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顺着纤软的腰肢往上抚着,最终抓住女郎的手与之相握,青时感受到那人结实的腰腹贴于她的背脊,灼热如炭条,就连呼吸间也带着热气。她反握住他的手,乖顺的不行,他垂头,她就顺他意侧身仰头将唇顺上。他要她张开手脚,她就张开,最终整个人斜斜被他抱着。
这时候她总要担心他会不会的伤口会不会有碍,求他小心些。偏这人甚么都不管了,好似要将这一个月的补上。
力竭之时,外头已是三更,他欲要叫水,青时不让他叫,她跟京樵道只是来看看他,这会儿就叫水,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那你伺候吾。”
青时道声好,从前他伺候她伺候可不少,她年纪轻时,恨不得一头晕过去,事了就是瘫软着,任他抱过去净房。
他的眼睛...如今哪还有伺候她的道理。
青时自去净房洗了身,又拿来方帕给他擦拭,贺今舟端坐在榻不动,乌发松散在宽大的臂膀间,任她拿方帕给他擦过去。
青时这时才借着灯火看清他身上那些伤,这人还道不疼,哪里能不疼呢?她咬咬唇,拿帕擦完他身,又替他揩面,他面容还是英俊,只是从前那双凤眸失焦,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她拿两手在他眼间挥了两下,他立即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灰暗。
“吾眼睛中了那人撒来的药,如今确实看不见。”
青时忙道“我不是疑你。”
见他不出声,青时将那帕子放下,上前捧住他的脸。
贺今舟紧抿着唇,他很想看看青时现在的神情,女郎如今定是妩媚撩人,她若愿意,展露她鲜为人知的一面,他根本不逃过她的勾缠。
“青娘,你可知你如今来寻吾是何意思?”
青时再度伸手在他腰腹上那道伤口上,轻轻点了点头。又想到他看不见,出声道“知道。”
“为甚么?”
青时暗道这人得了便宜还卖怪。笑道“莫要得寸进尺。”
贺今舟知她是觉自己矫情似女子,却还是忍不住道“是因为可怜我受伤眼盲了么?或是因为害怕王奎?”
青时嗤笑出声,“我怕他做甚么?”
贺今舟将头靠过去,将头靠在她颈间,伸舌舔舐。大手继续抹上脊背,手上茧子更甚从前,瑟瑟缩缩,叫女郎身子发痒,忍不住轻颤起来。
他再将唇凑在她耳边含弄她的耳垂,说出的话似是恳求。
“吾想听你多些话。”
青时经不过他这样磋磨,只好开口道“梵净寺时,那个叫刘璇的旧党将我引入西厢房处,那房内点了迷香,叫我意识不清。”
“他想利用我,引我臣服于符胤党,道是你曾强我迫我。指责我应把剑向侯府而不是向自己人。”
她是怎么做的呢?
贺今舟埋首闻她的发香,道“然后你杀了他。”
“嗯。”青时应声。
迷香作用下,她不是没动摇,特别是刘璇问她的那句。
“难道公主忘了他如何对你的?”
她没忘的,她一直没忘,她十五进的侯府,十八时为他在万州挡箭。中秋那夜他将她叫至南棠居,她怎么求他,他都未停下。
之后两年她战战兢兢做他的暖床,直到梦郊岭事后她开始同他多了除情事以外的交流接触。后来是简师傅的死,梦离火烧成尸,他霸道固执,冷血执拗,仗势欺她迫她,将她在梁国的安稳日子打破,她曾恨毒了他的....
可最致命的是她后来发觉自己对他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情。
这种感情她一直逃避,不愿承认。在他受伤后,她数不清心里是愧疚还是情意,就先到他耳边唤他。
可如今一个月。她已经想清楚答案。
这答案她已借刘璇之事同他说清,显然他也是听懂,满足地喟叹一声。
“我昏迷那几日,自幼时到现在的记忆全都重过了一遍,父亲丢下我,茂氏的狡诈嘴脸,母亲抑郁在宅院,最终还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我还看到雁北的狼群,眼冒绿光,极其狡猾,跟它们打交道不是件易事。前面的狼龇牙咧嘴挑衅,待你哭喊着拿刀刺去时,后面的几只狼又会趁你不备,扑过来时咬上脚踝,咬上脊背。后来我明白一个道理,跟它们斗,绝不能泄露出一点怯意。你若露怯,哪怕一丝,叫它们嗅到那种属于弱者的味道。它们的黏湿的口水便会先一步唾出,獠牙下一步便能将你撕碎。你只有冷静,只能比它们更狠,将刀穿透它的胸膛之时,你不能哭,因为还有几双绿眼睛在旁看着你。”
“后来我初到京师,便一直以此为范例对付朝中人,在他们先动手前,使比他们更狠的手段,他们惧我畏我,人后不管如何说我狠毒恶劣,人前却只能敬我赞我。这便是权势的甜头。”
青时就静静听他说,凤眸中漆黑的瞳孔定定望着她,尽管他看不见,她还是觉着正被他深深地望着。
他曾几次跟她敞开心扉,她当时只是惊恐他将那些事说于她听,百般猜忌,却从未往心里去。
“青娘,对你。吾那时心劝自己许是好奇心作祟,后来见你如猫儿一半上蹿下跳,急急要离吾掌心,吾便气恼的不行,设计给你苦头吃。谁知你还是不服,犟如铁牛。”
青时闻言笑出声,轻轻拍拍他的脸。驳道“你才是牛!”
贺今舟也闷闷笑了,道“是。吾也是倔牛。”
青时要推他歇下,贺今舟顺她的意躺下,手却不愿意放开青时。
他继续道“昏迷躺在这榻上时,我半梦半醒,胸口好似被火灼烧,模模糊糊间,我感觉气力已尽,心觉这一生挣来抢去,算是白来一场。可偏那时。我听见有个女郎声音,她求我莫要睡下,要我醒过来,她愿意...青娘,我那时没大清楚,你如今可愿再说一遍?”
他又求道“你再说一遍。”
他伸手磨挲着她掌心的虎口,三年前曾咬下的印记还在。
青时眼圈一红,她那日的话他竟是全听进去了。
“贺今舟,我说,你若醒过来。往后不管什么事我都听你的。乖乖留在你身边,给你生孩儿,应你之前所说的白头到老。”
贺今舟嘴角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忽然似想到什么。急急下榻,往红木柜中翻出一个匣子。青时见他这样的动作有些着急,劝道“慢些。”
待看见他手中拿着那个镶嵌好的翠玉镯子时,她蓦地一愣。努了努嘴儿道“给过旁人的我不要。”
他闷闷笑着,走上前勾她的鼻尖。“我没给过旁人。”
他已猜个大概,许是苏丹珠在她面前提及过。
“苏丹珠是个人精,云池有她的眼线。该是知道这镯子的由来,特意在你面前说,还是拿个打造的差不多物件骗你?你也信了?傻子。”
她那时抱了决绝的心思,啪嗒将镯子摔个粉碎,却不知镯子后来能靠白银镶嵌起来,这世间万事总有她想象不到的解决之策。或者说,是他愿意花心思而已。
青时嘴角不由地微微扬起,哼声道“侯爷竟还留着。”
贺今舟听她声就知她高兴,心里就似煮沸了的热水,咕噜咕噜地冒泡的同时,热气还萦绕在身,叫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吾给你戴上。”
“好。”
青时伸手举向他,她坐在榻上,他站在榻前,将那翠玉桌子套入她白葱般的手腕间。
尽管不知后面又会发生什么变故,尽管这镯子或许还是枷锁,如今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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