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确定了夏白薇没事,周清逸便带着周芸澜离开了。
夏白薇一直将他们送到村口才回来。
自己被山贼掳去的那几天,是他们在尽力奔走,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也是他们在陪伴、安慰李氏,不然她一定撑不到现在。
他们是好朋友,多余的话不需要说。但这份恩情,夏白薇始终记在心里。
这几天,箫尘和他带过来的那些兄弟都住在汀兰山庄。吃过晚饭,几人便离开了。毕竟瓜田李下,这么多外男待在家里,对夏白薇的名声有碍。
失而复得,让李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晚上拉着夏白薇和自己一起睡觉。
看出李氏的欲言又止,夏白薇撇嘴道:“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氏叹了一口气,“薇丫头,娘看得出来,墨染那孩子是个上进的,对你也用了真心。不管是身材、相貌还是才华,都没得挑。原本这门亲事,娘十分满意,可是现在……娘虽然没念过书,但也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咱们和皇家的身份,实在是太悬殊了。薇丫头,墨染执意要娶你为正妻,还说此生绝不纳妾,就算他能做到,只怕皇室也不会允许。”
到时候即便有箫尘护着,但那些明枪暗箭,又岂是夏白薇一个弱女子能抵挡的?若是她碍了那些贵人的眼,他们想除掉她,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李氏的担忧,夏白薇当然明白。
天底下也只有她一人,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会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
夏白薇拉着李氏的手,在床沿坐下,笑道:“娘,你的这些担心,我都明白。其实在刚知道箫墨染身份的时候,这些事我就已经考虑过了。最终,我决定和他在一起,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有信心去面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李氏惊讶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你早就知道墨染那孩子的身份,却他和一起瞒我们到现在?”
夏白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眼底闪过了几分心虚,讪笑道:“娘,那时候,我不是怕你们的承受能力不行吗?嘿嘿……再说了,要是不把箫墨染的一切情况都弄清楚,女儿也不敢贸然和他在一起啊!”
“你少贫嘴!”李氏被她气得不轻,“敢情你什么都知道了,只有娘被你们像傻子一样糊弄。”
夏白薇撇撇嘴,觉得很委屈,“娘,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我们瞒着你,那也是因为箫墨染身份特殊啊。而且那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要是身份泄露出去了,我们都得玩完。而且这件事,我们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你,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女儿好不容易才从山贼窝回来,见她的语气这么软,李氏也不忍心再苛责,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薇丫头,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这件事你已经想清楚了,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够了。”
夏白薇顿时觉得眼眶一热,扑到李氏怀里说道:“娘,我不嫁人,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李氏抹了把眼泪,哭笑不得地说道:“刚才是谁一直在为墨染据理力争,现在又说不嫁人了。你呀,就是小孩子心性。”
“娘,我不管,反正在你面前,我无论多大都是小孩子。”夏白薇抱着李氏的手撒娇。
两世为人,第一次体会到母爱的滋味,她真的十分珍惜。
李氏的眉眼都笑弯了,眼底满是慈爱之色,“你呀。”
松阳县县衙。
接到黑痣官差的汇报之后,张县令觉得十分不安,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没想到世子爷竟然亲自回来了,还从平西府调了大军攻打黑风寨。他临走的时候一直交待我,让我照顾好夏姑娘。结果呢,我给人照顾到山贼窝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回头世子爷还不扒了我的皮!”
陈氏宽慰道:“老爷,你别急。好在夏姑娘平安无事,世子爷应该不至于太生气。”
张县令没好气地说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要是夏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的脑袋现在还在脖子上吗?完了!完了!你说本官要不要亲自去夏家村一趟,给世子爷和夏姑娘赔礼道歉?”
“老爷,妾身觉得没必要这么做。”对上张县令不解的眼神,陈氏道:“当初世子爷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过,让我们没事不要去打搅夏姑娘。如此就说明,他并不希望夏家村的人知道夏姑娘有背景。我们现在眼巴巴地跑过去,太张扬了,而且目的性太强。如此一来,只怕世子爷会更加不喜。”
“对!对!对!”张县令连连点头,“夫人,还是你看问题透彻。妻贤夫祸少,本官娶了个贤妻啊!”
他们成亲几十年,这还是张县令第一次这样夸她。陈氏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滋味,垂眸道:“世子爷既然派人将山贼头子关到了县衙,就说明他们迟早会过来的,我们只需要等待就是了。世子爷或许会迁怒,但夏姑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到时候只要动之以情,老爷这条命应该能保住。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沉住气。”
张县令的眼睛骤然一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夫人!你和夏姑娘之间有一些渊源,这次你可一定要救为夫啊!”
陈氏道:“夫妻一体,妾身哪有不帮着老爷的道理?就算是死,妾身也会陪着老爷一同去赴黄泉路。只不过……老爷最宠爱的敏姨娘,近来年越发不将妾身放在眼里。妾身心里,也是苦得很啊!”
张县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咬牙忍痛道:“夫人,你放心!在为夫心里,没人能比得上你的位置重要。只要为夫平安度过此次危机,就将她发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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