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怎样回答他?
‘是啊,我就是这么廉价,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你,终日要面对你的恶语相向。’
这种话说出口,绝对会把傅执得罪死。
许娇不能、也不敢说出口。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哭,还要哭的漂亮,哭到我见犹怜的程度,去博他那微乎其微的同情。
泪水很快续满眼眶,一滴滴从脸颊上滚落,浸湿了他掐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的袖口,她鼻尖都泛起红,满脸都是委屈,却又不敢言语。
傅执皱起眉,却并未再对她做什么更过分的举动,只是不满意地说了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哭?”
“我……”她抽噎着对他说,“我想着他毕竟是你的表弟,你们是一家人,我只是个外人。”
“你们吵架的时候,我自然要说几句好话,万一你们哪天重修于好,我说了他的坏话,不就成了里外不是人?”
说着,她的眼泪就如溃坝洪水,再也止不下来。
衣服都被她打湿,傅执脸上的嫌弃更加明显,却没有把她推开,只是冷声威胁:“再哭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去。”
“别弄脏了我的车座。”
其实弄脏他的衣服比弄脏车更让他难忍,但傅执不知为何,并没有怪罪她这点,也没有打算真的把她给扔下去。
……可能是她哭的太可怜了吧。
只是在可怜她。
傅执在心底这样告诫自己。
许娇在他不近人情的威胁下,瞬间把眼泪全都憋回去,但因为太急,又打了个嗝,她窘迫的捂住脸:“不好意思,我没……没收住。”
只要一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瞬间就能泪如雨下,收都收不住。
“没事。反正,你记得别把赵祁当做好人,以后离他远点。”
再次提醒一句之后,他又想到许娇哭的梨花带雨时说的那句“赵祁毕竟是你表弟”,接着说一句:“你只要站在我这边就好,以后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迁怒你。”
从他嘴里听到句人话可真难得。
之后的路程平安无事,许娇进卫生间补妆的时候,看着自己哭花的脸,心想傅执可能就是吃这套吧。
毕竟之前白秀卿也是,屁大点事就哭啼不听,分明不是自己受欺负,也要傅执帮她站台,以此彰显自己在傅执心中,有多特殊、有多受宠。
眼泪而已,要是能当做武器用,也不算白哭。
许娇这样想着,却还是努力用妆容掩盖自己的狼狈。
与白秀卿截然相反,她不喜欢哭、不愿意露怯,担心别人看出她的软弱无能,担心自己无法服众。
可惜,她……
“原来你在这,我在办公室等了好久都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今天为了躲我,打算直接翘班。”
赵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也不顾虑会不会有人路过,撞破他们的奸情,直接朝她走来,把她圈进怀中。
两人亲昵的姿态落入镜子里,显得暧昧又般配。
她和傅执看上去很般配,自然和赵祁看上去也很般配,毕竟两人是兄弟,样貌又那么像。
恍惚过后,她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怀抱。
赵祁抓住她的双手,冷声说:“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态度,要是傅执来,你肯定就乖乖配合了吧?”
“怎么这么偏心,我可是会吃醋的啊,姐姐。”
冷嗖嗖的声音飘进她耳中,许娇忍不住心底牢骚,他到底是以怎样的身份,来吃这口醋?
“哭的真可怜,我都心软了。”他亲昵的用略冷的唇瓣去蹭她的耳尖,“傅执又欺负你了?”
许娇没回应,只说:“先松开我,你也不怕被别人看到。”
要是之前,赵祁至少能站在道德至高地把一切都甩干净。
但在知道他是傅执表弟之后……
她只能说这人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居然在和自己亲昵的时候,一点都不心虚。
“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粗糙的指腹擦过她被自己咬红的嘴唇,听到他接着说:“有没有亲你?”
手指沾着津液,接着向下划去,落在她并未被新添痕迹的脖颈上:“掐你了吗?”
他还想再往下,门外却传来其余同事的声音:“今天小许总怎么没来?会议都要开始了,她之前很准时的。”
谈论声飘进许娇耳中,她窘迫的红起脸,再次想要挣脱他,并且低声呵止他的举动:“够了,先松开我!”
赵祁没有回应,也没有顺从她的话,而是抱起她塞进隔间,在同事们进来的前一瞬,才把门关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许娇的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直到他们的话题已经从她转移到别处,都没能平复下来。
偏偏赵祁不知收敛,把脸贴在她心口,还取笑她:“心跳的好快,这么怕被被别人发现?”
“之前在婚宴上也是,紧……”
许娇一巴掌扇了过去:“闭嘴!”
仍旧在交谈中的两人停顿了下,有人困惑地询问:“你有没有听到点奇怪的声音?”
“错觉吧。”
赵祁低声笑起来:“生气了?真生气了?”
谁被这样对待会不生气?
许娇懒得和他争论,趁他放松了对她的怀抱,直接把他推开:“我还要去开早会,你别来烦我。”
把落在洗手池边的包拿起,她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这里。
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一场早会,甚至没人敢站出来反驳她的提议。
提案顺利通过,落在她心头的阴霾消散大半。
然后,她从会议室出去,就迎面撞上在这里硬生生等她两小时的赵祁。
好心情又消失了。
她在众人探究的视线中,客气疏离地询问赵祁:“赵先生怎么又来我们公司了?”
“合作……”
半是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许娇打断,她接着说:“只是点小事,邮箱说明、或者打个电话就好,总是麻烦您过来,我心里也不好意思。”
赵祁突兀的笑起来,倒是没有在大家面前戳破她。
“但我已经来了,所以,先聊工作?”
实在没有合适的拒绝理由,许娇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才那套说辞,能蒙骗一点对他们的关系不清楚的人,但绝对瞒不住知晓一切的秘书。
她很快送来两杯咖啡,然后冲许娇挤眉弄眼:“许总,我看到送您过来的车又折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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