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好定力。”凤墨染见文墨涵稳坐不动,没有丝毫畏惧,虽是文弱书生,骨气却输给任何一个武将。
“国师过奖了,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耐心好。”文墨涵缓缓道,“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算不上优点的优点了,曼儿还总是说我这是性子倔。”
凤墨染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以前他总以为文墨涵是用来磨练萧曼的刀,不曾想,这把刀竟牢牢的黏在了萧曼的手中。
“文郎君,背井离乡,你可想念你的家人?”凤墨染幽幽的问道。
“父母结伴出游,享受难得的二人时光,我这做儿子的,可不能去打扰,更何况我爹说了,媳妇儿带不回去,就不许回家,所以啊,媳妇儿在哪,我就得在哪。”文墨涵的声音不疾不徐,不会给人压迫感,却又让人不得不在意。
“喜欢吃糖炒栗子吗?”凤墨染突兀的问道。
“不喜欢。”文墨涵笑眯了眼,“曼儿最是讨厌糖炒栗子的味道,所以,我从不吃糖炒栗子,也不喜欢糖炒栗子。”
凤墨染疑惑的看向文墨涵:“曼儿不喜欢糖炒栗子?我怎么记得她很是喜欢吃糖炒栗子?”
“她最喜欢的是盛京城南的馄饨,八珍阁的点心,以及我亲手酿制的甘露花酿。”文墨涵状似抱怨的说道,“就为她好这一口,我每日四更天就起床去收集花露,只为给她酿一瓶花酿,她倒好,三两口就将一瓶喝光了。”
凤墨染只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纵然是面对南宫煜,他也不曾这样过,明明这个人从未被他在乎过,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走到了萧曼的身边。
“听说女帝给帝姬赐了个男侍,叫燕尧,可还听话?”
“甚好。”文墨涵接过话,“红袖添香这种事,做得极好,又写得一手好字,曼儿还夸他,字如其人。”
凤墨染有些看不懂文墨涵了,同为男人,怎么能不嫉妒?尤其是自己深爱的女子,身边有了别的男子,如何能不愤怒?
“你觉得他很好?”
“是挺好的,又聪明又上进,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文墨涵温温柔柔的说道,“曼儿颇为喜欢他。”
“曼儿喜欢就好,她毕竟是帝姬,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后宫之中,男侍无数,想来也只有你这般心胸宽广的,才能做到不争不抢,不妒不忌,难怪曼儿去哪里都带上你。”
文墨涵眸色微深,原本女帝是让他入宫陪伴凤墨染下棋,他借病推脱,结果凤墨染倒是自己跑来帝姬府了,还日日前来,打得什么主意,他也明白。
凤墨染想趁着萧曼不在的时候,劝退他,若是他不肯退走,这人怕是要用非常手段了。
“在蓝月,为妻主排忧解难乃是应该的。”文墨涵缓声道,“她每日里要忙碌朝政,我总要为她处理好后院的事情。”
“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困于后院,你甘心吗?”凤墨染终于说到主题上了,在他看来,外面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屈居于后院?尤其是像文墨涵这般优秀又见过世面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永远屈居在女人之下,他所有的伏低做小都是另有图谋。
就如同南宫煜一样,所有的靠近都是为了利用,所有的示好,都是为了欺骗。
“国师,你本是不染纤尘的皎皎君子,甘心成为他人后宫的一员吗?”文墨涵反问道。
凤墨染心中愈发认定,文墨涵一直跟着萧曼是另有图谋。
“你想要什么?”凤墨染落下一枚棋子,“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那可未必。”文墨涵在不起眼的角落,落下一子,原本陷入死地的棋局顿时活了过来。
凤墨染看了一眼:“不过是苟延残喘。”
“未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文墨涵声线平稳,“国师,你可要小心了。”
这一局棋,原本是凤墨染占据上风,可走到最后,凤墨染竟然输了一子,凤墨染看着棋盘上的纵横交错的棋子,嘴角勾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随即告辞离去。
萧曼一行人出了商道,往汴京的方向而去,突然,路上冒出一群做土匪打扮的人,一个个训练有素,将他们包围起来。
萧曼目光扫过这些人,有些无奈,纵然要打扮成劫匪,好歹敬业一点,能把脚上的军靴给换了吗?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此树是我栽……”
“这里没有树。”沁雪接过话。
为首之人顿了一下,继续道:“此路是我开……”
“这里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怎么就是你开的了?”沁雪戏谑的说道。
“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上。”
萧曼稳坐不动,冷眼看那些人冲上来,却连独孤罗一人的防护圈都无法突破,没有伤到她分毫不说,反而损失了不少人。
远处,一名女子看着稳坐在马背上的萧曼,拉弓搭箭,对准萧曼,当她正准备放箭的时候,萧曼突然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女子一惊,手中的箭脱了手,朝着萧曼呼啸而去。
萧曼当即拔箭拉弓,回射一箭,她的箭将对方的箭劈成两半,势头却丝毫不减,朝着隐藏在暗处的女子而去,速度太快,女子甚至来不及闪躲,只能下意识的避开要害,却萧曼的剑刺穿胳膊,痛得她面容扭曲。
“主子。”护卫连忙扶住女子。
女子一把推开护卫,目光恨恨的看向远处的萧曼,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有些本事,只不过,出了汴京,是死是活,那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传令下去,一路设伏,务必娶萧曼的项上人头。”
“遵命。”第一波试探的人,转眼间便成了刀下亡魂,独孤罗欢喜的跑到萧曼面前。
“阿曼,我把坏人全部杀了。”
“阿罗真厉害,回去允许你吃一个月的糖葫芦。”萧曼笑容满面的说道。
“太好了,可以吃一个月的糖葫芦了。”独孤罗高兴得手舞足蹈,仿佛吃一个月糖葫芦是对她最好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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