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陆行知,上京最杰出的少年公子,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他们怎么敢?
屋漏偏遇连阴雨,说的就是如今的陆家。
陆鸢坠崖,生死未明,陆行知又闯祸被收监。
侯夫人闻讯,据说又吐了几回血,整个人蔫儿吧唧的,隐隐有了大去的征兆。
宋家请了不少的大夫来看,都说是抑郁成疾。
药吃了不少,但就是不见好。
侯夫人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叫心腹嬷嬷扶她起来。
说是要去府尹衙门。
嬷嬷见她病成这样,怕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好说歹说,才将她安抚住。
“衙门那头,老奴已经去打点过了,暂时不会对公子用刑。”嬷嬷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说道。“其实只要公子认个错,是因为救妹心切,一时口不择言,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有句话她没有说。
陆行知向来骄傲,又岂会轻易向别人低头。
尤其,那人还是萧倾月,如今的璃王妃。
这头要是低了,以后都没办法抬起来了。
知子莫若母。
即便嬷嬷没有明说,侯夫人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行知不肯认错,是不是?”她喘着粗气问道。
嬷嬷张了张嘴,没有吭声。
侯夫人气得又是一阵咳嗽。
“夫人,您写封信劝劝公子吧。公子向来孝顺,一直都很听您的话。”嬷嬷说得都要落泪了。
她是陆行知的奶嬷嬷,一手将他带大,比跟自己的儿子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看到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嬷嬷很是痛心。
其实,早在他和宋嫣然勾勾搭搭的时候,她就委婉的提醒过。说正室还没进门,不宜和其他女子走得太近。可惜,陆行知不听,还觉得她是奴大欺主,一个下人竟然敢管主子的事了。
嬷嬷劝阻无果,只能帮着他遮掩。
惯子如杀子,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侯夫人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拿笔墨来......咳咳......”
嬷嬷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丫鬟将笔墨纸砚并一个矮几送到了侯夫人面前。
侯夫人挣扎着起身,拖着疲软的身躯在纸上书写着什么。她写一会儿歇一会儿,一封书信写完,花了整整一炷香时辰,衣衫都汗湿了。
搁下笔,侯夫人将书信交给了嬷嬷。“拿去给他,他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的。”
陆家这一枝就只剩下陆行知这么一滴血脉,她不想他出事。
嬷嬷满口应下,而后急急地出了门。
她要亲自将书信送到陆行知手上。
衙门的人倒是好说话,给了银子就把人放进去了。
陆行知被关了几日,整个人都老实了。
嬷嬷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草垫上发呆。
嬷嬷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公子,你受苦了!”嬷嬷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她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取出里头的糕点和饭菜。那都是陆行知平时爱吃的。
“嬷嬷,是母亲让你来的吗?”陆行知反应过来,急切地跑到门边询问,眼里忽然就有了光。“母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这里有好多老鼠,饭食也是馊的......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嬷嬷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是夫人叫老奴来送信的。”
她说着,将藏在衣袖里的书信递给了他。
陆行知迫不及待地拆了信,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等看完书信的内容后,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他有过无数的猜想,却没料到侯夫人的信里既没有安抚的话语,也没有帮着出主意,她翻来覆去就只有一个意思,让他尽快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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