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这几天很热闹,几乎都住满了。
人多,晚上圈了块地,要搞篝火晚会。
不过问,肯定是陈橙的想法,陆闻安没意见,只是不感兴趣,他特意将他喝茶的桌子搬得远了许多,怕被扰了。
他喝茶晒月光,但隐隐还是能听到不远处的欢呼声。
陆闻安无语失笑,摇了摇头后继续泡茶。
陆闻安觉得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很开心,在民宿逗留过的人都开心,至少是热爱生活的人,不然谁大老远跑来旅行,都是乐观者。
“我能喝点吗?什么茶啊?”
好像没听到脚步声,突然的声音让陆闻安吓了一跳,他抬眸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已然站在桌边了,目光落在他的茶壶上。
“你……”陆闻安想问她是谁,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问,大概率是客人,在那边玩累了,所以散步过来正好看见他了。
“坐”,陆闻安平时不爱搭理人,但是都已经面对面了,也不至于真的要得罪客人,所以做了个随意的手势,然后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
“你来旅游的?”
女人坐下之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茶杯拿起,因为烫,没有直接喝,在手里转了转。
“我住这”,陆闻安默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吹了吹,轻抿一口。
“本地人?”女人有些诧异。
陆闻安看起来不太像本地人,但是又跟一般游客不像,大家都在玩,他一个人在这边喝茶。
“不是”,陆闻安摇头,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陆闻安没将这种拉扯当成是搭讪,反正就是人家想坐就坐呗。
“你……不去玩会?”
坐了会,还是人家忍不住先开口问。
“没兴趣”,陆闻安诚实摇了摇头。
人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陆闻安不感兴趣得太明显了,最后她只是将茶喝完,倒了谢又回去继续完了。
陆闻安的不感兴趣不仅仅是字面的不感兴趣,脸上也确实是不感兴趣。
艳遇是好,但是也得你情我愿,互相吸引的那种,现在这样,很明显人家没感觉。
陆闻安看着人离开,想了想,将茶喝完,然后起身回去了。
他怕一会还有人过来。
到住处的时候,还不是特别晚,他洗了个澡,出来之后接到了陆家寻的电话。
陆闻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犹豫几秒,接通放耳边。
真的接通时,他家心脏还是跳动得快了几分。
陆家寻这种拖拖拉拉,做什么事都要敲打催促的性格,他这会主动打来了,直觉告诉陆闻安,应该是有司见溪的消息了。
“说事。”
陆闻安开口,很直接,想直接免去跟他之间的拉扯和寒暄。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说事”,陆闻安又重复了一遍。
陆家寻那边有些悻悻的哼了声,然后才开口,“沈若蝶找司见溪去了,她的地址我知道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陆家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有犹豫,不似平时那样的大大咧咧,以他的性格,这会应该赶着邀功才是。
“地址给你?”陆家寻问,带了些试探,“或者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她还好吗?”陆闻安问的是这话,不是急着要地址。
“挺好的吧……”陆家寻开口,又问,“要不然,我去一趟?”
“你去干嘛?”陆闻安心思有些复杂,“人就在那,她想走谁也留不住,她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你现在去把她绑回来有用?”
陆闻安还是清醒的,司见溪就在那,严格意义上来说,司见溪一直存在于地球的某一会角落,关键只在于,人家想不想离你近点,很明显,司见溪是想要离他远一点。
“先别动,把地址发给我。”
犹豫了下,陆闻安还是说了这话。
可以先什么都不做,但还是想问问地址。
而且这个时候,他确实什么都不能做,司见溪不想跟他联系,他不能勉强,而且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能大动干戈,他还要保持低调,要真又在司见溪的事上拉扯,可能又会被人病垢。
“好”,陆家寻应下,“我等会发给你,对了,哥,我问你个事呗。”
“说”,陆闻安靠在沙发,干脆。
“你两关系……就是说,还和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李家寻问得不是特别清晰,跟有病句似的。
“什么叫关系和谐的时候?”陆闻安下意识皱眉。
“就……你们之前不是在悦嘉小区呆过嘛,后面还有没有?”
“你在八卦什么玩意,悦嘉小区你都知道啊。”
“我就问问,行,没事了”,陆家寻呵呵笑,“那挂了,我把地址发给你。”
陆闻安嗯了声,先将电话挂了。
很快,陆家寻就将司见溪现在的所在地发过来了。
陆闻安看着屏幕大半分钟,最后按黑手机,然后双手抱胸,深深靠在沙发。
要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司见溪之间的关系还不如和沈若蝶的这一场订婚退婚来得更近。
他们没有过名正言顺的恋爱,没有过正大光明的身份。
而且,分开时候也清晰明了,司见溪不想再跟他联系,也不想嫁给他。
正常来说,这样就已经是互不相欠的陌生人了,过去式了,只不过是他自己放不下,不甘心而已。
生活又不是电视剧,哪还真能只手遮天困住你,让你必须爱我。
是,想得挺明白,但,他这一夜就是睡不着。
理智和情感从来都是区分的,理智从来不能真的熄灭情感。
他跟司见溪之间真的太远了,那种远不是距离上的,是身份和心灵上。
沈若蝶好歹还是他前未婚妻,有订婚退婚,谁对谁错,谁欠谁的拉扯。
和司见溪,什么都没有。
甚至于最后最后,他说的,司见溪是他的女人,司见溪跟他在一起过,都只是他个人的一面之词,司见溪没有认过这事。
对司见溪而言,他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男人,以前躺一张床都没关系,现在更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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