗,妮慕?”
“不算多。蒂卡波要我来商队,她认为多出门有助于交友。但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不久,就不得不离开。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认识陌生人。”他们打开木桶倒酒,分享葡萄。“我的族人回家去了。”妮慕嚼着碎冰说,“他们不愿意留下。”
“联盟士兵在白夜战争中有所损伤,你的族人需要休整。”莱蒙斯告诉她,“他们事出有因。”
“对我来说,冰川没有联盟有趣。”
“冰川。”高塔信使对此颇感兴趣,“是在哪儿呢?”
“在你的故乡更南方。”德拉·辛塞纳告诉学徒,“我听得出你的南国口音,尤利尔。”她得意地抿一口酒。“伊士曼南方就是宾尼亚艾欧的尽头,是冬之神苏维莉耶的国度。那里只有冰天雪地,连太阳也不会久留。根据传说,破碎之月也在附近的冰海中升起。”
“莫里斯山脉后?”
“是雪人苔原。”霜巨人说,“我的家在更南……好吧,其实也没分得那么清。我的族人只有一个敌人,就是赫妲丝的雪人。它们占领了我们的土地。”
“赫妲丝?”
“她多半是个雪人。”德拉不假思索地说,“雪人是冬之神的造物,和西塔同样。它属于半个元素生命,但通过分裂繁殖。赫妲丝一定是最初的雪人。”
妮慕撩开眉毛:“据我所知,雪人不是元素造物。”
“太荒谬了!它们是雪做的。”
霜巨人很困惑。“噢,我没听说过这种说法。‘雪’是一种元素吗?”
“不。”德拉意识到了漏洞,她看起来不再对相关说法深信不疑了。“雪不是元素,只是水而已……我不知道……我也……”
“我也没听说过。”学徒开口,“还是说说赫妲丝罢。你听说过她吗,辛塞纳?”
通灵者紧紧闭上嘴,别过头去。
这并非寻常书本上能找到的知识。德拉·辛塞纳既不是正统,又不属于神秘支点,不知道相关内容也可以原谅。莱蒙斯瞧出学徒是故意问她。虽然她无意间坏了对方的好事,但……显然,这姑娘的某些性格不招人喜欢。“赫妲丝是冰地女巫创始者,阿兰沃史记载,她既是女巫,又是亚人。”
“亚人?”
“不对。”霜巨人否认,“赫妲丝不是亚人,她是个人类。我也听说了,人们认定她是雪人和人类的后裔,或者雪地精灵之类,但事实上,赫妲丝用巫术创造了世界上的第一个雪人,她是冰地女巫和雪人共同的祖先。”
“这么说,她也是你们的敌人?”德拉扬起眉毛。
“赫妲丝?不。她是冰海部落的朋友,雪人的子孙后代智力低下,不受控制,才会充满攻击性……这并非她的错。冰地女巫经过苔原时,也免不了会受到雪人袭击。”
尤利尔差点打翻酒杯:“冰海部落?”
“霜巨人以部落形式生存。”莱蒙斯告诉他们,“冰海部落是所有霜巨人部落的集合,在守誓者联盟中占有决策席位,是秩序最坚定的盟友。”
“那雪人也是联盟的敌人?”德拉好奇地问。
“事实上,雪人根本不算敌人……它们太弱小,威胁不到冰海部落。”
“因为神秘之地?”学徒轻声说。
妮慕不懂他的话,莱蒙斯只好替她回答:“因为霜巨人法布提。此人乃是部落首领,在神秘领域中,他的地位更甚特罗尔班·德拉布莱。”通灵者也变得困惑,于是他补充:“后者是血族的空境,安魂堡亲王。我只是拿他举例。”
“他非常合适。”德拉咳嗽一声,感谢道,“我了解此人的事迹。特罗尔班本是秩序的守卫者,却投靠恶魔,制造祸端。这种人把力量用于作恶,导致我的生意翻了几翻。说实话,这钱我挣得都亏心。”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因职业而对别人的生活方式横加干涉,然而聪明人懂得在恰当的时间展示自己。虽然莱蒙斯对她印象不错,但此刻也忍不住皱眉。他还从没见过这么耿直的生意人……
“法布提阁下是霜巨人之王。”尤利尔梦游般开口,他的眼神没个焦距。他看起来神志不清。“法布提?一直是?”
好在妮慕很迟钝:“反正我是没见过其他人。我们的生活很枯燥,一切都不怎么变化。法布提大人作为部落首领很久了。”
学徒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不知怎的,莱蒙斯发现他似乎难以置信,好像看见她出现在这儿很荒唐。“你……?秘境……?等等。”他语无伦次,“不再是了!什么……天哪,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原本和谐愉快的交谈氛围一扫而空。“他像是被幽灵附体了。”德拉嘀咕。
妮慕也挺不自在。“我把他冻感冒了,呃?”
圣骑士长皱眉打量这小子。毋庸置疑,他的表现有别于附体和感冒,更接近于酒后说胡话。但尤利尔的杯子几乎没动过。联系代行者当初邀请对方到圣堂的行为,还有一个解释。“预言?”
虽然他本人不能肯定,但听在德拉和妮慕的耳朵里,这话的可信度得到了身份的加成,一下子成了答案。霜巨人恍然大悟:“我记得,高塔有占星师,尤利尔也是之一?”她高高兴兴地举起杯子,“太妙了!明天天气怎样?”
