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周围干活的佣人们脸上全是诧异。
在她们心中,总管家是佣人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居然就要被赶走了。
赵元驹瞪大了瞳孔,下一秒,他看见顾霖松从楼上下来,连忙哀求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啊!那药真的是大小姐……不,顾婉给我的,是她让我交给夫人的,我只是粗心了一些……”
“闭嘴!”顾霖松横眉冷眼,表情比顾言溪的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敢拿给淑仪,我看你是找死!”
刚才言泽初步猜测,那药可能是神经类药物。
一想到他的淑仪这段时间精神萎靡不振,没有食欲,十有八九跟这药有关系,早就气得恨不得乱棍打死赵元驹了。
顾言溪坐在沙发上看着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赵元驹,当即不耐烦道:“还不赶紧滚,站在这里碍眼?”
话音落地,一旁有眼力见的两个保镖直接上前,拽着赵元驹就把人扔出去了。
顾言溪满意地拍了一下大腿,从沙发上起身。
顾言川也站在了楼梯口,双手抱臂,剑眉蹙起,“只是把他赶走简直太便宜他了!”
顾言泽站在顾言川身边,目光扫过顾言溪,扶了扶眼镜,幽幽道:“言言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顾言珩眯了眯深邃的眸子,“你以为言言真的会就这么放过赵元驹?”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现在的小妹,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妹了。
“言川,你看着点,别让言言弄出人命来。”顾言珩理智道。
另一边,顾言溪把任清喊来,在她耳边低声吩咐:“找个人去跟着赵元驹,离开顾家后他见的每一个人,都要查。”
“是。”
“……”
三兄弟站在楼梯口看着顾言溪跟任清亲密地交头接耳的样子,不约而同地拧起了眉。
“她有计划为啥不跟我们说,而是跟任清说?”顾言川心里痒痒的。
明明他都跟言言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难道还不足以成为她的心腹吗?
“你还好意思说!”顾言珩很不爽地瞪了顾言川一眼,“要不是你偷喝了言言的鸡汤,她能不跟你说?”
顾言川委屈地撇撇嘴,“我也不知道那鸡汤不是给我喝的啊。”
“还给你喝,你脸真大。”顾言珩气笑了,“也不动动脑子,言言怎么可能给你熬鸡汤?”
“你数落我有什么用?你现在还在言言的黑名单里呢!又比我好到哪里去?”顾言川大声反驳。
“是啊,咱们也就是半斤八两。”顾言珩咬牙切齿,重重地锤了一下顾言川的胸口。
“疼啊!”顾言川惊呼一声,不甘示弱地拧了一下顾言珩的胳膊。
顾言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顾言川,你要死啊,那么用力干什么?”
他动了动胳膊,看着上面被掐得青紫的一块,怒气值一下子飙升,仗着身高比顾言川高一毫米,反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顶。
“你拍我脑袋!你还是人吗?”顾言川伸手,重重地揪了一下顾言珩的脸。
顾言珩那张冷俊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靠,顾言川,谁让你摸老子脸的?”
他下意识地从手边的花盆里抓了一把土就拍在了顾言川脸上,“我让你碰我脸,让你碰!”
说着,顾言珩还摁着顾言川的脸,掌心在他脸上狠狠搓了一下。
顾言川咽了一口的土,彻底失去理智。
“顾言珩!你不讲卫生!你往我脸上抹泥巴!”
他叫喊着就将顾言珩扑倒在地。
两个人抱着就滚下楼梯台阶。
顾言川从地上爬起来就从一旁的女佣手里抢走拖把,举着拖把狠狠戳顾言珩的肚子。
顾言珩连连后退,从另一个女佣手里抢走水桶,提着桶就泼了顾言川一身的水。
“啊——!”
两个女佣尖叫着跑开了。
顾言川重重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之前沾在脸上的泥跟水混在一起,变成了泥水。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大声喊叫:“顾言珩,你真无耻!”
说着,举着拖把就狂奔向了顾言珩,速度之快,直接把脏兮兮的拖把怼到了顾言珩的脸上,勉强扳回一局。
顾言珩被戳了脸的瞬间,闻着那一股拖把味,一下子血液翻涌,气炸了。
“顾言川,你真幼稚!”
“真是可笑,你这么卑鄙,我幼稚一点怎么了?怎么了!”
顾言川举着拖把再次朝顾言珩追过去。
顾言珩拔腿就跑,跑掉了一只拖鞋。
他连忙捡起拖鞋,反手就把拖鞋扔向了顾言川。
“啪嗒”一声,鞋底砸在了顾言川的脸上。
顾言川拿着拖把原地愣住。
他看着那个掉在地上的拖鞋,顿时感觉像是被羞辱了一样,怒火攻心地瞪着顾言珩,颤抖着声音咬牙切齿道:“很好……顾言珩,你很有种,你拿拖鞋砸我……”
顾言川拖把一扔,歇斯底里地就朝着顾言珩飞扑过去。
顾言珩看着他这个陷入疯狂的样子,拔腿狂跑。
顾言溪跟任清说完话,往后看了一眼在客厅里面你追我赶的兄弟二人,习以为常地移开了目光,又看向了还站在楼梯口的顾言泽。
“二哥。”她走过去,把那瓶药给他,“这有没有可能是毒药?”
顾言泽摇头,“不是。”
“那……”
“是神经类药物。”顾言泽直接道,“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得拿到实验室去检测一下具体成分才知道。”
“好,那交给你了。”
“言言,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实验室吗?”顾言泽问。
“不了。”顾言溪摇摇头,“明天是傅砚辞妈妈的忌日,我想去墓园看看她。”
“好吧。”
顾言泽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是傅夫人的忌日啊。
——
墓园。
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温暖的阳光洒在郊区寂静的墓地上,让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如往常那那么阴冷了。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在贯穿墓园的小道上。
傅砚辞在前,傅南依在后。
两人在一处墓碑前站定。
傅砚辞倾身,拿出手帕,细细地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尘土。
墓碑上,刻着“萧婉嫤”三个字。
“妈,对不起。”
傅南依看了一眼傅砚辞,即便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笼罩的全是阴郁。
每年来这里,哥都会跟妈妈说对不起。
他好像始终觉得,妈妈的死是他的疏忽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