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回头看她,却见顾言溪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说:“傅砚辞,你可以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我。”
傅砚辞听着她的声音,神色微微动容。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她的这句话,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旁边的保镖向他扑过来,傅砚辞一个倒肘把人砸飞,又摁着另一个保镖的后脑撞向了墙壁,投入了更为紧张激烈的打斗。
——
时宴站在监控画面前,看着自己那训练有素的二十多个保镖转瞬就变成了伤员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顿时目眦欲裂。
“他妈的!傅砚辞!”他死死地瞪着监控画面里的那两人,原地跳脚,“无法无天了!姓傅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说着说着,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监控里显示,傅砚辞缓缓地走到了摄像头前,透过摄像头逼视着他。
对方脸上的表情,说是要生撕了他也不为过。
时宴眼睁睁看着傅砚辞拿起了地上的对讲机。
紧接着,傅砚辞森冷警告的声音传来:
“时宴,最后一次,把1028号包厢的门打开!”
“傅砚辞,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你想让我开门,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时宴愤怒地说完这话,眼前的监控画面突然陷入一片黑。
视线里最后一眼,便是看见傅砚辞从手里扔出什么锋利的锐器朝着监控摄像头打了过来。
这时,一旁的助理不知道听对讲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脸色骤变。
他猛地看向时宴,“时总,外面又来了一批人!”
话音刚落地。
“砰”的一声响起。
监控室的门被砸开。
紧接着,一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人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脚底下,正是时宴手底下管理华庭天下的负责人。
时宴诧异地看着从门口涌进来数十道人影,手中都持有闪烁着亮光的锐器。
他们排列整齐地分布在入口两侧。
紧接着,傅砚辞抬步走过来,他那高定的黑色西装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迹,对方眼神冷冰冰地直视着他,面容阴沉。
“你说,想开门,得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是吗?”
时宴傻眼了,惊惧地看着对方。
他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下一秒就被傅砚辞的人一棍子砸在了后脑勺上,又被压着肩膀跪在了地上。
“姓傅的,你……”
傅砚辞抬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时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时家的我就不敢动你?你父亲在我面前都要毕恭毕敬,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时宴执拗又阴狠地瞪着傅砚辞,那双因为恨而泛红的眼里满是不屈,“艹!妈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傅砚辞没说话,鞋底却是狠狠地碾着时宴的手背,血肉被拉扯着,骨头仿佛要断裂一般,很快,地板上便淌了血。
顾言溪看着这一幕,抹了一把冷汗。
她现在竟是无比庆幸当初她绑架傅南依的时候,傅砚辞没这么对她。
难怪他常说,她就是仗着他喜欢她。
傅砚辞抬脚,时宴的手已然血肉模糊一片。
他凝视着时宴,脚底缓缓地挪向他的头部。
时宴看着这人修罗一般的眼神,预测到他下一步的动作,终于崩溃了,“钥匙在隔壁办公室左手边的保险柜里,密码是366792!”
——
当构造特殊的钥匙插进锁孔,那扇金色的大门这才往两边缓缓打开。
里面光线很暗。
浅蓝色的壁灯如同摇曳的鬼火。
“傅南依?”顾言溪几乎是摸黑进去的,毕竟对这里不熟的她也没时间去找灯的开关,只是就着这昏暗的光线往里摸索。
走至最里面,她看见了缩在墙角坐在地上的傅南依。
“言言?”傅南依抬起视线看向门口,眼眶泛着微红。
顾言溪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傅南依,你没事吧?”
她观察了一下,傅南依衣衫是完整的,身上也没有伤。
但她却抱着顾言溪哭了出来,“言言,为什么……你说阮薇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跟阮薇吃饭的途中,在喝了手边的饮料之后,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整个人晕晕沉沉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朦胧中,她听见阮薇用她从未见过的歹毒语气说:“傅南依,装模作样地跟你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我该讨要我的报酬了。”
再醒过来,她就来到了这里。
她该庆幸自己只是小抿了一口那杯饮料,所以她来到这里的时候,那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
这段时间的防身训练成效显著,那些人不是她的对手。
“言言。”傅南依望着顾言溪,哭得更凶了,“我以后……我以后只有你,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她不知道阮薇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她以为她们是彼此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可原来那一切都只是她以为。
顾言溪很能理解她的感受。
无论是友情的背叛,还是爱情的背叛,她都切身体验过,痛彻心扉。
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被真心相待。
顾言溪伸出指腹帮她擦拭着眼泪,“傅南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这些经历,未尝不是在助你成长呢?你会筛选掉错的人,你不必觉得可惜,因为该可惜的是阮薇,她失去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朋友,而你只是失去了一个对你而言不再重要的人。”
“言言,你知道阮薇在哪里吗?”傅南依抓住了她的手,眼神里还有着几分不甘。
她不由自主地为阮薇解释,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抽一抽的,“也许她、她是受人胁迫,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我要去找她,我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不用去找她了。”顾言溪有些不忍地看着她,沉声道,“是一千万,她这么做,只是为了钱。”
“你在她眼里,只是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工具。”
她看着现在的傅南依,像是看着从前的她。
而残忍的是让傅南依接受这个事实,接受身边的人把一千万看得比她还重要的事实。
傅南依怔怔地看着顾言溪。
她眼角仍淌着泪,这场泪,同样洗刷了她作为一个少女的青涩和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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