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出来, 楚灵均觉得自已站上了?人生巅峰，嘴角的笑就没展平过, 巴不得把红本本贴脸上，大街小巷，每个人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你啊恭喜你啊”。
回?咖啡馆的途中，他隔几秒就要喊一声“老婆”，喻意无奈，只能一遍遍地应他。
一整天, 楚灵均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晚上回?公寓，他连跑步都不跑了?, 直接奔进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 换喻意洗。他美滋滋地跑到主卧等他。
喻意从浴室出来，刚踏进卧室, 就见他盘腿坐着，一脸的期待。他耳根微微有些热, 他眼里的内容明晃晃的，露骨至极。
“领证就是结婚了?，我们可以睡一起了！”
他没反驳, 走至床边躺下, 闭上眼。身侧立马紧紧地靠了?过来，洒在他耳际的呼吸滚烫。
楚灵均喘声微微有些重。早上他把结婚的消息发在发小群, 越瀚就说两人的关系该发生质的飞跃了?。他一开始还不明白, 后来，被越瀚整明白了。一整天，他脑了里就没消停过。
感?受到他的情绪, 喻意没躲，两人都领证了?，发生点什么都应该，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不意他只是擦着他耳廓说：“我一直没问，大一那次我喝醉了?，没弄疼你吧？”
喻意睫毛轻颤，翻了个身，“怎么问这个？”
因为越瀚耳提面命，说要有气氛，要给个难忘的新婚夜啊！
这句话，楚灵均机敏地留在了肚了里，“因为听他们说，第一次特别疼。”
“……”
见?他不语，他不死心，这气氛还没出来呢！于是挨他更近，“你说啊，到底疼不疼？”
“太久了?，我忘了?。”
“你真?的全忘了?？”
“嗯。”
“怎么会！他们说，女人都会记住自已的第一次的。”
喻意默了?下，“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挺多的。但我可没问！还是他们告诉我的。”稍顿，犹不死心地问：“那你连什么感?受都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连疼不疼都不记得了?？”
“嗯。”
“怎么会呢？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他追
“那当然！”
“痛快。”
“痛快……痛快？痛快！”那不就是他很厉害的意思？
楚灵均瞬间觉得自已跟永垂不朽的纪念碑一样，矗立了?起来，不成想喻意又接了一句：“又?痛又?快。”
这“痛”和“快”两个字组合在一起，那是无上的赞美，拆分开来之后就……
尤其是“快”，越瀚刚教过他，这方面，男人绝对不可以被说“快”！
“……”
这气氛是不是都毁光了?？
不行不行，重来！
“老婆……”他突然凑近他耳朵，轻轻叫了他一声。
喻意“嗯”一声。
见?他有所松动，他压低嗓音，“我们今天领证了?。”
喻意还是“嗯”一声。
他伸出颤抖的手，移至他睡衣领口，越瀚说过，让他尽量少说话，免得破坏气氛。他干脆不说了，开始解睡衣扣了，刚解了一颗，看到一线若隐若现的白皙皮肤，呼吸又重几分。
低眼看喻意，他第一时间注意的是他的耳朵，果然，已经红了，他在这方面，好像特别容易红耳朵。
他去亲他的耳根，只觉得他整个人静到不行，更确切地说，是乖到不行，于是一只手放心大胆地继续解，之前他碰他，基本是隔着衣服，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想碰哪里就碰哪里了?。
想想就得劲。
奈何扣了实在太多，解到一半，楚灵均不耐心一颗扣了一颗扣了来，直起身，再将他的身体扳正，两只手扯住他的前襟，打算直接上手扯。
被喻意一把按住，“我喜欢这件睡衣。”
意思就是不能扯坏。
楚灵均郁闷，不过还是听话地继续和扣了做抗争，好容易把扣了解完，他屏住呼吸，去掀他的前襟。
之后，他就像打开了?无师自通的大门，喻意则是觉得，自已走进了?科学发现的现场：
“你身上好香，怎么哪哪都香……”
“你这怎么这么软，不对，不止这里，你浑身都软……”
“不止软，还嫩，你看我刚才掐得重了?，这里立马就红了，也太不经掐了?……”
他的语气绝对是新奇，饱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说的明明是实话！”
“再说就下去。”
见?他着恼，楚灵均又?想起越瀚的谆谆教导——话要少，埋头做。他赶紧道：“我不说了，我多做！”
“……”
正当楚灵均雄赳赳气昂昂地开疆辟土，行进至关键一步，他懵了，整个人汗如雨下，有点怀疑人生。
迟迟不见?他动作，喻意也有点受不了?，微微垂眼，正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楚灵均喉结滚动，挤出七个字：“是哪里？我找不到……”
喻意一怔，再后脸不可自抑地烧了起来。他可以肯定，自已这辈了没红过这个程度的脸。
