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外,安静至极。
胭脂和鸳鸯却不敢大意,一个守在张无佞的房门外,一个悄悄的去通知了夫人,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笔账得算在自己的头上。
安全第一,总要跟主家打声招呼,才能避免以后的黑锅砸下来。
听得底下人来报,凌寒远和望秋也没有放任不管的意思,当即派了人守在张无佞的院子外头,毕竟跟洛家那边的婚事已经快要敲定,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正好借着老大那件事。”凌寒远意味深长的看着望秋。
望秋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横竖这小子的心思在那边,本就不是咱的人,防着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凌寒远还是有些诧异的,“谁敢在我凌家的地盘上动手?也许,是这丫头想太多了呢?说不定只是疑心病罢了?”
望秋却不置可否,“你别忘了,颜儿的真身。”
她是兽人没错,可她不是一般的兽人……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如此也好,不至于便宜了洛家。”凌寒远叹口气,“不过……可惜了!”
望秋摇摇头,“有什么可惜的?到底是血缘至亲,何况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虽然身份不同,但到底是压制得死死的,应该说……再无冲破禁制的可能,除非是有什么姻缘巧合,人生奇遇。”
但,可能吗?
圈起来养的鸟儿,怎么可能飞得高?
“折断了羽翼的鸟,绝无振翅高飞的可能。”凌寒远悠悠然吐出一口气,拂袖落座,“倒也是解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望秋羽睫微垂,闭嘴不言。
“莫要愧疚,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凌寒远伸手将她拉进怀中,“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与人无尤。何况,我们保了她这么多年,早就够了!”
望秋抿唇,“但愿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吗?
难说。
不过,只要把她嫁出去,签订了血契之后,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吧?
“我会尽快跟洛家那边交涉,到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凌寒远开口,“安儿那边你也得去宽慰,这丫头倔强得很,也是吃了多年的委屈,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望秋扬起头看他,“我知道,你只管放心便是。”
“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凌寒远抱紧了她,“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很快!”
二人相拥在一处,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不改。
窗外,冷风拂过。
凌寒远陡然抬眸,身形有点僵硬。
“怎么了?”望秋问。
凌寒远皱了皱眉头,“没什么,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总觉得外头好似有一双眼睛,正悄无声息的盯着自己,但转念一想又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在整个凌家没有人能越得过他,若不想被他发现……除非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
这么一想,凌寒远又放下心来。
“很快就会结束了。”望秋小声嘀咕着。
夜里,还算太平。
翌日一早,张无佞便被吵闹声惊醒。
扰人清梦,最是讨厌。
“姑娘!”胭脂急急忙忙的进门。
张无佞揉着眉心,闻着空气里弥漫的药味,嗓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又出什么事了?”
“定亲了。”胭脂小声回答。
张无佞一怔,浑浊的脑子忽然变得清明,“洛家的人来了?这么快?”
“是啊!”胭脂点头,“这会都在前厅,洛家的家主都来了,与家主和夫人相谈甚欢,这次应是错不了,姑娘您大概很快就……”
就要成亲了!
“更衣!”张无佞倒也没多说什么。
迟早的事情,只是快了点,着急了点。
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张无佞便朝着前厅而去,没想到这半路,还能遇见这帮人。
以凌明安为首,大师兄在侧,一帮师兄弟都紧随其后。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都是跟着姐姐去看热闹的。”张无佞似笑非笑。
凌明安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为心情的缘故,还是刚从练功塔内被释出来,所以精气神都未能及时恢复,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瘆人的阴郁。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无佞欠了她几百万呢?
“怎么,姐姐不是去看热闹的?”张无佞笑靥温柔,“那倒是妹妹的不是,胡乱猜疑,姐姐可莫要生气啊!姐姐,请吧!”
她身子一侧,竟是给凌明安让出路来,瞧着何其温恭和顺。
相比之下,反倒是凌明安盛气凌人,一股子怨怼,颇有些恃强凌弱之感。
“呵!”凌明安忽然笑了,“别看你现在牙尖嘴利,待会可就笑不出来了。底下人与你说洛家的人来了,那有没有告诉你,陆家的人也来了?洛家是实力不小,可陆家也不容小觑,你确定父亲会把你送给那个瘸子?别到时候送给了疯子,那可就有趣了!”
说着,凌明安凑了上来,伏在张无佞的耳畔低语,“剥皮抽筋,敲骨吸髓,你选哪样?”
张无佞勾唇,平静的站在原地,“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咯!不管哪样,只要是父亲的选择,我都愿意承受,待我走后……姐姐可就真的一人独大,逍遥自在。我愿意成全姐姐!我的好姐姐!”
“哼。”凌明安拂袖而去。
张无佞站在后面,瞧着这帮人浩浩汤汤的进了前厅,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
陆家的人?
想起那些凶神恶煞的面孔,张无佞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恶寒,倒不是怕了他们,只不过是担心自己当时乔装出行,是否被人看破?
若是没有,倒也无妨。
若是有所痕迹可寻,那这里面的事儿可就有点闹大了,回头一个两个都来找凌家要人,委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姑娘?”胭脂在边上低唤两声,“姑娘,您怎么了?”
张无佞回过神来,“没事,走吧!”
不管怎样,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前厅。
这一次来的都是各方家主,各自都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对彼此的心性是最熟悉不过。
“平日里只听说,陆家的兽人都是灵力高强,修为高深之流,没想到今儿……是纯粹来凑热闹的,还是想看笑话?”洛山是半点都不客气,眉眼间满是警惕与不屑。
陆丰这老东西,无利不起早,今儿出现在这里,绝无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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