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华擦着眼泪,叹息道:“写的太好了,太感人了,比《班主任》和《伤痕》写的都好!”
赵雪柔赞叹道:“这一篇《牧马人》,分量太重了,能压得住所有的伤痕文学,一旦发表肯定能引起轰动!”
1977年11月的《人民文学》发表了刘新武的《班主任》,引发轰动。
1978年8月11日《文汇报》又刊发了卢鑫华的《伤痕》,在沪上读者群体当中掀起了一阵阅读狂潮。
《文汇报》在短时间内将当期报纸加印至180万份,依旧无法满足广大读者的阅读需要。
《伤痕》的影响力随着读者们的阅读和讨论在国内迅速扩大,不仅是读者群体,文学界、文化界也开始讨论起这篇小说。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红遍大江南北。
紧接着,竹林发表《生活的路》、叶新发表《蹉跎岁月》……类似主题的作品层出不穷,蔚为壮观!
这一批作品,引发广大读者尤其是知青和下放干部的强烈共鸣,在新时期文学史上叫“伤痕文学”。
“没错,以往的伤痕小说大多把那段过往岁月看作是一场不堪回首的恶梦。”
林正军道:“作品中充斥的是苦难、悲惨的人生转折,人性的丑恶、相互欺骗、倾轧、相互利用,基调基本是一种愤懑不平的情绪渲泄。”
“而《牧马人》与众不同的点在于,主人公许灵均在劳动和磨难中精神得到升华,形成了知识分子优秀品格和真正高洁的灵魂。”
“作品不是简单地把劳动等同于苦难,不是为了抱怨和宣泄。”
“而是为了反衬出劳动人民美好情感和闪光人性的可贵,是为了热情讴歌劳动人民的勤劳善良,这深度一下子就来了!”
林正军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众人都被林正军的深厚的文学素养给深深地震撼了!
“正军不愧是第一作者,瞬间就说到了点子上!”肖文华敬佩地道。
“对,立意上就高了一大截,作品已经赢了七成!”赵雪柔兴奋地道。
“还有,唐晓芙的叙述也更加冷静克制,娓娓道来,形成了雄健、深沉、凝重并富有哲理性思辨色彩的艺术风格。”
林正军道:“而以往的伤痕文学,叙述过于急切直白,文风幼稚造作,斧凿的痕迹较明显,艺术水准不高。”
“严格来说,《牧马人》已经脱离了伤痕文学的范畴,叫反思文学更加准确!”
大家一听,更加兴奋了,七嘴八舌地道:“那你俩岂不是开宗立派了!”
“林正军和唐晓芙这也太牛了啊!”
唐晓芙被夸得老大不好意思,小脸红红地轻声道:“真夸张!我写的有那么好吗?”
“自信点,你写的就有这么好!”林正军笑道:“发在《人民文学》都毫无问题!”
没错,林正军这次就打算把这篇小说发在《人民文学》。
原因很简单,《人民文学》是月刊,发行准时。
而《十月》是季刊,出版发行还不太准时,谁知道刊发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只能放刘新武的鸽子了!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林正军之所以急于发表《牧马人》,不是为了稿费,而是为了用植入式广告策应黄桃和麻糖的在燕京的销售!
在植入式广告的带动下,相信“老干爹”牌麻糖和罐头在燕京一定一炮而红!
只要这次打开局面,开个好头,那么,宋芝兰的后续订单,也就不是问题了。
宋芝兰的意思很明显,我可以帮你,但打铁也要自身硬,产品卖得动,她才会订购第二批、第三批的产品!
“嘶——!《人民文学》那可是国内第一文学大刊,发行量最大,影响力也最大啊!”
“火了!这次正军和晓芙要火遍全国了!”
大家开心不已,仿佛小说是他们写的,与有荣焉。
“唉,小说里写了老干爹黄桃罐头和麻糖,一旦发表,咱们的产品销路是否会打开呢!”赵雪柔突然想到了关键所在,满脸期待地道。
林正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难怪这丫头后世下海成了女富豪,在重型装备领域干得有声有色。
她的确有着超前的商业意识和对市场的敏锐感。
“是啊!”
肖文华也恍然大悟,笑道:“你瞅瞅这段吃罐头和麻糖的描写,足足五百字,看得我都馋了,想必其他读者也是一样的!”
唐晓芙带着点小骄傲地道:“没错,这是正军的主意,刻意为之,叫植入式广告!”
“植入式广告?新鲜呐!”
“正军,你可太牛了!”
“这么刁钻的主意都想出来!”
“一旦小说发表,咱们的产品肯定供不应求,没准全国的供销总社、百货公司都找我们订货呢!”
大家满脸兴奋与期待,顿时感觉销路不是问题了!
“好了,等小说发表,老干爹这个牌子一定会一炮而红的,订单一定雪花一样的飘来!”
林正军笑道:“同志们,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得加快麻糖的生产了!”
“好,干活去!”
大家满怀希望与憧憬,干劲满满,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小说,渐渐散去了。
唐晓芙问:“正军,你还有什么修改意见吗?”
“还有几处需要修改的!”
林正军拿起稿纸来到书房,拧开钢笔,很快改了十几处细节。
唐晓芙看了之后,拉过椅子,趴在书桌前,拿起一叠新稿纸,笑道:“改得不错,我来誊写!”
……
同一天的晚上,县公安局,刑警队大会议室。
专案组行动总指挥何健,在做抓捕前的战前动员!
“兄弟们,这是送上门的功劳,再不抓住,那他娘的就是废物了!”
何健高声道:“今天晚上,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来,谁要给我掉链子,放走了劫匪,这身制服我给你们扒下来!”
“小吴,你们派出所的五个在银行北面一百米,青纱帐里的红薯窖布控!”
“胡德平,你三个在东边教体局的楼顶上,老莫你带队在西边大路上……”
“所有人务必注意隐蔽,不能被抢匪发现!”
“是!何队长!”
“现在出发,提前布控!”
何健看了看上海牌手表上的时间,立刻高声道。
晚上十二点了,大多数人休息了,劫匪肯定还没动作,正是布控的最佳时机!
哗啦啦!
三十多名干警和民兵一溜烟跑下楼,坐上警车和边三轮摩托驶出公安局大院,不开车灯和警灯,一路向北街疾驰。
靠近布控地点的时候,大家小心翼翼地将警用车辆放到隐蔽处,步行抵达,务求不打草惊蛇。
“嗯,就是这里了!”
走到银行附近的一棵大槐树下,何健手脚并用,好像一只灵活的猿猴爬上大树,骑在树杈上。
这棵大槐树枝叶浓密,方便隐蔽。
关键位于银行后墙西侧四十米处,视野绝佳,看得清清楚楚,一切无所遁形。
“头功一定是我的,一个都别想跑!”何健擦拭着小手枪,兴奋地喃喃自语。
“不!头功一定是我的,嘿嘿嘿!”
冷不丁,头顶上响起一声轻笑,大晚上的,跟鬼叫似的。
“我草!”
何健唯物主义道心差点破碎,吓得身形一个歪栽,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白老爷子,您老这是干什么?”
何健抬头一看。
只见白卫国骑在高处的一根树杈上,脖颈里煞有介事地挂着个望远镜。
还背着一支枪,看样子好像是个老掉牙的三八大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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