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才走到马场处,就见甘艾云正在外头等她,一边的柳絮跟京樵交代着甚么,急的直跺脚。
瞧见青时,急道“姑娘说跟出去跟甘小姐说会儿话,怎得现在才回来,甘小姐不就在这么...”
青时柳絮笑了笑,“误会一场。”
她跟京樵点头示意,拉过沉默着的艾云在廊柱下谈话。
“怎么来谢府了?”
艾云心里七上八下,闷闷道“苏小姐带我们来的。”
“这夜深露重,你如何回府?”
“郑府的马车在门口等着。”
“那就好。”青时放下心来。
“你怎么在谢府做起了活计?”
青时抿唇,想着怎么跟艾云说这其中的关联,道“这...”
“苏小姐说你是侯爷的侍妾。”
青时张了张口,心有不齿闪过,末了回道“苏小姐没说错。”
艾云久不见青时,心里欢喜,但又有股气发不出来,闷闷问道“你爱重侯爷么?”
“什么?”
青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着艾云墨黑的瞳眸,声音沉沉,“甚么爱重不爱重?幽影做事哪能凭自己喜欢。”
艾云垂下脑袋,“你从前装的那样恣意潇洒,原来自己从无自由之身。”
青时心里泛酸,蓦地点头。
艾云回头看看不远处的京樵二人,确定他们听不到,开口道“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过这种日子。”
“为何不逃?”就似艾云自己从饶州逃到这京师一样。
青时握紧了左侧的手,冷声回道“没那么简单,这些事...”
“你又要瞒我!?”
艾云到底是个没遮掩的性子,声量高了些,引得那边京樵张望了一眼。
青时压低声道“许多事我自有商量,你莫要掺和。”
“你我自年后这么久未见,你不来个信,我还当你出了甚么事,你说拿我当友人,便是这样当的么?”
看着沉默不言的青时,艾云只觉一股委屈浮到胸口。
“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你呢?”
青时抬起头,带了些惊诧看向甘艾云。
担心她乱来,青时一口拒道“不需要你帮忙,你不知道侯爷的厉害。”
“你放心,大忙我也帮不上,只怕牵连我爹爹。但军部的消息还是能通给你。”
青时挑眉看向艾云,只听她道“侯爷有意参与幽州一战收敛军兵,灭匪赢民心,不多时便会出发,走的是唐伦道,在中股道跟饶州军兵集合。”
“你如何知晓军部的事?”青时问道。
“爹爹在饶州旧部知我在京师,常来郑府探问,我只消搭问几句。”
青时心生惊诧,好好地打量起艾云,她才发现她的利剑就是脆弱,不管是绕州对窦嬷嬷还是对甘树宜。
她的柔弱能做为保护色骗过一些人,卸下旁人的心防,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多谢。”青时心里酸胀,她不曾为艾云做过甚么,这个傻姑娘却不知为何对她这样好。
“你若还拿我当朋友,就不多言谢”
“是是。”
青时勉强笑着回她,甘艾云所说的远赴幽州的战事迫在眉睫。
她的计划不知谢无禅会不会真的助力一把。
若他不愿意帮忙,她便拿暗室发生的事以及牌位的秘密告知旁人。
他这样一个带面具的嫡仙儿,为了维护自己的阴私的另一面,怎么着也会帮一帮的。
与她想的不错,谢无禅的主阁内,二人相对而坐。
开门进来的廖或拱手道“人被接回侯府去了,京樵大人说明儿会送回来。”
“你也看到了,这才在待了几日,侯爷待你那宝贝也似粘糖般离不开,这个事可不好办。”
谢无禅说完轻声笑了笑,才刚洗过身,热意已完全褪去,那女郎覆上来的触感却仍在。
他心里又生出些莫名意味来,烦乱间急急吩咐廖或。
“将园厅的茶酒水好好的查!还有今日去过花厅的婢子。”
廖或应声退下,对面的段以安撑着桌角站起身,给谢无禅行下一礼。
“她若不求你,我也是要求的,她吃了不少苦...现幽州所有事已策划好,国师只等着看好戏便罢,到时趁乱,放她一条生路。”
“人家说的是跟你一起!可不是独身。”
谢无禅回忆起暗室里散发着幽兰香气的女郎在他耳边的低语,她的脸贴在他耳侧,细长如白葱的手摸进了....
“恐怕我没这个命。”段以安咳嗽了几声,只见那已染上血丝的方帕。
“你到底被谁暗害!”谢无禅不想同他打太极。
“禽鸟择良木而栖,只可惜我所选并非善人。”
段以安几乎是将后面之人指出。
李木?不可能罢!谢无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段以安避开他的注视,只反复念着“有青娘在,国师得了梁国和符胤的助力。于公于私,都该助她脱开侯府。至于去处...若你害怕局势不稳,不想那么快放人,总归护好便是...”
等段以安从谢府出去已是丑时,街上暗黑一片,悄然无声息,身边的侍从拉马车过来。
“段太师。”
“不必,我一个人走走。”
清冷的街巷,段以安一步一步的走过,眼前的晕影越来越重,好似在巷子的尽头看见了赵梦卿。
“望尤...”紧借着意识不清的倒下。
........
“在谢府都做了甚么?”
贺今舟将青时狭过怀中,拖她从他身上坐了起来。
青时浑身汗津津的,正累的喘气,不知他哪来旁的心思问这些。
她不作答,转又要去拢过他胸肌压躺下。
“就这样懒。”
贺今舟闷声笑着,还是将她扶着坐起来。
在她耳边闷声道“这样也能得趣....何不试试?”
青时尽管心里万般不愿,那样....倒像是她多离不开这档子事似的。
但还是乖顺的点点头,心道侍奉他这样久,这点子算的了甚么。
“侯爷是主子,自然听侯爷的。”
“除了主子,你还当吾是甚么?”
“侯爷是我的心肝...啊呀!”
女郎惊呼一声,方向又翻转,头压在软榻上,一双大手自后摸上脊背。
怎么又.......
那还不如他的提议呢!
“还是我来罢!侯爷歇息着。”她扭着身子往前挣脱。
谁知又被人兜了回来。
“即是你的心肝,顺我意便是。放心...总归会叫你舒坦的。”
青时心里啐了万遍,但还是被一股迷乱之感晕糊着度了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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