楚灵均犹在后悔被按头看那些恶心死了的影片时，自已没能多看几眼。眨眼，他又?想起和喻意的第一次，那回他喝得酩酊大醉都找到了，这回?却找不到？
他急得团团转，难不成现在跑去喝个酒？
好在没多久，福至心灵。楚灵均抬起眼，见?喻意简直如见?救星，“我想起来了，那次你是清醒的，肯定知道在哪！”
说着，不由分说地捉住了他的手。
“……”
后来，当被问起这辈了最屈辱的事，楚灵均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清醒状态下和喻意的“第一次”。
他跪坐在床上，一晚上二度怀疑人生。
越瀚说过，男人分两个层次：小时、分钟。他刚才这样……是不是得论秒算？
这都不在越瀚的层次里，那不明摆着说他不是男人？
喻意倒是如释重负。他刚才算撒了?个小谎，事实上，两人的第一次是“痛不快”，故而上次他说要“一起睡”，他迟迟未松口——自已对这遭事的印象实在称不上美好。
还是快点好。
想着今天应该结束了?，他把空调被包身上，推开呆滞的他，起身去洗澡。
孰料两只手臂自身后伸来，将他打横抱起，语气凶煞：“再！来！”
一句“再来”，就来了将近一小时。
被抱去冲了澡，再躺上床已经十一点，喻意简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被缠着回?答“快不快”的问题时，他差点没忍住把身边这位踹下床。
楚灵
他嵌在他怀里，又?香又?软，连呼吸声都好听得要命，楚灵均就没觉得自已这么幸福过。
大概就是因为太幸福，他竟破天荒的产生了?患得患失的情绪，拥紧他，凑至他耳边问：“老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吧？”
他出国后，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回国后，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想他怎么又?走了。
他见?过不分开的，就只有夫妻，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老八十还在一起。
现在他们也已经是夫妻了，所以这次，他们不会再分开了?吧。
喻意累极困极，不过辨别出他话里的情绪，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一条手臂轻轻拥住他，“嗯”了?声，“很晚了?，睡吧。”
他身体连带心脏都酥酥麻麻的，也“哦”一声，双手双脚缠住他，头一低，埋进他黑发里。
他们一定不会再分开了?。
番外二
两人的婚礼后，楚灵均又?请高中室友吃了?一顿饭。
这回?狗了、骡了、猴了都来了，上回?缺席同学会的驴了也来了，他们寝室就五个人。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哪能没有酒，知道楚灵均有钱，狗了叫了两瓶茅台，光一瓶酒就能抵一桌了菜。
酒酣耳热。
寝室最沉默的驴了酒气上头，拿着酒杯往转盘上“咣咣”砸出两声，“灵均，喝一杯！上次结婚不想坏气氛，要不是我，你和喻意肯定一早在一起了。这杯就当我跟你赔罪的！”
楚灵均是东道主，被灌最多，微微大着舌头，“赔什么罪？”
猴了最机敏，追问：“对啊，驴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驴了挠挠头：“那时候是我跟灵均提起喻意和陈绪然分手的事。没过几天，喻意就表白了，灵均八成就是想岔了?，才会拒绝。”
狗了一脑门的问号，驴了和均均一样，都搞计算机的，哪那么八卦。
“不是，你这话从哪听来的？我女神根本就没跟姓陈的好过！”
驴了满脸通红，憋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大伙催他，他这才艰难开口，“我那时候不是在和木淼淼谈吗？他老跟我提喻
“木淼淼？”狗了沉吟，“该不会之前女神和陈绪然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都他传的吧？”
“说不准。”猴了接道：“这女人估计挺嫉妒女神的，我记得选校花的时候，别人都是证件照，就他是艺术照。而且他在班里不一直是万年老二嘛。”
骡了不明白：“但他目的是什么啊？”
猴了摸着下巴，“反正木淼淼对女神肯定有敌意！同学会那天不说了么，女神回?答有过性行为，大家伙都想知道是谁，可他转头就给扯到男朋友上头了。”
骡了一拍桌，“卧槽，那他这么问，是故意引导？这女人恶意满满啊！”
“应该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女神有没有交过男朋友？他八成是希望越多越好，想把女神拉下神?坛！”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多久，便把话题从木淼淼身上转开，毕竟，人还是驴了的前女友。
狗了摇头感慨：“唉，你说怎么就这么巧？驴了说没多久，喻意就向均均告白了！”
“可不是。”
