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气忽然变得阴沉,乌云翻滚,闪电划过云层,紧接着闷雷声像是在屋顶炸响。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大,水泥地面瞬间被暴雨染湿。
阿山连忙将病房的窗户关好,嘴里还在嘟囔着:“这京都天气也这么多变吗?”
提着药进来的小护士刚好听到这句,她看向窗外,微笑回道:“这几天会连续下雨呢,下雨总比雾霾好。”
她将手里的药膏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叮嘱道,“病人腿上的伤还是要注意一下防水的,特别是这个雨水,很脏。”
“谢谢提醒。”祝京棠靠在病床上玩着手机,闻言抬头看向小护士道谢。
她这腿又没骨折,真不知道阿山为什么非得在医院开一间病房让她住着。
护士离开后,阿山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大小姐在医院住下了。”
祝京棠从手机屏幕里掀起眼皮扫了眼阿山,语气略带嫌弃,“哈哈,你要是没这个先见之明,估计我已经躺在大平层的床上了,而不是在医院病房!”
阿山缓缓抬头看向天花板,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又挠了挠额角,尴尬地岔开话题:“大小姐饿唔饿?想食乜?我依家去买。”
祝京棠:“唔想食,冇胃口。”
阿山继续询问:“大小姐你想唔想饮豆汁?”
祝京棠:“唔想。”
阿山反复作死:“烤鸭,门钉肉饼?”
余光瞥见大小姐愈发危险的眼神,他这才收了声。
这场雨下越磅礴,狂风肆意卷着树叶扑打,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哗啦的雨声。
阿山扣着手指头安静没几秒又想说话了,“大小姐...”
祝京棠干脆转了个身,后脑勺对着阿山,“想食你自己去食。”
她气都气饱了。
靳泊谦这男人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阿山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看着祝京棠的后脑勺开口,“大小姐,靳总他开车把姜家别墅的大门都撞坏了。”
祝京棠没吭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屏幕,“哦。”
她抿了抿唇,“我要吃铜锅涮肉。”
下雨天和涮肉最搭啦。
住的是私人病房,空间够大,到时候直接在病房开涮。
祝京棠从床上坐起,“麻酱多带点,我还要一杯多加冰的果茶!”
阿山挂在衬衣口袋上的墨镜取下,拳头锤了两下自己胸口,“包在我身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突然有了胃口,但他依旧兴致勃勃地出了病房,铜锅涮肉,他也想吃嘿嘿。
阿山没那么快回来,祝京棠干脆将病房的投影打开,选了部经典的港城恐怖片《猛鬼佛跳墙》看。
医院病房,雷雨交加的天气,还在刮着大风,明明是白天但外面阴沉沉的,这个氛围不奖励自己一部恐怖片都对不起她恐怖片狂热爱好者的身份。
涂着药膏的腿为了透气并没有绑绷带,大长腿垂在床沿边慢悠悠晃着。
祝京棠将身后的枕头抽出一个抱在身前,整个脑袋都藏在枕头后。
她爱看不代表她不怕,虽然怂但很爱一个人“享受”看恐怖片的刺激感。
典型的又菜又爱看。
为了营造氛围,祝京棠还特地把病房里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投影仪很清晰,墙上画面正播放到剧中角色彪叔在地下室拿着唱戏用的刀枪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唱了一段戏。
紧接着,后面画面一转,室外房顶处站着一个脸色恐怖的女鬼。
祝京棠没忍住打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抱紧了些怀中的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逐渐进入高潮阶段,彪叔终于相信了房子闹鬼的事情,开着车往家赶时,突然一个厉鬼扑在车窗外,彪叔车子直接冲进了乱葬岗,把一个墓碑撞毁了,墓碑上的图像,正是他在阁楼发现的那张全家福。
逃跑路上却被一个鬼手抓住了脚踝。
“啊——”
祝京棠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抓着她垂在床沿边晃悠的脚,全身汗毛乍起,脑袋埋在身前的枕头里,一动不动。
“这么害怕还要看?”
男人腔调懒洋洋的,语气还带着浅浅笑意,极致温柔。
听到熟悉的声音,祝京棠这才敢从枕头里探出两只眼睛,正巧对上男人眉眼舒展的笑。
祝京棠将怀里的抱枕丢到男人身上,有些怨气地撇了下嘴:“你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
“吓到了?”靳泊谦眼底含笑,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刚刚在外面透过房门上的窗户看到病房内一片昏暗,偶尔闪着奇怪的光,推门进来时才发现她在看恐怖片。
祝京棠晃了晃头,挪着屁股又坐远了些,涂着药膏的腿横在床上,自己的屁股就坐了一瓣在床沿边,一副不想和靳泊谦挨着的表情。
“谁让你故意吓我的。”
声音囔囔的,有些委屈。
靳泊谦借着台灯和墙上电影的灯光观察着祝京棠的腿,像是妥协了般,脸上笑意染上几分无奈,伸出手握着女人的腰,将人轻轻松松抱到了自己身前。
他温柔地摸了摸祝京棠的后脑勺,将人摁在怀里,低下头在她额前落下温热一吻,“对不起。”
祝京棠闹脾气呢,双手抓着男人衬衫衣摆,听到男人的话手指蜷了蜷,抓着男人的衣服扣着,就是不去抱他,嗫嚅着:“小靳总对不起什么,谁敢让小靳总道歉啊。”
靳泊谦直接将人抱坐在自己怀中,双臂圈着她的软腰,鼻尖蹭着她的发丝,黏腻,滚烫的呼息透过发丝落在女人敏感的耳后。
“吓到宝贝了,对不起。”
祝京棠晃着双腿,没说话。
男人低沉似呢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是我没保护好宝贝,让宝贝受伤了,不会有下次了。”
祝京棠晃荡的双腿慢慢小了幅度,她想去看男人的表情,可男人垂首埋在她颈窝处,什么都瞧不见。
几秒后,男人圈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声线如同被沙砾碾过,低哑但让人觉得很踏实,“是我的做法让你有压力了。”
“我们,慢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