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周一放学后,不见不散。”毛睿达见她答应下来,心中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等到周一,他就可以摆脱昨天那个耻辱的阴影了。
而且,顾言溪也休想再欺负沈雅涵!
——
关皓开车驶进郊区一处静谧的庄园。
庄园环境极好,一进去,淡淡药草香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心神安宁,静下心来。
“傅总,我们到了。”
傅砚辞闻声,推门下车,走至门前,很熟练地输入密码。
门锁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客厅。
一穿着整套灰色休闲服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下来,“哟,这不是傅总吗?瞧瞧,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精神状态良好。”
果然订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裴屿澈走到他跟前,“傅总,跟心上人订婚的感觉怎么样?”
傅砚辞放松地坐下来,“很好。”
“哇哦!”裴屿澈兴奋地惊呼一声,用八卦的眼神盯着他,“展开聊聊。”
傅砚辞脸黑下来,“说正事。”
“来吧,说说,最近睡眠怎么样?”裴屿澈端来一壶舒缓茶,给他倒上一杯。
“做噩梦的频次比以前更多了。”
“之前做噩梦,是梦见顾言溪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订婚,那现在呢?现在你不是已经跟她订婚了,还有什么噩梦值得你做的?”
“不是这回事。”傅砚辞眼里闪过一抹微妙的怅惘神色,“是那场海难。”
裴屿澈眯了眯眼。
傅砚辞身边的人都知道,傅砚辞对顾言溪的耐心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死心塌地的程度让人不禁感叹,顾言溪上辈子是不是救过他的命。
实际上,顾言溪的确救过他的命。
但不是上辈子,而是四年前。
四年前,傅砚辞乘坐私人游艇途经M国的月亮岛,突发海上风暴,整艘游艇被掀翻,游艇上的人员除了傅砚辞,无一人幸免。
而傅砚辞,则是被恰好在附近潜水的顾言溪给拖到岸上的。
那是自小身居国外的傅砚辞第一次遇见顾言溪,时隔一年后,傅砚辞回国接手傅氏,一眼就认出了顾言溪就是在月亮岛上救了他的那个女孩。
可惜顾言溪似乎对于那段在月亮岛潜水的经历没有任何印象。
傅砚辞后来听顾言泽说才知道顾言溪在救他的时候,因为巨浪的冲击,脑袋撞上了巨石,记忆因此受到影响。
但她没忘记其他重要的事,甚至她连下海前的细节都能说得一清二楚,唯独忘记自己救过一个人。
顾言溪不记得不重要,傅砚辞记得就够了。
后来傅砚辞还跟顾言溪讲过这件事,结果却得到了顾言溪的嘲讽,笑他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还真是不择手段,连这种荒唐的故事都能编得出来。
“最近也没有暴雨天气,傅总,你何至于这么惶惶不安啊?”裴屿澈问道。
那次经历,傅砚辞九死一生,但那以后,凡是暴雨天,他就会感到窒息、紧张、胸闷,严重的时候四肢发抖。
简单来说,就是患上了PTSD(创伤性应激障碍)。
但这,不仅仅源于一次那次海难。
事情更早,要追溯到六年前傅砚辞的母亲自杀那件事。
“屿澈,最近只要梦到那次海难,我就很想见言言,想她立刻出现在我的身边,想和她在一起。”傅砚辞一本正经地提出疑问,“这正常吗?”
裴屿澈:“……”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皱了皱眉,最终不确定地说:“正常,也不正常。”
傅砚辞脸色冷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专业的心理医生,给病人的就是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
裴屿澈:“你也知道我是心理医生啊,那你要不要看看,你问的问题,跟我的专业有一丝一缕的关系吗?”
傅砚辞抿了抿唇,不满意地吐槽:“你的心理学医师证是花钱买的。”
“噗!”裴屿澈直接一口茶喷出来,“傅总,你知道这句话对于我来说,杀伤力有多大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我该不该这么想她。”傅砚辞面无表情地说。
裴屿澈头皮发麻。
“傅总,你在做这种噩梦的时候想顾言溪很正常,在被大海淹没濒临死亡的时候,是她把你从窒息中拉出来,我听说……”他顿了顿,“顾言溪以为你手脚发抖是缺氧的表现,还给你渡气,亲了你?”
傅砚辞一脸冷酷:“没错。”
他的意识本不该是清醒的,可那绵软酥麻的触感,他到现在还忆得起来。
“傅总。”裴屿澈说起这个就来劲了,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是你的初吻吗?”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傅砚辞冷冷地一挑唇角。
“她那时候亲了你几次,你有印象吗?”
“没有!”傅砚辞烦躁地瞪他一眼。
是两次。
他记得。
但他不会说出来的。
哼!
“没印象就没印象。”裴屿澈撇撇嘴,“你这么凶干什么?”
“你问的这些无关问题让我觉得,你是个庸医。”
“你又来了。”裴屿澈不服气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我不问了,我再也不问了!”
转头,他眼眸一眯,嘿嘿一笑,“傅总,我听秦一铭说顾言溪在名伦的台球室把你的衣服脱了,她是不是把你……”
“我是来找你咨询心理问题的,不是来给你提供八卦素材的。”傅砚辞黑着脸打断他。
“心理问题?”裴屿澈气笑了,“你这哪一个问题跟心理有关?说白了,你不就是发现订婚以后更想你的言言了?那么你应该去找她,而不是来找我。”
傅砚辞盯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裴屿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怀表,“我是庸医,治不了你的病,从现在开始,我册封顾言溪为你的御用心理医生。”
“有病请找顾言溪,保证你脑袋不疼了,胸口不闷了,睡觉也更香了。”
傅砚辞冷哼一声,起身,“裴屿澈,我会考虑出资,将你送到顶级的心理学院校进修几年。”
裴屿澈瞪大了瞳孔。
傅砚辞不给他机会,遗憾又嘲讽地看他一眼,“你还需要学习。”
丢下这句话,傅砚辞转身就走。
裴屿澈:“!”
等到人消失了,他才回过神来,气得狂抓头发。
“傅砚辞你不是人,我他妈就是顶级的心理学院校毕业的,我还是博士!博士啊!靠!”
他猛地踢了一下沙发。
“嗷嗷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