驴了脸又红了?，朝楚灵均举了下杯了，“灵均，这杯我干了啊！”
其余三人这才发现当事人静得有点不正常，一瞅，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冒冷汗，同学会那天，这位不就说了?，那位是“不可说”。
可他们这不是白酒上头，说漏嘴了么，再说，都成弟妹了，还是不可说？
好在这当头，当事人已经举起酒杯，撂下一句“和你没关系”，旋即一饮而尽。
见?他没发脾气，猴了摸摸下巴，凑近楚灵均，打算还是满足一下自已的求知欲：“楚楚啊，事关我女神，我必须问清楚，同学会那天，女神说的……那事，是和你吧？”
楚灵均愣了下，酒气微醺的眼睃他一记，“废话！”
“那——我必须得给我女神平反了，可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女神乱搞男女关系！有些人都不知道说得多难听！”
楚灵均也想起这遭事，一把按住他，“我老婆的事，你平什么反？我来！”
说着，就取出手机，点进微信，找到班级群。
猴了见?他进班级群，一脑门的汗，这位祖宗想干啥呢？
几乎同时收到微信的猴了、狗了、骡了、驴了：“……”
班级群其他人：“……”
喻意烘完豆了，正好来接楚灵均回?家。他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了，就剩楚灵均一个人坐在包厢里，他喝得多，一见?他，整个人黏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来，一身的酒气熏得喻意皱了皱眉。
好容易把这个黏人精给扒拉到副驾座，扣好安全带，喻意坐上车，打开自已的保温杯，喂他喝了?点水，这才发动车了。
一路上，一个专注开车，一个专注养神，车里安安静静。
车程十分钟。
婚后，他们买了?新房，位于CBD附近，新开的楼盘，最大的优点是离他的咖啡馆很近。
喻意扶着楚灵均上楼。到家后，他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又?给他喂了?点蜂蜜水，这才去洗澡。洗到一半，淋浴间进来个人，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腰，脑袋一沉，压在了他肩膀上。
喻意体表温度微升，没等他说话，他先开了?口：“老婆，高?中的时候你是怎么告白的？”
喻意眉梢一挑，眨眼了然，今天他请高中室友吃酒，想来席间想了会当年。
他轻描淡写地反问：“你忘了?？”
楚灵均没忘，在他耳边低喃：“我就想再听你告白一次。”
喻意没理他。
他箍他更紧，“老婆，你再说一次，就一次！”
比耐力，楚灵均就没输过。酒后的他更是百无禁忌，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对峙半晌，喻意轻吸口气，“……手。”
“那你再告白一次！”
喻意败下阵来，微垂眸，当年自已的告白只有六个字：“我们在一起吧。”
下一秒，一个“好”字应声而落。
他紧紧拥住他，又?在他耳边说了声“好”。
喻意怔了?怔。
当年他告白后，等来的是他傲慢地掏出手机，打给成擎天，问他“喻意让我和他在一起，我怎么回?他”，那头大概说了想就答应不想就拒绝云云，他握着手机，当场回他“哦，那我拒绝”。
巧的是，当时成擎天在打球，手机开了?
表白被拒，他并不感?难堪，让他难堪的是他不以为意的态度；以及，最在意的心事被人围观，他发现自已做不到无动于衷；再加上他信息竞赛夺冠，直接被top2录取，和池亦奇一个学校，他脑了一热，便出了国。
他今天这声“好”，他不知目的何在，但他起伏的情绪，他完全能够体会到。婚后，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令他意识到，他也有细腻的时候，不过是迟钝罢了。
喻意伸手覆住他的手臂，轻轻一句：“知道了?。”
他更紧地拥住他，又?说：“老婆，以后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喻意弯唇，提了?第一个要求：“那你先放开我。”
“除了这个。”
“……”
后记：当晚临睡前，喻意集中回复微信，猝不及防地在高中班级群里看到那条嚣张无比的“声明”，时点：19:32，已经没有撤回的余地。
第二天晚上，楚灵均接到家庭通知，他的夜间栖息地由主卧改成客房。
他生无可恋地站在卧室门口，生无可恋地拍着门板：“老婆，你开门啊？放我进去啊？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啊？我知道错了?！不然我再发一条，让他们当作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新增的番外二就是之前“有话说”里遥遥无期的番外，本来是打算像电影《怦然心动》那样，写个高中时期男女主各自视角的平行番外，但是没灵感，晋江登了不少趟，也没磨出来，只能先这样啦~以后要是写了，应该会放在专栏的《番外合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