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柔,脸上带着憧憬、向往。
赢长屹静静听着她说,置于膝盖上的大手微微收紧。
好半晌后,他清贵的嗓音终于从唇间溢出:“玉皎,可有考虑过你自己之私事?”
他垂眸,掩起满目深沉。
像是做了重大决定,那大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颀长如玉的五指紧握。
里面装着的,是他剪下的一缕青丝,和一个早前特地寻人定制的玉制骏马。
思意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他薄唇翕起:“玉皎,愿容我以尽余生,护你朝暮寒暑,岁岁年年?”
向来尊贵的男人,神色间竟紧绷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紧张、庄重。
只是等了许久,未曾等到女子的回答。
赢长屹才抬起眼睑看去,就见陈玉皎原本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知不觉间已趴伏在了案桌上。
她面色放松,呼吸清浅,显然已沉入梦乡。
这几日她一直筹谋事宜,昨夜更是只睡了短短时辰。
今夜彻底放松下来,又沉浸在憧憬之中,自然而然便睡着了。
赢长屹眉宇间掠起一抹无奈,又宠溺。
他未曾移动分毫,伫坐在她对面,静静陪着。
四下红纸遍地,宛若落了一地的红梅花瓣,烛光萦绕,柔和静好。
院中还堆了数不尽的礼物,琳琅满目。
只是他那双深沉矜贵的眼中,入目无它物,四下尽是她。
哪怕她已睡着,毫无动静,那面容也未恢复绝美,他却似百看不厌。
久坐良久,直至陈玉皎彻底进入深沉睡眠,赢长屹才站起身来。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覆盖在女子身上。
尔后,单膝蹲地,双手隔着外衣,未碰到她分毫,缓缓将她抱了起来。
一路抱着她轻步穿过偌大的庄园,前往沉武院。
途中遇到婢女武卫,他一个眼神,便制止了所有人的动静。
直至将陈玉皎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全程小心翼翼,细致入微,未吵醒她分毫。
赢长屹为她覆盖上薄被后,转眸间,见床头散落着一页纸帛。
纸上墨迹犹新,应是昨夜所写下的二字:解缚。
那文字清雅隽秀,又力透绸缎纸帛,仿若蕴藏着一股挣脱牢笼之感。
赢长屹眸色微微一深,起身,无声离开房间。
出了陈园后,他还未翻身上马,牵着高大的骏马轻声走远。
荆毅跟在其身后,激动地问:“公子,怎么样了?可是成功了?要立即准备提亲事宜吗?”
“不急。”赢长屹声音温润,眸底深处有深深压制着的宠溺、深忱。
是了,她才刚刚脱离一段婚事。
已等了七年,不急。
不能吓着小玉皎。
荆毅皱紧眉头,疑惑问:“那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赢长屹确定此地离陈园已极远,马蹄不会惊动园中的人,那尊贵银白的身影才翻身上马,薄唇微勾:
“养几匹好马。”
她说想去看看五湖四海,没有千里良驹怎么行。
夜色下,策马远去的男人周身似乎都笼罩在清冷皎皎而柔和的月光之中。
而陈玉皎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满屋洒落阳光,明媚温暖。
身上裹着赢长屹的外袍,鼻息里尽是那股清贵让人心安的气息。
陈园里还没有任何外人,空气里都是满满的清新、喜悦。
陈玉皎坐在床边伸展着身体,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顺利和离后的第一天,再也不用被战家琐事缠绕,可以专心做一切想做的事业了!
夏蝉端着洗脸水进来时,顿时惊喜地呆怔在原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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