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悠藏着浓烈杀意和狠厉的眼神投来:“你在质疑本夫人的决定?”
“不,不,奴婢不敢!”蝶儿吓得面色泛白,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只是担心事情败露,夫人被世子和世子夫人责罚。”
林悠幽幽地瞥蝶儿一眼,漫不经心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本夫人既然敢做出来,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蝶儿欲言又止,深吸了一口气,在林悠再度看过来的时候,瓮声道:“奴婢这就去办。”
待蝶儿领命下去,林悠的面色逐渐好转,甚至发出了几声愉悦的轻笑:“顾青雪,这次看你还怎么得意!”
“你不是喜欢做那滥好人吗?不是喜欢插手别人的家事吗?那你就好生承受着这个代价!”
“哈哈哈哈。”
便是已经走到院子半中间的蝶儿,此时也能隐隐听到林悠的笑声,心下更是一寒。
脚步也就更快,免得没有将林悠交代的事情做好,也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
又是一日夜深人静之时,东苑一处僻静的厢房,本是不该有人住着,此时却多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正是月姨娘。
月姨娘坐在窗边,掩唇打了个哈欠,眉眼间浮上丝丝倦怠。
若是往日,她早已经沉沉睡去,今日却不知怎的,总是感觉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然而,她前些时日从二房那边跑出来的突然,连贴身丫鬟都没有来得及带上,就是想与人倾诉,也不知道该寻谁。
大概是她的叹息声过于频繁,每日按例为她送来安胎药的丫鬟多看了她两眼。
丫鬟放轻脚步进入屋子内,将安胎药放在桌上,唤道:“月姨娘,该喝药了。”
月姨娘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仔细打量了那丫鬟一番,的确是这几日给她送药的丫鬟,她缓缓松一口气,将那股子不安压下去,却仍是疑惑的询问:“今日怎么这么迟了?”
丫鬟恭敬的垂头回答:“今日厨房里头有两个婆子归家了,故而人手不足,方才奴婢忙着为您煎药,忘了遣人来告诉您一声,好在您还没有睡下,请月姨娘恕罪。”
这话说的倒是挑不出错来。
且,怪罪倒也谈不上,毕竟,这丫鬟再怎么说都是东苑的人,她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求世子夫人保护的人,怎么还好怪罪东苑的下人?
她的神色恢复了平静,挺着大肚子往这边走来。
丫鬟如同往日一般,上前将月姨娘扶到桌边坐下,将盛满了汤药的碗送到月姨娘手边:“月姨娘,时辰不早了,趁着药还没凉透,快些喝,喝完就能休息了。”
月姨娘虽然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但本就困顿的脑子,让她没有功夫寻思究竟是哪里怪异。
在丫鬟的注视下,她一勺接着一勺将黑漆漆的药都喝下,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的那张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
等月姨娘放下汤匙,丫鬟压下上扬的嘴角,动作麻利的将碗勺收拾好:“月姨娘,那奴婢便下去了,您好生休息。”
月姨娘温和的点了点头,一个人往榻边走去。
等到那个丫鬟离开屋子带上了房门,月姨娘阖上双眸打算入睡,只是,刚刚还困得眼皮打架,这会儿却没了睡意,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肚子里的孩子也出奇的闹腾,她甚至能感到肚子里面在翻江倒海,随着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剧烈的疼痛传来,她的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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