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说什么呢。嫣儿岂是那般小心眼儿的人!”宋嫣然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对了,鸢儿妹妹的未婚夫婿不是太傅大人的得意门生么?或许,可以让他想想办法......”
她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了出去。
宋嫣然自然是不希望陆鸢活着回来了。
她帮着侯夫人管家那段时日,可是见过侯夫人给陆鸢准备的嫁妆单子的,不说那好几箱子的金银首饰,光是压箱底的银子都有两万两。
这个数字在侯府鼎盛时期或许没什么。
可如今,侯府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侯夫人牢牢地握着库房的钥匙,将财政大权捏在自己手里,她想从中捞点儿油水都不行。
抠门到姥姥家的侯夫人,却给了陆鸢两万两银子当陪嫁,这叫她心里如何能平衡?
那可是陆家仅剩的一点家底!
她肚子里还怀着陆行知的孩子呢,都不见侯夫人有什么表示,陆鸢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能够带走一半的家产?
宋嫣然心理早已扭曲,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
故而,得知陆鸢出事,宋嫣然别提多高兴了。
陆鸢死了,陆家就不用给她准备陪嫁。
那些东西,以后都会是自己的。
听宋嫣然提起冯章,陆行知还愣了好一会儿。
说实在的,他根本就瞧不上冯章那等平头百姓。他一个穷书生,如何配得上他的宝贝妹妹!奈何陆鸢要死要活地非要嫁他,他也只能妥协。
可私底下,他却从未给过对方一个好脸色。
如今,要拉下脸来求人,他如何肯?!
宋嫣然作为他的枕边人,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陆行知放不下身段,救人的事就只能一拖再拖。
陆鸢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小。
“求他做什么!他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身,能在太傅面前说上话?”
“你莫要被他骗了!”
在陆行知看来,冯章就是个想要攀附陆家的无耻之徒!
让他去求他?痴人说梦。
陆行知拂袖而去,没有瞧见宋嫣然脸上强忍的笑容。
陆鸢到底是没救回来。
京府尹衙门带着衙役找上门时,告诉了侯夫人这一噩耗。
衙役们冒险下到悬崖底下,没有找到陆鸢,只在雪地里找到一些零碎的破布。经过丫鬟辨认,正是施粥那日,陆鸢穿的衣裳。
侯夫人闻讯,再一次晕厥过去。
宋家上下亦是悲痛不已。
尤其是宋家几位姑娘。
前些天还一起说话的人,突然就没了,想想就很恐怖。
整个宋宅都笼罩在阴翳的气氛当中,除了陆行知,其他人仿佛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老太太甚至还让宋夫人开始张罗起了丧事。
原本,这些都该侯夫人操持的。可如今她吐血昏迷,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陆家也没其他的长辈,只能宋家帮忙操心了。
一家子坐在一块儿商量的时候,陆行知发了疯似的大吵大闹。
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看到陆鸢的尸体,他绝不会承认她已经死了。
“行知,你莫要闹了!舅母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鸢姐儿坠崖是不争的事实,衙门的人已经确认过了。你难道想让她走也走的不安宁吗?”
“是啊,鸢姐儿受了那么多的罪,还是早些入土为安的好。”
宋家人纷纷相劝。
只是,陆行知并不领情。
“鸢儿没死!”
“衙门送来的只有她的衣物,不是尸身!”
“悬崖那么高,掉下去岂能没事?”宋老太太唉声叹气。“况且,那地方经常有野兽出没,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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