“也许会下大雪。”当事人终于回过神,“明天降温。”
“你的预言方法与众不同,尤利尔。”莱蒙斯不客气地说,“得出的结论也与侦测站不同。当地人认为,明天是个好天气,也许可以穿衬衫。”
“他们的结果比较可信。”学徒承认。关于刚才的异样,他不打算多解释,也许他懂得缓和气氛了。“晴天让人心情好,下雪就不一样了。”
“对我来说,下雪才是好天气。”霜巨人遗憾地表示,“在家里我希望晴天,结果在外面呆久了,我又怀念下雪的日子了。真教人难受!”
“你只是想家了。”德拉断定,“很多来找我寻求安慰的人,他们很清楚死人不会复活,却仍要折磨自己。听听灵魂的声音就能满足他们。”
灵魂的声音。莱蒙斯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感受。他原以为和死者有关的职业统统属于加瓦什,属于无可救药、自甘堕落的邪恶阵营。说到底,我并不敢声称自己了解每个神秘职业……通灵者能唤醒死人,还是单纯的沟通亡灵?他认为有必要弄清楚。
“只是沟通。”面对他的询问,德拉相当坦诚。“幽灵是死灵!它们是神秘的造物……通灵者不是死灵法师,做不到创造亡灵。我只能捕捉到念头。是的。死去的生命仍有念头残存,加上尸体和生前痕迹,我的魔法能让我对灵魂的状态加以复原。”
她侃侃而谈。“遗愿和后续安排,是人们在死去瞬间来不及考虑的问题,他们受惊恐和迷茫困扰,往往会舍本逐末,不接受现实……”
“灵魂的存在不意味着复生可能,事实上,灵魂和躯体之间的联系才最关键……”
“有人见过独立存在的灵魂。”尤利尔忽然开口,“在灰翅鸟岛。”
“神秘之地。”莱蒙斯说,“见到任何事物都不奇怪。痛苦秘仪是其中之一。白夜战争后,议会调查血族,发现他们暗中收集了大量的火种魔药。火种就是灵魂之焰,是神秘度的根源,特罗尔班依靠魔药的助力,企图掌控秘仪。他的方法不能说没道理,但最终失败了。”
“我们的功劳。”妮慕说。
“高塔的外交部长杀死了血族亲王。”德拉补充。莱蒙斯任她去说。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姑娘对神秘领域的局势一无所知。可在这里,在联盟的炼金马车上、友人的酒桌聚会里,或许只是我太敏感。“特罗尔班·德拉布莱死后,他的族群随之败落,最终被联盟剥夺了议事席位。”
“他们自作自受。”尤利尔冷冷地说,“问我的话,这其实还不够,那些血裔需要一个说法。我会记住这笔账,我会的。”
他语气中的痛恨非常露骨,以至于通灵者也能察觉到异样。很难否认战士与寻常神秘生物的差别……尤其当他们坦白自己对某人杀意的时候,这种差别会带来精神上的压迫。莱蒙斯看到德拉不再为这话皱眉。她端起酒杯,以掩饰惊恐。
霜巨人挠挠头:“从海湾回来后,我就再没考虑过血族。很快联盟与神圣光辉议会结盟,派我们到布列斯来。说到底,我和蒂卡波能在黑城购物,还都是你们高塔的功劳。我是不是该当面感谢他?”
“可以托我带口信呀。”学徒礼貌地回答。“我很乐意转述。”
虽然白之使大概不乐意听,但他不必通知她们实情。不能否认,这小子确实和他的导师不同,莱蒙斯心想。
“那你得稍等等。事情真多!蒂卡波什么时候能忙完?”妮慕抱怨,“我快把酒喝光了。”
“也许她正忙着买酒。”
“不。她们在购买神秘材料。”德拉断言,“用来制作炼金器具的材料。这我不会看错。”
一时间,马车上没人开口。某些事实是明摆着的,但这不意味着人们可以随意戳穿。莱蒙斯知道守誓者联盟在准备仪式,佩欣丝和蒂卡波为此收集神秘材料,妮慕和他负责守卫仓库。
“钢与火”结社的袭击当然不是意外,因为仪式的目的就是加速闪烁之池的回归。到那时,神秘领域便会再度发起猎魔运动。
“我对神秘仪式有所研究。”通灵者自信地说,“尤其是图案和材料的具体表意。我敢说,诸位,她们正在准备一种非同寻常的降临仪式,类似大型矩梯。它包括定位、加速和相位转移,足以把诺克斯之外的星星挪到……”
“守誓者联盟?”尤利尔接话。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呃,我是说,诺克斯之内。但这应该不是她们的目的。毕竟,挪星星干嘛呢?”
“所以她们要迎接的是闪烁之池。”
让高塔信使知道这些并无益处,莱蒙斯清楚,但奇怪的是,他不希望误会持续下去。“的确。我们必须保密,以免消息走漏,引来其他神秘支点的注意,甚至惊动恶魔领主。”他对他们说,“所以我得采取措施。”
“见鬼。”尤利尔捂住脸。“那你们早该当做没看见我。”
莱蒙斯皱眉:“我知道,德拉把你的位置透露给了寂静学派,眼下他们会派人……”
“说实话?不止寂静学派。”学徒告诉他们,“还有恶魔领主。他和我一样持有圣经。”
“什么意思?”
他叫道:“他们随时都能找到我!懂吗?所以要么让我赶紧离开黑城,要么你们赶紧回联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