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朱高煦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龙椅上面。
文武百官老老实实地按班站列,气氛无比和谐。
事实上,他们这是害怕啊,压根就不敢吭声!
自从朝廷推行新政以来,朝堂缙绅先后掀起了两次反抗浪潮,毫不意外地全都被武德皇帝给强行镇压了下去,连带着上百名官员被罢官去职,至今还有不少待在诏狱里面生死不明。
而且这两次抗议行动,也成功惹得武德皇帝勃然大怒,上次朝会更是直接撂下狠话威胁,要是再出现第三次,皇帝陛下将会效仿太祖高皇帝,对整个朝堂展开一番大清洗!
清洗什么?
清洗掉那些不听话的蠢货呗!
当年太祖高皇帝可是一口气整出了洪武四大案,前后屠戮的官员勋贵多达数万人,以致于洪武官员每日上朝的时候,都要与家人哭诉离别,好似真个就一去不复返了一样!
上朝如上坟,那真不是说说而已!
要是武德皇帝真这么做的话,谁特么不怕啊!
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更是人之天性。
所以面对“穷凶极恶”的武德皇帝,他们果断选择遵从本心。
嗯,也就是认怂,从心嘛不磕碜。
然而朝堂缙绅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是从心了,可是地方士绅不乐意了啊!
一场由地方士绅联合起来举行的浩大反抗浪潮,彻底震惊了整个大明朝野!
多达上百名地方官员集体请辞,试图以此逼迫武德皇帝退让妥协,中断朝廷正在推行的摊丁入亩新政。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集体反抗行动。
然而朝堂缙绅得知消息后,却是险些被吓得肝胆俱裂!
第三次,来了!
皇帝陛下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
文武百官都死死地低着头,唯恐被朱高煦死亡点名。
他们试图用这种乖巧听话地姿态向皇帝陛下表明态度。
皇帝爸爸你听说我,这事儿可真跟我没关系嗷,都是那些地方士绅官员自己搞的鬼!
朱高煦扫视全场,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呐,就是贱,文人士绅更贱!
你对他好一些吧,他就会得寸进尺。
但你要是对他凶狠一些,他就会畏惧如虎,乖巧得不得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尔等应该都听说了吧?”
听见这话,百官都是心头一紧,把脑袋低得更下去了。
“朕也觉得纳闷啊,我大明朝养士近百年,怎么就养出了这些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更是惊惧不安。
果然,皇帝陛下怒了,而且还是勃然大怒!
朱高煦将那些请辞官员的奏章,一股脑地全都扔到了地上。
“蹇义,捡起来念念,念给大家都听听嘛!”
“欣赏一下这些朝廷栋梁的文采,欣赏一下他们的拳拳爱国之心!”
蹇义脸色一苦,硬着头皮出列,却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敢去捡那些奏章。
这特么地,皇帝陛下突然搞这一手,当真是有些恶心人了啊!
不过蹇义也是自知理亏,毕竟吏部负责天下官员的任免。
现在这些混账东西跳出来胁迫威逼皇帝陛下,他这个吏部尚书自然难辞其咎!
“皇上,老臣知罪,还请皇上责罚!”
“罚你做什么?”朱高煦冷笑道,“朕让你大声念出来!”
得,不念不行了。
蹇义心中叹了口气,随手捡起了一封请辞奏章。
念着念着,蹇义就不敢念下去了,因为太特么地过分了啊!
这封奏章言词极其激烈,甚至对皇帝陛下毫无敬畏之心。
各种阴阳怪气,各种指桑骂槐,各种引经据典……就差指着皇帝陛下的鼻子骂他是个昏君了!
这特么地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猛?
大哥你想死别拉上我们啊!
顾佐、解缙等人气得满脸涨红,如果不是时机未到,他们真想现在就跳出来好好整治一下这些狗东西!
蹇义终于磕磕绊绊地念完了,然后立马以头触地。
可朱高煦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因为火候还没有到。
“继续接着念,朕没让你停下来!”
蹇义身子一颤,心中哀叹了一声,只有继续念了下去。
一封封,一件件,全都是清一色的请辞奏章。
而且措辞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全都将矛头对准了内阁令杨士奇,大骂杨士奇是个蛊惑圣听的奸臣佞臣、乱臣贼子,而朱高煦这个武德皇帝自然就成了那个听信谗言的昏庸之君!
满朝文武那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寒!
如果只是一个官员这么说,那可能此人是个讪君卖直之辈,算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特么地现在是上百名地方官员都这么说啊,就差站在一起对武德皇帝破口大骂,用口水淹死他了!
别说皇帝陛下忍不了,他们这些臣子听后都忍不住了!
顾佐当即跳了出来,跪地请命道:“皇上,这些讪君卖直之辈,恶意诽谤君上,其心可诛!”
“臣请将他们全部罢官去职,打入诏狱,以儆效尤!”
左都御史出场,麾下小弟纷纷跟上,一名名御史给事中立马追随,就连大理寺卿贾谅也跳了出来,无条件声援老大哥。
朱高煦没有吭声,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群臣。
“朕看到这些奏章的时候,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不知诸位爱卿可否为朕解惑?”
文武百官一听到这话,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
因为熟悉朱高煦的官员,都知道他这是要放大招了!
“这煌煌大明,江山社稷,究竟是谁的天下?”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在了满朝文武的耳畔。
震惊之后,便是无尽的恐慌与不安。
下一刻,所有朝臣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不少人额头上甚至溢出了冷汗。
皇帝陛下这句话,太诛心了啊!
大明是谁的天下?
那肯定是皇室天家的天下啊!
可是这句话从皇帝嘴巴里面说出来,那代表的意义就足以让人脊背发凉了!
夏元吉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惊惧惶恐,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这大明自然是陛下的大明,江山也是陛下的江山!”
“哦?”朱高煦笑了,“那你们这些狗东西成天在狗叫什么?这些狗东西又在狗叫什么?”
“莫说摊丁入亩是利国利民的国家大计,朕就算是推行什么昏庸之策,尔等也只能忍着受着,等朕驾鹤西去尔等再跳出来狗叫!”
“朕还真是觉得怪了,江山是我老朱家的江山,大明也是朕的大明,朕想做个明君,所以推行利国利民的国策,结果你们这些士绅缙绅接二连三地跳出来狗叫,接二连三地抵死反对!”
“那行嘛,朕就遂了你们的心意,做个昏君暴君得了。”
“原来,你们才是大明江山的主人啊?!”
话音一落,满朝文武吓得面无人色,全都齐刷刷地跪伏在地,身体哆嗦着齐声高喊道。
“臣等死罪!请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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