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她贴身伺候的是宋氏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陆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收买了一个。
说起来,这个叫/春红的丫鬟格外与众不同。
别的丫鬟都怕侯夫人,只会劝她安分一些,不要惹夫人生气。要么就是唯唯诺诺的,半个不字都不敢说,害得她都不敢透露半点儿心思。
春红机灵,且有手段。
她不会拘泥于礼教,反而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人生难遇一知己。能和心爱之人共结连理,一辈子琴瑟和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夫人虽是为了姑娘好,可盲婚哑嫁之下,又能有多少感情。成婚后,既要侍奉公婆,还要打理后宅,哪有郎情妾意、红袖添香来的惬意!”
在春红的一番鼓动下,陆鸢越发坚定了要和心上人长相厮守的念头。
只不过,侯府戒卫森严,想要出府并不容易。加上陆鸢还在禁足,更不可能出去与心上人相见了。这负责联络的重任,就落到了春红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上。
“姑娘,冯公子一切都好,让您不要挂念。”
“冯公子暂住在书肆的后院,院子是逼仄了些,但总好过风餐露宿,而且离侯府也不远......”
“冯公子说,他手里有银子。”
“还有呢?”陆鸢见她半天没说到重点,忍不住催促道。
春红掩着唇笑。“冯公子写了书信给姑娘,姑娘自个儿看。”
说着,她将塞在腰间的书信拿出来,转身去门口守着了。
陆鸢捏着心上人的书信,脸蛋儿微微泛红。
她果然没看错人!
冯公子心里也是有她的!
陆鸢心里美滋滋的,却忽略了春红朝她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那目光里头还有一闪而逝的恨意。
书信展开,只有几行字,不过寻常的问候。陆鸢却奉若珍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一颗心都扑在了冯公子身上,解读起来自然是又酸涩又甜蜜。
“春红,研墨。”她要给冯公子写回信。
春红应了一声,随手关上了门。
相比起冯公子,陆鸢的书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书信的内容大都是诉说着相思之苦,让他保重云云,日后有空去看他之类的。
春红没怎么念过书,但作为侯府的丫鬟多少也是认得几个字的。
等到墨迹干涸,她主动将书信接到手中。“明日,奴婢借着出府采买针线,定将书信送到冯公子手上。”
“那你可得将书信藏好了,莫要被人搜到。”陆鸢叮嘱道。
侯府的下人进出府邸,是要经过一番检查的。
尤其,是陆鸢院子里的丫鬟,查得更严。
不过,春红跟门房上的管事关系不错,她进出府时都没怎么仔细盘查。
“姑娘放心,门房上已经打点过了,就是走个过场。况且,奴婢藏东西的地方一般人都想不到。”春红拍着胸脯保证。
陆鸢身边的人都被打发了,她只能信她。
翌日一大早,春红/果然借着采买的名义又出了府。
她挎着篮子穿过街道,进了东市有名的一家针线铺子。
“掌柜的,有好一些的丝帕吗?”
“姑娘想要什么样的?”掌柜的拨弄着算盘,殷勤地问道。
“双面绣有么?”春红问道。
“有,姑娘请随我来。”对上了暗号,掌柜的便领着她上了二楼。
那里,早有一位身着劲装的姑娘在等候。
“东西可带来了?”
“带了。”春红飞快地从腋下将书信拿了出来。
那地方,确实不容易/查到。
而且,还不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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