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队长递了根烟过来,说道:“好些天没看着你了,还真有点想你了。”
“真想我了?”
“那可不真想你了咋的!”肖队长一边给老茄包子点烟,一边说道,“没了你,我就总觉着我这裤子都肥了……”
老茄包子是啥人?这点骂人嗑儿能听不懂?
当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真想我了,就把我名儿写板儿上,放你家西山墙上。
“我还能帮你看着点你媳妇儿,让她少往家给你拽老爷们儿……”
“你个老不死的!”肖队长气得给了老茄包子一杵子,“这张破嘴里,是一句正经嗑儿也没有啊!”
“别闹,工作呢……”老茄包子白了他一眼,正色说道。
……
春生妈一脸笑意,在人群中来往穿梭着。
支桌子摆板凳儿,腿脚悠儿悠儿的,一点看不出来受过伤。
疼点儿,必须得忍!
时不时的,还得抽出点儿工夫来,找钱亦文另一个二舅妈拉拉家常。
“亲家母啊,我看你这身子骨儿挺硬实啊。”春生妈说道。
“啊……还行吧。我看你也挺好的。”来自鹿场的二舅妈回道。
春生妈就等这句话呢,当下说道:“可不是嘛……就这身子骨儿,帮儿子把孩子带大,那是没事儿。
“咱可不能给人家添累赘……”
说得鹿场的二舅妈一脸茫然,这整的哪出儿?
句句是中国话,我咋就一句都没听明白呢?
阎春生更是格外勤快,抱柴火、倒泔水,一刻也不着闲。
实在闲下来了,就帮着择择菜,减轻一下妇女同志们的负担。
“开席喽……”
随着老茄包子拖着长音儿的一声吆喝,整个院子里杯盘交错之声立时响起,如交响乐般。
家里的这些人,走马灯似地开始穿梭起来。
“兄弟,你不整两句儿啊?”王秉春手捏小酒盅儿,眯眼问道。
钱亦文笑笑:“王哥,三合堡的规矩,不是这样儿的……”
“那是啥样儿的?”
“你看着哈,是这样式儿的……”
钱亦文说完了话,抄起大酒壶,逐桌走过去,微笑相敬。
能喝的,就多倒点;
不能喝的,象征性地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王秉春一旁看着,念叨了一句:“也不错,实惠,还省嘴皮子了……”
刘丹凤白了他一眼:“谁像你们那帮人,一天天净整那没用的……”
王秉春翻了翻眼皮,说道:“那也比你们强。
“开个会,‘首先呢……然后吧……接下来……最后啊……
“下面欢迎领导总结两句……’”
形象生动地表述完了之后,王秉春拿鼻子哼了一声。
低下头去,闷头喝酒,并不敢多看媳妇儿一眼。
钱亦文敬了一圈下来,重又坐回桌边时,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毕竟人太多了。
整个三合堡里,除了刘忠家没来人之外,剩下的,每家都有人到场。
有的,甚至来了全家……
就连平时敬业得没法儿形容的老葛头儿,都来了。
要知道,这老头儿除了出诊以外,基本都不离开诊所的。
整天就抱着一本《医宗金鉴》,坐在那儿看。
不过,老葛头儿还真来着了,到这就遇到一位患者。
老葛头儿的怀里,控制着哭咧咧的钱多。
一边从纪兰凤手中的碗里沾着鸡蛋清,一边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回还淘气不了?”
纪兰凤看着钱多的胳膊上被锅沿儿烫得通红的一片,心疼得不得了。
钱亦文听到钱多的哭声,走过来看了看,安慰道:“妈,刚红点儿,没事儿……
“一个小小子,身上要不带点伤,那还算完整童年吗?”
一边说,一边捋起袖子说道:“你看看,我这不比他那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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