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雪冷冷的看着描朱,一股寒意自描朱头顶滑到脚底,根本不敢看顾青雪一眼。
这话,竹鸢都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呵斥:“你这是什么意思?逼我们王妃?
别说你方才的话是大逆不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那公主寻王爷是为了谈论国事,但我从未听说过哪一家未出阁的女子与男子议事的时候还要紧闭着房门,你倒是说说,你们公主究竟是议事,还是在诋毁她自己的清誉!”
“大胆!”
“放肆!”
描朱与绘墨皆是怒瞪着竹鸢。
竹鸢哪会怕她们?与她们回瞪。
顾青雪懒得理会这两人,直接吩咐千升:“将门给我打开!”
千升为难,但迎着顾青雪冷的好似要杀人的目光,他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过去。
描朱和绘墨作势要拦着千升,被带着人赶来的青鸢轻松制服。
没了两人的阻挡,房门被推开,顾青雪大步跨进。
穿过外间,绕过屏风,眼前的一幕,令顾青雪面色煞白。
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多件女子的衣裳,一直延续到小榻边。
而那小榻上,背对着他们侧卧着一个女子,身子被被子挡的严严实实,但呼吸绵长,瞧着像是累极了之后睡去的样子。
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裴慕珏正保持着一个系衣带的动作。
如此情形,便是未经人事的青鸢和竹鸢,都看出来发生过什么。
两人出奇一致的愤怒,很想抓着那两个婢女质问一句:“这就是你们说的议事?”
这分明是爬床!
两人互看一眼,皆是明白对方的意思,又担忧的看向顾青雪。
顾青雪紧紧地咬牙,双眼霎时间猩红一片,泪珠一连串的滚落,她站在原地,满目失望:“裴慕珏,这就是你希望我看到的吗?”
“你把我从将军府喊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你与公主行不轨之事吗?”
她字字泣血,哭的不能自已。
裴慕珏眉头紧皱,右手覆上心口。
疼。
即便先前他们吵了数次架,他的心都未曾疼过。
所以,这一次,顾青雪是真的伤心了。
而且……
裴慕珏感受着那股钻心的疼,疼的他快要坚持不住,昏厥过去,他大口地呼吸着,几乎是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顾青雪后退两步,泪眼朦胧的看着裴慕珏:“我亲眼看到,难不成还能作假吗!”
“你,听我,说。”裴慕珏的脸色逐渐惨白。
顾青雪越伤心,他的心越疼。
他这副模样,吓到了千升。
千升急忙来到裴慕珏身侧,紧张的问询:“王爷?您哪里不舒服?可是心疾又犯了?”
顾青雪却嘲讽一笑,看了一眼仍旧昏睡着的灵阑,转身便走。
“雪儿!”裴慕珏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吼出来的名字,却并没有让顾青雪停下一瞬的脚步。
她提着裙摆,头也不回的离开主屋,本是打算再度回将军府,走下台阶,被寒风一吹,理智稍稍回归。
不行,她不能让父母再担心她。
这几日住在将军府,虽然父母什么都没有说,但她能看出来,母亲一直都很担心,但她不能和母亲说,更别提现在……
竹鸢和青鸢急匆匆的追上顾青雪,两人纷纷劝道:“夫人,您冷静些。”
就连话少的青鸢,都绞尽脑汁的安慰:“夫人,说不定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王爷那样子……”
提及裴慕珏,顾青雪一个字都不想说,脚步一转,往西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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