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草这番话说的韩庆祥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他也只有听的份,一句反驳的话无法说出口。
谁让自始至终,都是姚兰芳和韩卫红做的不对呢。这俩人也不知道咋回事,隔三差五的就要找一次麦草的麻烦,就是个泥性人也会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啊,更何况麦草还是有点脾气的人。
韩庆祥回家后,因为韩卫红告状,少不得又挨了姚兰芳的一顿臭骂,再加上韩志江假都没有休完就突然走了,姚兰芳心里的这口气也一并撒到了韩庆祥的身上,骂韩庆祥骂到半夜才消停了下来。
关于麦草要租用韩家村村委会的批复很快下来了,本着扶持农副产业的原则,镇上同意了麦草的请求,以每月15元的价格将村委会的院子租给麦草使用。
此后的几天,麦草一直忙着将工艺品编织的相关东西从陈东家搬到村委会的院子里去,也没精力再去想跟姚兰芳发生冲突的那件事。
姚兰芳那里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再也没有找麦草的麻烦,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平息了下去。
再说韩志江提前销假回到部队后,做起工作来十足一幅拼命三郞的架式,就这么拼命了三五天,和他关系比较好的教导员王连顺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志江,自从你从家里回来,我咋觉着你不大对劲啊,是不是家里出了啥事?”
这天吃过了晚饭,王连顺拉着韩志江去操场上散步,王连顺见韩志江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的问道。
“没有。”
“‘我有心事’这四个字,已经清清楚楚的写在你脸上了,你还说没事。到底是啥事,你给哥说一声,让哥也给你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还抵一个诸葛亮呢,咱两个人的脑子总比你一个人的好使吧。”
韩志江沉默不语。
“志江,你这副样子能急死我,你不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吗?你快说,一个大老爷们,别跟一个姑娘家似的,还扭扭捏捏的。”
韩志江停了下来。
这一段时间,他确实一直心烦意乱的,所以才要拼命的工作,这样才能逼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可是他也不能一直工作啊,总也有休息的时候,但凡一休息,他脑子里又开始乱想起来,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这种事,所以他心里挺烦乱的,还真想找个人说一说。
而王连顺,无疑就是最佳的人选。
王连顺和韩志江,一个是营长,一个是教导员,两人工作上是好搭档,私下里呢,也是好朋友,几乎无话不谈。
当然,谈的主要是王连顺,听的主要是韩志江。
王连顺向来话多,心里也藏不住事,每次有了什么事,都是对着韩志江竹筒倒豆子般,直来直去的一会儿就倒了个干干净净。
正因为王连顺是个急性子,所以最见不得韩志江这种别别扭扭的样子。
你说在训练场上,韩志江也是杀伐果断的一个角色,怎么到了私事上,就这么别扭得让人想狂揍他一顿呢。
“连顺,你以前看上嫂子的时候,你是个什么样感觉?”正在王连顺心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韩志江突然开口了,他这么一开口,一下子把王连顺给镇住了。
王连顺瞪着一双大眼看着韩志江,突然冲着韩志江就擂了一拳,“我说你小子咋天天魂不守舍的,感情是看上哪个姑娘了。你给哥说一声,你看上谁了?咱部队里的是吧,是不是军区医院里那个江医生,哈哈,我早就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了。”
王连顺声音非常宏亮,招引得操场上正在锻练身体的士兵都歪着脖子向他们这边看,韩志江赶紧将他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连顺,你别瞎说。”
“咦,不是江医生?那是哪个姑娘?难道是你在老家看上的?”
韩志江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是啥意思,所以就想问问你,当初你看到嫂子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那会有什么感觉,心动呗。”
“是,咋样个心动法?”
王连顺斜眼看向韩志江,“你小子,难道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为哪一个姑娘动过心?不会吧,你小子难道是个榆木疙瘩?”
“问你话呢,你咋总是跑题?”
“好好,不跑题,咱言归正传。你要说是咋样个心动法,那还真是可意会不可言传啊,哥要怎么对你描述呢?”王连顺45度角望天叹息道。
韩志江听了,转身就要走,王连顺赶紧拉住了他,“你这么没有耐心,咋能追到媳妇?我给你说啊,当初我看上你嫂子的时候,我就天天想跟她见面,她要是跟我说上两句话,我能美上好几天,她要是对我笑一笑,我觉得就跟喝了蜂蜜似的,能一直甜到心里去,她要是碰了碰我的手,她碰过的地方,我几天都不愿意洗。”
“还有吗?”
