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我人情,得替本王做事。”
“所有人情,薛家替她还。”
萧玄彻扯唇一笑,“只能她本人,况且,她既不说出身份,就没有现在回薛家的打算,你确定,要带走她?”
一句话,捏死了薛祁言的软肋。
是的,阿绾现在还不愿意回家。
他敛眸,只能寄希望于九殿下现在知晓了阿绾的真实身份,会多护着些。
虽然前面不知道身份,这位殿下也为了护阿绾,得罪了不少群臣,以及长公主、太后……
莫不是……他犹疑道:“殿下,长公主太后那边……您缘何为了臣妹得罪……”
谁知萧玄彻懒懒一笑,肆意又桀骜,“原本就不和,得罪又怎么了。”
谁敢奈他何,只要他对皇帝一天有用,就没人动得了他。
长公主府——
“啊啊,疼死本郡主了,都滚出去!”清怡郡主趴在床榻上,拿着枕头就砸了出去,丫鬟颤栗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清怡快疯了,平日很是疼爱她的皇舅舅,居然为了一个贱民杖责她!
她脸色惨白,牙齿狠狠咬着唇瓣,眼里都是对那个贱民的恨意!
她更恨的是,她心仪的九哥哥,居然维护那种人,不知晓那贱人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九哥哥。
“来人,去给我查清楚,她和九哥哥之间所有的事本郡主都要知晓!”
“都拖出去杖毙,一个个的干什么吃的,郡主进趟宫伤成这样。”
一个优雅的妇人缓缓走进来,她眼神冷厉,一句话就决定了这些丫鬟的命运。
侍卫面无表情的进来拖走不断跪地求饶的丫鬟,长公主缓缓落座,望着趴在床榻上的清怡郡主,眼里闪过不悦。
“母亲!清怡疼死了!”清怡委屈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轻扫了她一眼,目光锐利,“做完蠢事你还有脸说疼。”
“母亲!”
“一个贫民你都对付不了,还闹到圣前!你当真以为长公主府荣宠至极?主动给那人送去把柄!”
清怡郡主被骂懵了,声音都弱了下来,“母亲,是清怡错了。”
长公主慢慢收敛怒意,到底还是心疼的,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一个贫民孤女致使女儿变成这样,她对陛下没法子,还能对一个孤女没法子了?
走出郡主院子,她挥挥手,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她冷声道:“让她消失。”
亲王府
夜色如水,薛绾终于幽幽醒来,她坐起身,发现自己满头冷汗,抬眸看了看,很是熟悉,是她上次养伤住过的院子,九殿下的府邸。
看来,她落水被救上来后,被九殿下带回了府中。
她揉了揉眉心,落水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拉回了当年的记忆。
那时母亲去世不久,她浑浑噩噩,在宫中又意外落水,后一直被梦魇所困,是以,父亲猜暗中把她送到了扬州养病。
她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可今日又在宫中落了水,那好不容易摆脱缠绕多年的梦魇似乎又纠缠了上来。
梦中窒息的感觉,让她现在还心悸着,无法平稳。
想起今日落水,那刁蛮郡主不过是因为九殿下就动了杀机。
她实在没心情因为九殿下去与那些蛮不讲理的贵女们周旋,更是怕之后麻烦不断,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孤女,可没力气去对抗那些贵女。
是以薛绾起身,穿好外衣,往外走去。
等萧玄彻得知薛绾醒来就要离开的消息,挑了挑眉。
“大半夜的急着走?”
阿符一脸苦色,不知该怎么说。
萧玄彻把手上的游记丢到他头上,“她说了什么,照原话说。”
阿符实在没法子,闭着眼睛一口气道:“小姐说:殿下厚待不敢担之,祸水之祸她承受不起,就先告别了。”
祸水之祸?他是祸水?
萧玄彻差点气笑了,他护着她,居然还落得一句祸水!
虽说今日之事确有他牵连之故,但要说罪魁祸首,凌云淮才是当其不让好吧?!
萧玄彻冷哼一声,躺在躺椅上闭上了眼。
没良心的。
半晌,他又睁开眼睛,“派人暗中护送。”
“殿下放心,早已安排好了。”
阿符跟着萧玄彻十几年,哪还会不懂殿下心思,早就安排的妥当!
