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管朝廷这么多年,有自己的治理方法,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而萧玄彻平定凉州边境叛乱后,至少一年内,他们都不会再挑衅发起战争,这中间休养的过程足够他培养一批新的队伍,为大萧王朝保驾护航。
皇帝眯着眸,眼底不断掠过思考,最终看向孝亲王,意味不明的开口:“原来,孝亲王这次是冲着我的儿子玄彻来的?”
孝亲王微微叹息:“实属南疆这次经受的太多,如果不是玄彻这样的人前去驻守,恐怕南疆这次真的要遇大难了,周边的国家也蠢蠢欲动,准备先拿南疆开涮呢。”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拍板:“这件事,待我回去好好思考思考,后日就是皇后下葬,他和薛绾那个小丫头,指不定还要再闹出点什么呢。”
听着这话,孝亲王故作好奇:“圣上,薛绾那丫头,就是当今薛相的女儿?与玄彻走的那么近,可是要喜结联姻?”
皇帝沉眸:“皇后去世,两人一年之内都不会考虑婚嫁,至于薛绾的婚事,朕有所主张。”
“我虽在南疆,可也听过一些关于薛绾的事迹,这女子可是个奇女子啊,第一个改变当朝律法,率先有了女子休夫的先例,看起来,比皇后还要更勇敢出彩呢。”
孝亲王偏偏提起皇后二字,顿时间,刺痛了皇帝的心。
薛绾与皇后这二字,若是未来真的成为了皇后,那必是萧玄彻登基了!
到时候他在哪,何去何从,都还不是个定数!
甚至都可能入黄土了!
如是想着,皇帝的身子更加微不可查的颤抖着,他垂着眸,掩着眸中的情绪,将萧玄彻发配去南疆,的确可以给他时间好好整治朝廷,但孝亲王如今不请自来,对皇帝来说,自然也是威胁!
长公主若是与孝亲王联手……搞他,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从不喜欢自己的决定被别人牵着走,他沉声道:“这件事朕会好好思虑,最近朝廷内事情很多,皇后下葬,安王也要回上京,孝亲王既然千里迢迢赶到上京,便也不介意这段时日就要回去,不如就在上京好好待一段时间,朕会安排好。”
“那就有劳表哥了!”
当晚两人觥筹交错,最后,孝亲王握着酒杯,率先倒在了桌子上。
皇帝看着昏睡过去的孝亲王,脸上的淡然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变得阴森冷冽,他骤然起身,沉声唤了一声。
守在外面的禁军顿时带刀走了进来,朝着皇帝鞠躬行礼:“圣上。”
“检查好他身上,还有,给朕立刻查清楚孝亲王是几日到的上京!这群人还真是一个个前仆后继的涌了过来,真把朕当傻子看了!”
皇帝冷喝一声,随后蓦地将手中的酒杯打碎在地,愤然抬步向外走去!
待皇帝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常公公连忙拿着外衣小跑过来,披盖在皇帝的身上,言语里满是关心:“咱家,您怎么喝了酒,可千万别着凉了身子!您和孝亲王是去了哪里?”
皇帝脚步一顿,连看向常公公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冷漠:“你怎么话这么多?”
一句话,常公公脸色骤变,只觉得此刻的皇帝像极了当时刚登基时的样子,眼眸充满着危险,看谁的眼神都是冷的。
常公公连忙后退一步,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捏着娘娘腔:“哎哟,咱家是遇到什么心烦的事了,是老奴多嘴,不该说那么多话的。”
“朕现在不想说话,你最近去别的地方待着,别来烦朕!”
话落,皇帝倏地抬脚,对着常公公的身子狠狠一踹,常公公顿时一个屁股蹲的摔在了地上,哎哟一声,随后只能看着皇帝的背影走进了养心殿,背影彻底消失在眼中!
常公公叫唤的声音也瞬间戛然而止,那双阴森的眼睛里也闪过了几分冷冽,看来如今圣上已经开始怀疑了,但只有这样,他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常公公缓缓坐起来,唇角勾起一抹险恶的笑容。
圣上如今的思考能力也是越来越差了啊。
常公公站起来,紧盯着养心殿亮起的光线,这养心殿到底藏了何人,能让皇帝如此的谨慎,至今为止,连一个宫女都没能进入到养心殿内?
