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解淇滨带头,年轻的读书人中,接着又有一些人站到了黄老太傅身边。
虽然没有说话,一个个眼神也都不敢看着顾澜,但意思很明显,他们都认为顾澜非但无功,而且有过!
梅江雁看到这一幕,嘴角都快压不住。
若不是场合不宜,他真想大笑出声,痛快真是痛快!
当初顾澜在京城官道上那样羞辱他们,可那又如何?没人看到!
现在还不是被众文人架起来安排罪名!
他一个太监又能有什么像样的反制手段?
梅江雁只感觉顾澜虎落平阳,他可以趁机报复,狠狠攀咬他几口。
这时候。
左习看到场中形势越来越严峻,被两个大儒有预谋的颠倒黑白,已经逐渐失去了控制。
“顾大人,不如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左习沉声开口,和凌依依一样也是劝说顾澜从后门直接离开。
顾澜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担心,无可厚非,今日的情况的确不是寻常人能够破局。
主要还是因为,黄老儒和那首残词的出现。
本来以左习的威望还是可以和黄老儒其名,可前面那首残词一出,左习已经无法压制他。
所以,才想着走为上策。
但是,顾澜是一般人嘛?何况一走了之,岂不是显得懦弱,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很好。”
顾澜看着下面乌泱泱让自己认罪的文人们,不怒反笑:“还有人也和他们一样的想法吗?”
“你们都是从乡里,经过层层选拔科举,带着乡亲父老,父母宗族的期望来到京城。”
“我劝你们做选择之前......先考虑清楚。”
说完这番话之后。
顾澜注意到那些中立阵营的读书人中,原本有几人神色挣扎,想要站到梅江雁身边,这个时候思考一番放弃了。
用了许多盘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参加科举。
纵然有着拜入黄老太傅门下,名流后世的机会,但他们还是不想多生事端。
何况,这个机会还是要昧着良心骂功臣。
梅江雁身边终究是没有聚拢起多少人来,虽然有那么一部分,尤其是以解淇滨为首的年轻文人。
但,好在不是在场大部分人都去追名逐利。
从这点来看,顾澜感觉大景的文坛还是有点救的。
若是都站到梅江雁那边去,他才懒得多费口舌,筛选都不用了,回去直接让女帝把科举作废重来!
“尔等不要被这大宦官吓住!”
梅江雁看到身边的人不再增多,冷哼道:“有先帝太傅,我黄师兄在这里,他还敢对我们出手不成?”
“就是就是,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仗着蛊惑陛下而已,他敢对我们文坛之人出手吗?”
“有黄师伯在此,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认罪!”
两个弟子叫嚣,附和自家老师。
有了他们的这些定心丸,站到他们身边的那些文人底气更足了些。
也是,有黄大儒在这里,一个太监敢把他们怎么样?
“你们两人倒是忠心耿耿。”
“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倒是不少,只可惜......今日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顾澜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如此说道。
想想那天和红鸾在教坊司阁楼上,一边开车一边观景的时候,看到外面的人里有这俩货。
顾澜就知道黄大儒的那首残词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谅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太监居然会出现在教坊司,出现在顶流花魁娘子的闺房中,还是她唯一的情郎!
而且,碰巧就是他们冒名顶替残词的原作者!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以为我们就会怕了你?”
“今日我黄师伯在场,你对你违背人伦纲常,用的鬼域伎俩,此等败坏风气的龌龊事...到底认不认错?”
两个师兄弟继续色厉内荏道。
而顾澜却不再搭理他们,只是平淡冷沉的目光,落到一直闭目养神装高手的黄老儒身上。
“认错?”
“就凭这个欺世盗名,不忠不义的老家伙,就想诬陷功臣,凭空安插罪名?”
顾澜冷笑:“你们未免太天真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读书人们都不知道顾澜为何突然骂人,而且还骂大儒欺世盗名,其中含意费解。
而黄梅二人身边的年轻文人,此时都是群情激动,指责顾澜粗鄙,根本就没资格来参加茶会!
说不过不认错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恶语相向!
可没人注意到,黄老儒猛然睁开眼,眼神中的心虚之色一闪而过。
梅江雁则是老目一眯,没有多言,谨慎的看着顾澜。
上首位置上,凌依依和左习对顾澜的作法不明所以。
他们知道顾澜是聪明人,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应该与其对骂,不然把事情闹大,除了给这两个老儒扬名没有其他任何好处。
然而!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顾澜拿起茶杯,从容不迫的抿了口茶水润嗓。
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你们或许觉得我骂他不应该,但想必,黄老太傅自己更知道,自己被骂的到底冤不冤!”
黄老太傅岿然不动,再次闭上眼来,似乎生怕别人看到他那变幻的眼神。
顾澜陡然提高声音,道:“你这残词是从哪来的,还需要我多说吗?”
“是不是你自己做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师徒四个还不知道?”
这句话已经将意思挑明!
在场的读书人听到这话后都是安静下来,一个个皱眉瞪眼!
他们不傻,话说到这个份上,都明白了顾澜言外之意!
残词来路有问题?
凌依依美眸瞪大,不敢置信的侧目看向顾澜,另一边的左习同样注目。
他们似乎知道顾澜为什么怎么劝都不走了......但他,他又如何知道,而且肯定那篇残词的来历有问题呢?
接着继续听黄大儒轻咳,说道:
“这篇残词,是老夫在隐居时偶然夜间有感所做。”
“刚才老夫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知道顾总管此刻盘问是何意?”
老东西,一把年纪全长到脸皮上了......顾澜冷笑不已。
不过他明白,面对这种人老成精,并且为了名利已经完全不要脸的老东西。
不让他见到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那真是巧了!”
“我前两天也偶然作了一篇词,前半阙和你的这篇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我还作了后半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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