“有,当然有,比如我就是总想帮她做些什么事,我最不想看到她生气流泪,感觉她要是一哭,我的心也会跟着疼,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我都恨不得把欺负她的人给毙了。”
“那如果欺负她的人是你的亲人呢?”
“什么?亲人?我看上的姑娘,我家里人都巴不得我快一点把她娶回家呢,哪还会去欺负她啊。”
韩志江没有吭声。
“我说你小子,我都说了半天了,这里面有哪一条你对上号了吗?”
韩志江心说,你说的哪一条我都对上了,可是对上有什么用?你的亲人是巴不得让你把看上的姑娘娶回家,我的亲人却是视我看上的姑娘如仇人,光这一点,我就没有你有福气啊。
这么一想,韩志江就有些沮丧起来。
王连顺见韩志江明显情绪不高的样子,拍拍他道:“怎么了?那姑娘没看上你?谁家姑娘这么不长眼,就你这样的她还看不上?”
“我得罪了她。”
“咳,我还以为有了啥大不了的事呢,得罪了又怎么了?你没听人家老话里都把两口子叫冤家嘛,有一句话还怎么说,叫,叫,对了,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得罪了她才说明你们有缘啊。”
韩志江不语,心中却有些怅然道:“我和她,有这个缘份吗?”
“你小子也别垂头丧气的,等你回去的时候,你多给她说两句好话,你要是等不及,你就给她写封信,明是道谦,暗着也能联络一下感情。”
写信?韩志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小子,该不会没有给人家姑娘写过信吧,你说你,嘴巴上你不会说好听话,这就已经是吃了大亏了,你要再不写封信给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能对你有好感吗?
再说了,你们两个离这么远,见面说话的机会本来就少,你再不给人姑娘多写信,小心人家姑娘跟别人跑了,到时候,你就是哭也没地儿哭去。”
王连顺话音刚落,韩志江的脑海里一下子就蹦出一个周军来,他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乱起来,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你干啥去?”
“写信。”韩志江扔下这两个字后走的更快了。
“你小子,这个时候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这幸亏是遇到我了,要不然,你就是熬到头发白了,你都找不到个对象。
对了志江,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姑娘是谁呢?真是你家里那边的?她长的啥样?多大了?个子高还是矮?喜欢不喜欢说话?你就够闷葫芦了,你对象要是也这样,你们俩在一起不是要闷死了,咦,志江,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没有问完呢。”
王连顺还没有八卦完,韩志江已是走的不见人影了,王连顺冲着韩志江远去的方向就喊了一声,“韩志江,你小子过河拆桥!”
韩志江回了宿舍,拿出纸和笔来,趴在桌上开始给麦草写信,工工整整的在纸上写下了第一行:麦草你好。
韩志江写完这行字,觉得这样写是不是不太正式?必竟麦草还正生着他和他家人的气呢。
韩志江赶紧把这一张纸给揉了,重新下笔:麦草同志你好。
刚写下这一行,韩志江又停了下来,看着刚刚写下的那行字,越看越觉着别扭,这样子是不是太正式了啊,一板一眼的,是个姑娘都不会喜欢吧。
韩志江又把那张纸给团掉扔了。
一会儿的功夫,又团了两张,最后,韩志江下定决心,在纸上郑重写下了开篇:麦草同志你好。
韩志江觉着麦草还在生自己和自己家人的气,还是郑重一些好,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诚意来。
韩志江这封信写的很慢,下笔之前都要好好琢磨琢磨,生怕自己哪一句没写好让麦草不高兴,所以,一封信写完,已是半夜。
第二天一早,韩志江便将信寄了出去,然后开始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
时隔5天,远在韩家村的麦草就收到了韩志江的这封信,不过,除了韩志江的这封信,麦草还收到了一封周军写自某部队的一封信。
因为周军经常给麦草写信,所以麦草知道来自某部队的那封信是周军写来的,可是另外一封也盖着军用邮戳的,会是谁写来的呢?麦草仔细看了看地址,地址很陌生啊。
貌似除周军之外,她好象再没有其他军人朋友了啊。
难道是韩志江写来的?
他写信来干什么?
哼,就冲着他家人那德性,也不愿去鸟他!
麦草把盖着军用邮戳的信放到了一边,先打开周军的信看。
周军的信里跟以前一样,就是讲些自已平时的训练什么的,啰哩啰嗦地说了一大堆。信末,如以往一样,都会写上一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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