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萤的同桌转头跟后排的几个女生小声地聊着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几个女生都笑了,下意识地看顾言溪的方向。
同桌转过头,轻轻杵了一下夏疏萤的胳膊,眼底含着不怀好意的笑,“夏疏萤,听说了吗?顾言溪说她不担心跳得比你难看,哈哈,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有意思,还挺幽默,噗……哈哈……”
夏疏萤正在埋头写字,听了以后抬起头,冷嗤,“哪里来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吧。”
另一个女生听到她们的议论声,翻出手机里的一则视频,在夏疏萤面前晃了晃。
“这是……”
女生将手机扔到夏疏萤桌上,似笑非笑,“你看看就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了。”
这是截取顾言溪就读初中学校毕业晚会直播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顾言溪穿着可爱的裙子,在不算大的舞台上跳一首甜甜的舞。
很幼稚。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不是扭腰就是招手,有些动作看起来甚至极其僵硬。
都是一群初三的学生,能跳成什么程度?
所以顾言溪这个舞蹈放在初中的毕业晚会上,倒也能勉强称得上是个节目。
顾言溪初中的时候,人缘相当好,一堆同学朋友在直播中为她刷弹幕。
【顾同学的小跟班:言言这次的舞蹈超棒哦,太可爱了。】
【不考进前一百不改名:顾同学真是多才多艺,我超爱。】
【樱花树下的约定:女神[爱心]】
夏疏萤看得嘴角直抽,干脆眼不见为净,将手机一扔,“辣眼睛。”
就这?
还敢说她跳得垃圾?
顾言溪该不会就是因为初三的时候被这群沙雕捧得得意忘形了,就真以为自己舞跳得不错吧?
听了夏疏萤的评价,女生也忍不住讥笑,“她以为弄伤疏萤就没有对手了?天真的玩意。”
夏疏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脚。
其实现在不怎么疼了,跳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她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呵。
顾言溪,那就让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跳舞。
——
“傅总,这个纹身图案,是佳海市墨家的象征。”
关皓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脸严肃地汇报着傅砚辞让他查的事。
前段时间,傅砚辞派人将在M国的别墅收拾一遍,从地板夹层里找到那瓶药。
他找专业的人检测,检测的人告诉他,这个药致郁的效果显著,同时,还告诉他,这瓶药的瓶身是特制的,上面原本打印的编号和日期会因为暴露在空气中而一点点消失。
傅砚辞费了一番功夫查了萧婉嫤的购买记录,差不多能确定药是从哪家药店买的。
经营药店的是一个华国人,那人手臂上有一个不显眼的青色三头蛇纹身,这还是打听了许久才得知的,因为这人从不轻易将纹身示人,消息还是跟他一起去游过泳的人透露的。
傅砚辞光是听到“墨家”这两个字,就颇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傅总,自从那天我们的人去药店查过以后,药店就换了老板,换成了一个M国人,原来的那个华国老板直接人间蒸发……”
“对方显然是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继续查。”傅砚辞沉声道,“我要知道墨家这些年背地里做的到底是什么勾当。”
“是。”
傅砚辞扫了他一眼,“那本书找到没?”
“找到了。”关皓连忙将手中的书递过去,“这本书可不好找,我按照您给我的封面图,跑了全市大大小小的十几家图书馆和书店,最后还是在一家很旧的图书馆找到的这仅剩的一本。”
傅砚辞垂眸,视线落到封面上。
这是一本泛黄的书,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封面磨破了许多,上面的图案依稀可见。
中央画着一个类似于圆形祭台的东西,周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一群人围着圆形祭坛台,其中最为显眼的应该是几个穿着长道袍的人。
祭台的周围,钉着几个木桩。
木桩上,捆着被脱光了衣服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的两只手腕上都留有一道泛红的口子,伤口溢出的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淌到祭台上。
祭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灰色符文仿佛下一秒就充了血,变成了红色的符文。
整个画面异常的诡异,而画面中的人显然是在进行一种古老的仪式。
傅砚辞本不想去探究顾言溪看这本书的意图。
可是他忽然想到了沈钊说的话:
“你从来都不觉得,顾言溪跟从前判若两人吗?她为什么要嫁给你?因为她爱你?傅砚辞,想必听到这话,你自己也觉得可笑吧?毕竟爱上一个人从来都不是朝夕的事情,对吗?”
“你是真的没有注意到顾言溪的反常吗?还是说,你知道,却选择视而不见,因为她的变化,都是有利于你的……”
他也许并不是最了解顾言溪的那个人。
可他知道,一个寻常人,绝不会心血来潮去看这种书。
他也不愿去胡思乱想,可那天晚上,顾言溪抱着他睡觉,说了一句话。
她说——
傅砚辞,我不会再让你死了。
那天夜里,听到这句话的他陡然睁大了瞳孔,整个后半夜,便再也没合眼。
傅砚辞翻开书页,扫了一眼目录,密密麻麻,内容很多,但是只有一个核心主题——
祭祀。
它像是一扇异世界的大门,其中描述的事情绝对是不符合常理的,光怪陆离。
然而又像是一个吸引着贪欲之人奋不顾身跃下的黑洞。
因为它所描述的东西太诱人了。
无论是长生、还是更改命格、换命、续命,无一不是所有世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傅砚辞的视线很快地就锁定了其中第九章的标题——
祭祀——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