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看他神情暗知里头有渊源,道“多出的那倍都算小哥账上,谁也不知道。”
“行吧!带你去瞧瞧!老板特意说过轻易不外住的,先前让住的可都是生意上的贵人呐!姑娘你那银钱花的可不亏。”
小二说完心中窃喜,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让人长久住着也能挣钱。
何况这姑娘虽瞧着英气,却到底是个柔女子,说话轻声细语,能坏什么事。
这样想着,他将青时带来了二楼一间库房。
从库房开门进去,里面竟还连接几个阁间,与长廊边那几件完全不一样的摆设,窗大床软,还有许多精致摆设。
那边阁间窗打开是街巷吵闹,这边窗子打开是小二说的忘忧山,大片的树木在后。
“怎么样?姑娘,这回可以吧!”
青时不应声,她在这阁间巡视起来。
桌上煮水的茶壶还有使用过的痕迹,这儿不久前住过人。
窗边的帘子被随意的绑起来,上面绑的结...?
万字结,从中穿过,往右边旋的万字结。
青时心里砰砰直跳,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去。
小二在旁在旁嘀咕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似隔着她的心跳声。
“...姑娘姑娘?如何?可要定下,若你觉不行,我这真没别的...”
小二说的口干舌燥,心道来了个麻烦角色。
若这姑娘连这也瞧不上,他废半天功夫带她相看分文不收,还不如伺候旁的短客去!
正想着,一抹冰凉的器物抵住了他的脖子。
方才还细语柔声的女人已经换了脸色,眼底沁出的冷意似要将人冻结。
“这先前住的人呢?”
小二定在原地,额前冷汗直出,“姑娘...”
“你不说,我也有别的法子知道,只是你这客栈怕要染血了。”
青时将刀柄向前一寸,小二尖叫一声,血从他脖颈间流出。
“你可知我这老板是谁,敢在此造次!”小二恼恨道。就不该相信这女人!被银钱迷了心窍,瞧着娇软百媚,原来是个杀手!
不管他的威胁,青时手中刀柄继续向前。
感觉道脖颈间尖锐的刺痛,小二忙道“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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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贺今舟从云池出了侯府,马车已等在府门旁。
注意到一旁京樵微妙的表情,他蓦地拉开车帘,里面空无一人。
京樵瞧见贺今舟神色微凝,忙道“侯爷,中堂人说孟掌令跟简师傅出去办事了,怕是被事情拌住...在苏府门口等着也不一定。”
贺今舟微微颔首,“走罢。”语气平缓,甚至连腔调都和平时一样。
京樵应声驾马,可就在这时府门出现了一人,是简瑶。
她走上前,朝京樵点点头,跟贺今舟行礼,而贺今舟透过她看向身后,还是空空。
简瑶恭敬拱手道“主子,珠桥那儿确实是李木那群军兵,身手不凡,我在那寻得些布料,瞧着,不似京师人长穿的云锦制,倒有些像幽州的棉染...”
“我猜测是他们是在密谋夺宗卷,青时前几日追查时还被伤及右脚...”
“她人呢?”贺今舟冷不定问道。
简瑶愣神,看了看贺今舟身后的马车,“早使唤人回来了,侯爷...”
简瑶还未说完,贺今舟已上了马车,京樵只得给她使使眼色继续驾马。
车马路过喧闹处,京樵没听清马车内传来声响,直到车窗被叩了叩。
“你去查找人去了何处,尽快。”
京樵应道是,拉马哒哒到了苏府后,带着些人手去往竹桥。
苏云长和一众家眷早在门口等着,他上前拱手引贺今舟入苏府,笑的眼睛都成狭长的一条缝。
“侯爷来了,快快请进。”
“未备甚么大礼,这条玉珊瑚就送回苏大小姐把玩吧,就当表吾祝贺得子之喜。”贺今舟说着吩咐手下人奉上匣子。
苏云长笑的愈欢,忙叫大女儿上前收下,又好一番感谢,众人才往花厅去。
此番喜宴白日里跟旁的官员亲眷庆祝过,晚席是特意为侯爷准备,比白日里郑重的多。
苏云长谄媚着笑脸道“侯爷只知我这酒好,却不知苏府还养着一大宝藏!”
“哦?还有什么?苏大人可得拿出来瞧瞧。”
“叫人快快准备着!”苏云长已引人到了花厅,再招呼贺今舟入座。
远远有个女人姗姗来迟,着凤鸟花卉纹绣间色裙,耳间佩戴一对镂空珠翠,面若朝霞,皓齿明眸,吞吞道“侯爷愿赏脸贺姐姐添子之喜,丹珠万分感激。”
苏夫人钱氏笑道“晓得侯爷要来,自午后就在闺间好一番捣鼓!瞧瞧!叫旁人知道,只道苏家的女人这样恨嫁!”
“母亲!”苏丹珠嗔怪道,面上染上恰好的红晕。
苏夫人此话一出,席间所有人都在盯着贺今舟脸色,只见他由婢子伺候着倒酒酿,举酒杯酌下一口,淡淡笑了一声。
“苏姑娘何愁嫁不出去,这京师想娶的人怕排到东门大市去了。”
苏丹珠愣住片刻,眼睛直勾勾缠在贺今舟身上。
苏云长已先开口道“小女眼高于顶,只怕要嫁的人....唉,不说这儿,侯爷且快看看我这苏府的宝藏!”
花厅大堂里鱼贯进了几个着戏服的喜子,化着红白脸,一排站齐后等苏云长下令。
贺今舟勾唇,“想不到苏大人说的宝藏竟是戏文排曲,有心意了!”
“听闻侯爷早年家住抚州,抚州的戏曲出名,所以我特意寻得这抚州曲艺精妙者排上个把月,就等侯爷赏脸观光!来!侯爷点个戏!”苏云长起身将戏册子递上。
贺今舟接过随意扫了几眼,点了曲《择荆计》,戏曲开唱到半场,有小厮匆匆进来朝苏云长耳语几句。
苏云长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贺今舟问道“甚么事?”
苏云长唯恐得罪人,忙道“国师差人送了份礼来,道是物件大,要府里人去抬...这...”
贺今舟哼笑了声,“苏大人且去吧!可不能拂了国师的面子。”
苏云长冷汗直冒,知晓两人又开始打擂台。
谢无禅非要给贺今舟找不痛快,而他夹在中间又不得不出了花厅去领礼。
正不知如何抉择时,有人自后跟上,轻声道“爹爹,爹爹。”
苏云长站住脚步,就见苏明珠走上前与之低语几句。
不过片刻苏云长又回到了席间,贺今舟挑眉,“苏大人这样快。”
苏云长道“侯爷难得光临我苏府,甚么东西也比不上照料侯爷重要。”
待此曲唱完,小厮愁着眉眼进来,只道是谢无禅送的珊瑚树太大,抬的人手一个不小心竟摔碎了,破损已不能再看。
贺今舟笑道“那多可惜?”
而堂下戏曲正巧唱到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呐。”
苏云长笑看着贺今舟,见他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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