薛绾夜半时分离开,马车走在安静的街巷,她头还有些疼,只想快点回到别院。
可转角时,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屋檐上,满是杀气的盯着街巷里的马车。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马车。
惊了马,马车晃荡,薛绾顿时凝眸,拔出簪子握在手中。
马车外有刀剑相撞的声音,她神色凝重,这是亲王府的马车,居然敢有人如此大胆的对亲王府的马车下手,那只能说明对方并不畏惧亲王府。
偌大皇城,这样的人家都不多,更何况她今日只得罪了一人。
长公主府竟如此大胆!
还是说,因为她就是个小小孤女,杀了也无所谓。
薛绾在刀剑没入车厢后,毅然决然拔出那刀,出了车厢,砍断绳索,直接驾马离开!
身后黑衣人连忙追赶,却被亲王府暗中保护薛绾的人缠住。
薛绾毫不犹豫驾马离开,尽管她浑身都疼,可依旧强撑着。
直到——
“朝那边走……”
几个大汉趁着夜色摸入上京,倏地,一道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中,为首的大汉猛的抬了下手,他身后的人都跟着警惕的盯着街巷深处。
一片暗黑夜色中,一个身穿素裙的女子骑着马过来,可她身子晃荡,明显状态不对。
“老大……”
其中一大汉露出满眼的光,这娘们也太俊了!
他没忍住捏起小石子,在骏马经过时,伸手弹了出去,那马嘶鸣一声,戛然而止。
为首的老大看着那要从马上坠落的女人,目光一沉,上前两步接住了人。
“老大,正好你还缺个压寨夫人,我看着娘们就行,真娘儿的俊啊!”
几人露出满脸惊艳之色,这上京城漂亮的女人不少,可这么漂亮的,不多。
沈寻山眸光不明,倒是拦腰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子,转身:“走!”
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虽然没见到该见的人,但……他瞅了一眼怀中女子,也不亏!
几人又在夜色中,熟稔的出了原本早该关上的城门。
黑夜中,沈寻山纵马疾驰,带着女人进了山。
亲王府
阿符面色发白的去汇报,萧玄彻还睡在躺椅上,闻声睁开眼睛,眼里还带着些微的不清醒。
“殿下!霍小姐……她……她出事了。”
话落,躺椅上的人瞬间眸光冷厉,周身原本懒散的其实瞬间变了。
他扫了一眼阿符,阿符都快哭了,胆敢夜劫亲王府马车的人不多。
萧玄彻忽然起身,双手覆在身后,他冷冷一笑,“走,本王许久没去长公主府坐坐了。”
这已夜深……
阿符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深刻觉得,霍小姐在主子的心中,好像比他想的还要重!
殿下居然为了霍小姐,夜半时分去闯长公主府。
长公主虽然和陛下不是一母同胞,可长公主是有从龙之功的,是以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他一脸忧愁的跟了上去。
长公主府——
“长公主殿下!九殿下没递拜帖就来了!”
良久,长公主才从榻上起身,她拧着眉心,满脸不悦。
等丫鬟给她穿好外衣,青丝随意簪起来,她才移步去茶厅。
萧玄彻肆意自在的坐在主座上,彷佛长公主府是他家一样。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大半夜的,夜闯姑姑府邸,什么来意啊。”
萧玄彻抬眸扫了她一眼,依旧不动如山的坐着,他嗓音有点凉:“来跟姑姑要个人。”
“哦?”长公主缓缓落座,眸光意味不明,“姑姑这儿还有你想要的人?”
萧玄彻懒得跟她绕关子,薛绾还发着烧,他目光锐利的看过去:“姑姑,有的人,你不该动。”
“怎么?这普天之下还有本宫动不得的人,九殿下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不免,不值了些。”一个寻常孤女,他竟上门得罪她!
不值?萧玄彻嗤笑了声:“只要是本王的人,谁都动不得。”
这话就确实在落长公主面子了,长公主脸上笑意尽失,她冷冷的回望着这个侄子。
可以说,整个上京的皇子她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唯独眼前这位。
真要只是因为圣宠,长公主倒也不忌惮,可惜,萧玄彻这人……不止靠圣宠,他还有无数战功在身。
但……被人闯进府,已颜面尽失,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抬了抬手。
几个黑衣人一身伤走进来,长公主幽幽的道:“人都在这儿了,任凭你处置,就当是姑姑给你一个面子。”
“至于你想找的人,可不在本宫这里。”
她拂袖起身,欲离开。
萧玄彻望着与亲王府交手过浑身是伤的黑衣人,他眸光一暗,缓缓起身,“既然姑姑说任凭本王处置,那就都杀了吧。”
他径直越过长公主离开,长公主脸色极为难看,在她的府里杀她的人,好一个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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