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吹着茶碗里的茶叶,许久才出声道:“不知道庄子上那位近来过得如何?”
“派人将公子即将续弦的消息告诉她。”
宋嫣然一直都不会低估了女人的报复心。
冯氏被陆行知骗得那么惨,她会甘心吃下这个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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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温泉庄子
冯氏正哄着女儿午睡。
转眼间,当初小狸猫一样大的肉团子如今已经半岁了,牙齿都长出了好几颗,整个人奶呼呼胖嘟嘟的,跟刚出生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小丫头很懂事,自打来了庄子上就没怎么哭闹过。即便是饿了,也就哼哼两声,吃上奶了也就安静了。夜里更是出奇地好带,天黑就闭眼,夜里都不带醒的。
冯氏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这孩子是来报恩的。
来庄子上这些日子,冯氏不停地反思。从一开始的自怨自艾,整日以泪洗面,自暴自弃。到后来每日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长公主和女儿,心境竟一天比一天平静。
她余生没别的奢求,一愿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将来许个寻常人家,一辈子安稳喜乐。二愿长公主殿下康健,常开怀,长命百岁。
“夫人,奴婢今早去镇子上买菜,有人将这张字条塞到了奴婢的篮子里。”跛脚的婆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后院,还算干净的手上捏着一张已经变形的纸。
婆子是附近村子里雇来的,别看她外貌丑陋,不良于行,做事倒是很利索。因为性子沉稳,能扛事,被冯氏留了下来,负责日常采买。
冯氏觉得奇怪,擦了擦手上的水,将纸条接了过来。
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冯氏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谁送来的信了。
除了宋姨娘,不做他想。
冯氏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撕碎,丢进了一旁的火盆里。“陈妈,去忙吧。”
“夫人当真没事?”婆子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冯氏摇了摇头。“无事。”
她轻拍着怀里的奶娃娃,没再吭声。
婆子见状,沉默着转身出去了。
冯氏哼着歌,看不出情绪的起伏。等到怀里的奶团子打着哈欠睡着,她才轻轻地将她放到榻上,掖好被子。
再次听到陆行知的消息,冯氏不恨吗?
答案是肯定的。
只是,比起毫无意义的恨,她更愿意忘记过去,重新生活。
搬来庄子上半年,她变得格外安静。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只守孩子,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庄子是长公主赐给她的,算是为这段母女情分做了个了断。
她得知自己的身是后没有不识趣去长公主府纠缠,更没想过再嫁人。
只是,她安分地过着日子,麻烦却还是找上了门。
宋嫣然给她送信,安的什么心,她心知肚明。
当初,是她识人不清,怨不得别人。
若在看清她真面目后还被她利用,她岂不是傻?
宋嫣然那头等了许久都不见冯氏有所动作,不由得皱起眉头。
论起对陆行知的恨,没人比得上冯氏。
萧倾月固然也是受害者,可到底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而且,萧倾月如今是璃王妃,身份不知道高出陆家多少,自然不会再将陆家放在眼里。
冯氏可是被他害得丢了郡主的头衔,还与长公主离了心,被流放到了庄子上。
她心里怎么会没有半点儿恨意?
“是不是没有把信送到她手上?”宋嫣然狐疑地看向香草。这件事,是她办的,出了问题当然要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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