而皇帝最近,连一个妃子的牌子都未翻。
天亮以后。
薛绾在屋内一整晚都没睡,她看了一整晚的文章,分析着钦天监的文章,萧玄彻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离开了,她拦都拦不住。
好在她对自然灾害的文章也有所闻过,看着钦天监的文章,薛绾悬在心中的大石也稍稍能落了下来。
只不过,就像阿符说的,萧玄彻上一次雪山回来就要休养好久,身体的寒性更是侵入骨髓,他又将最后一粒含丹丸给了她!
薛绾走出屋内的时候,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人时,经过一整晚的坚持,紫竹绿竹,阿符的脸上都挂满了黑眼圈,三人精神状态十分的疲惫,看出来是熬了一整晚!
而薛绾虽也一夜没睡,但此刻洗净了脸后,她的神色倒是没有那么的苍白。
她抿了抿唇,轻声开口:“你们三个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不用管我。”
绿竹却不放心的走上前,嗓音都变得委屈了:“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殿下为何突然去雪山,殿下还能安全回来吗。”
薛绾敛眸,实话实说着:“我不知道。”
阿符在旁叹气,却又给着自己心理安慰:“殿下那么欢喜小姐,自然是不舍得丢掉性命的,而且殿下那么厉害,整个上京,除了殿下,无一人能登顶,殿下肯定能安全回来的,肯定能!”
听着阿符小声嘀咕的声音,薛绾也沉了眸,将手中的文章收起,随后抬步向外走去,“阿符,去领一匹马给我,我出门一趟。”
“小姐,您一个人骑马出门?不太安全吧,我还是去给您准备马车。”
“不用了,今日我自己出门,你们都不用跟着。”
萧玄彻都这么孤注一掷,薛绾也想自己把一些事情都全部解决了。
她言语虽沉静,却又丝毫不容抗拒。
阿符也拗不过薛绾,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后院牵着小白马走了出来。
薛绾骑上马后,清冷的身姿很快就消失在三人眼中!
薛绾在路上骑着马,戴着面纱的她,纵使遮挡住容貌,可还是频频引起路人的注意,大家似乎都想透过这面纱仔细瞧瞧这面纱下的真容是什么。
连孝亲王从酒馆里醒来的时候,脸色染上了几分阴霾,昨晚他与皇帝喝酒,后面连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看来,皇帝还是对他防心很重啊,竟然敢在药里动手脚,把他给迷晕。
不过,就算迷晕了他,他身上也不会露出任何把柄。
当下,他只要做的就是把萧玄彻给引走,只要萧玄彻带着重兵离开上京,他就能率领弑天,推翻大萧王朝!
孝亲王靠坐在窗前,眸中酝酿着深沉,唇角更是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而窗外,一匹白马骤然出现在他眼中,随后那人身姿灵越的骑着马从他眼前穿过。
孝亲王的目光不禁跟随着那女子的背影,孝亲王眯了眯眸:“薛绾?还真是有意思。”
薛绾昨日与萧玄彻去了户部尚书府中,这事,孝亲王是知道的。
当晚户部尚书就连连写了好几封书信求救,信中再三强调,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儿子刘文生,他愿意为了孝亲王和长公主效力!
孝亲王抬手捻着眼前的酒杯,区区一个女子,就能将当今掌管国库的户部尚书吓成这个样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大萧王朝,还真是越来越衰败了!
这边,薛绾一路骑马来到尚书府,今日户部尚书不在,是三娘子秦玉芬迎接的薛绾。
秦玉芬以泪洗面,连见薛绾的时候,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有消去,看起来格外的沧桑憔悴。
薛绾上下扫了一眼:“三娘子怎面容如此憔悴?”
秦玉芬看着薛绾,知道她是薛家公主,且在朝廷中一直都表现的很精彩,户部尚书忌惮薛绾她不知道,但现在,秦玉芬只想赶快见到自己的儿子,生怕儿子有一点差池!
当即,秦玉芬就上前抱着薛绾的胳膊:“薛公主,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有能力,也很聪明,公主,您能不能帮帮我,帮帮找找文生,文生中了榜眼,理应去朝堂效力,但他已经好久都没回家了,我这个当娘的,是真的担心啊!”
薛绾垂眸,看着眼前的秦玉芬,这秦玉芬为何求助于她?
户部尚书不应该很忌惮她的吗。
还是说,这三娘子对这些并不知情?
薛绾回视着她,“三娘子既然请求我,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只不过,你需要提供给我刘文生最后跟您说话是什么时候,身边可否有什么人,他有没有常去的地方,不然,诺大的上京,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找。”
秦玉芬走投无路,心中又怕大夫人趁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就偷偷下毒手把刘文生给除了,她眼下在也没有任何忌惮,连忙将刘文生最后出现的地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薛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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