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拍卖公司,裴缈开车来到珠宝公司,耿直和牛姐都在公司里,三人去茶水间坐下一起喝茶,顺便讲一讲公司近况。
由于现在公司资金充足,翡翠储备也多,耿直大刀阔斧, 几个月的时间,在苏省范围内,开了三十七家分店,在外省也开了三十多家分店。
这些支出是相当巨大的,好在现在公司的效益相当不错,按照现在这个效益下去,这些分店开设后, 将会大幅提升公司的收益, 接下来完全可以达到“以战养战”的状态,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么扩大公司规模的步伐就会变缓很多。
裴缈听出来了,耿直的意思是继续追加投资,快速扩大公司的规模,因为最近这几个月钻石价格暴跌,翡翠的价格暴涨,而各大珠宝公司都储备了不少的钻石,翡翠却又奇缺,陷入了被动之境,他们不趁这个时候抢占市场,以后可就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
裴缈赞同耿直的观点,让他去找王会军谈一谈,如果王会军也同意,就不需要开董事会了, 直接追加投资就行。
裴缈的回答让耿直很开心,合伙做生意, 最怕的就是股东之间意见相左, 只要股东们思想一致, 力气往一个方向使,这样的公司,要么大落,要么大起,不过按照现在的珠宝行情,耿直觉得,绝对是他们公司崛起的好时机。
耿直工作比较忙,汇报完工作后,就离开了,留下裴缈和牛姐两个人坐着闲聊。
二人闲聊,裴缈自然就说到自己找到亲生母亲的事情,这样开心的事情,他最想告诉的就是牛姐。
得知裴缈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牛姐很是替裴缈开心,二人许久未见,聊起天来也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裴缈本来是想和牛姐回家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李家的人会不会监视自己呢, 他不怕李家人,可是自己身边的亲人是自己的软肋,最好还是不要让李家人知道自己和牛姐关系很亲近,单纯地让他们以为牛姐只是自己曾经的房东,这样才是对牛姐最大的保护。
于是他让牛姐先走,自己在公司里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离开珠宝公司后,裴缈直接开车回魔都,夜里11点半,到达叶老家,家里的人基本都已经休息了,裴缈也就不去吵醒他们了,回房洗了个澡,然后去厨房自己动手煮了点面条,吃完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裴缈基本窝在家里不出去,陪叶老看书,陪母亲聊天,简单而又平淡,甚至可以说很枯燥。
但裴缈一点都不觉得枯燥,他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这也是他渴望的生活,陪在亲人的身边,过平凡的生活,如此而已。
然而平静的生活对他来说终究只是奢望,很快就要到古玩协会交流会的日子了,裴缈必须提前去京都。
叶老把魔都代表和金陵代表的证件全都交给裴缈,并且亲自送裴缈去机场。
此次去京都,由蒋龙全程陪同,裴缈虽然不需要人保护,但叶老觉得,裴缈身边如果能多一个打杂的人,外出行事会方便很多。
终于,裴缈和蒋龙登上了去京都的飞机,飞上了万里晴空。
当天下午,飞机在京都机场降落,裴缈和蒋龙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出口,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裴缈的名字。
举牌子的是一位美女,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头发,而且是大波浪发型,穿得大方而又时尚。
裴缈带着蒋龙来到这位面女面前,摘下墨镜,道:“你好,我是裴缈。”
美女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代表魔都和金陵来参加古玩交流会的裴缈?”
裴缈微笑点头:“是的。”
美女收起牌子,伸出手来,道:“你好,我叫潘金婷,是张院长的学生。”
裴缈和她握手,淡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你这名字,有点耳熟。”
潘金婷也笑道:“潘婷洗发露,或者是……潘金莲。”
裴缈闻言顿时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
潘金婷笑道:“我小学的时候,同学给我取外号就叫潘婷,等上了中学,他们开始叫我潘金莲。”
裴缈好奇问:“你不生气吗?”
潘金婷挑眉道:“为什么要神奇,潘金莲多好看啊,我就当他们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一旁的蒋龙忍不住赞道:“格局这就打开了。”
潘金婷望向蒋龙:“你是……”
蒋龙道:“我是裴先生的保镖。”
潘金婷讶然望着裴缈:“你还带保镖?”
裴缈笑道:“别听他瞎吹,他是我朋友,蒋龙。”
“好吧。”潘金婷微微一笑,道,“咱们走吧。”
“好。”裴缈和蒋龙跟着潘金婷朝机场外面走去。
来到停车场,只见潘金婷开的居然是一辆路虎揽胜。
裴缈上车后忍不住赞道:“车真不错。”
潘金婷淡然一笑,道:“我爸给我买的,我自己可买不起这么好的车。”
裴缈道:“原来你是富二代。”
“不是。”潘金婷道,“是拆二代。”
“懂了。”裴缈哈哈一笑。
车子启动,裴缈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潘金婷道:“古玩协会已经给你定好酒店了,先去酒店,把你们的行李放下,然后带你们去故宫报到。”
“哦……”裴缈问道,“我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交流会,不知道流程是什么样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潘金婷当即就把古玩交流会的流程说给裴缈听。
所有参加人员,来到京都后,先去故宫报到,然后故宫那边会派人给每一个参加人员做向导,全程陪同。
为什么要安排向导,因为这里会有一个比赛环节,就是赛前捡漏。
比赛之前的三天,大家可以在京都的任何一个古玩市场里捡漏,而向导则算是公证人,证明这件东西是在赛前捡漏环节捡漏到的,等到交流会正式开始,第一个比赛项目就是赛前捡漏,大家拿出各自赛前捡漏的宝贝,用这个宝贝的市场价减去购买价,得到的数值,就算是得分。
而这个交流会大致分为:古玩欣赏,捡漏交流(比赛)。
古玩欣赏,由主办发提供珍稀古玩,供所有参加者欣赏,主办方是故宫博物院,他们提供的珍稀古玩,自然都是好宝贝。
捡漏交流,第一场是赛前捡漏比赛,第二场是常规捡漏比赛,就是大家各自拿出生平最得意的捡漏之作,并且分享捡漏的经过和经验,这两场捡漏比赛的打分方式都是一样,最终按照两场比赛得分总来排名次。
听完潘金婷的介绍,裴缈这才知道为什么叶老这么早就催他过来了,距离古玩交流会还有四天,明天就要开始赛前捡漏了,谁来得迟谁吃亏。
很快,车子开到了酒店,潘金婷带他们来到酒店房间,由于他们不知道裴缈带蒋龙过来,所以只给裴缈准备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是套房。
对于房间,裴缈和蒋龙都无所谓,蒋龙表示,他可以睡客厅的沙发。
潘金婷还告诉他们,她就是裴缈的向导,她的房间在裴缈房间的对面。
放置下行李后,潘金婷又开车带裴缈去故宫。
车子是无法开进故宫的,潘金婷在外面的停车场把车停下,然后三人下车步行进入故宫,潘金婷有故宫的工作证,带他们二人免票进入。
故宫很大,裴缈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学校组织他们来参观学习过,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们进入了非参观区。
非参观区有岗哨,连过了三个岗哨,终于来到了故宫博物院的办公区。
他们进入一个院子里,潘金婷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敲门,道:“老师,裴缈来了。”
“哦,快进来!”张同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从语气中就听得出来,他很开心。
潘金婷带着裴缈进入屋中,蒋龙守在屋外。
裴缈进去后,只见张同寿坐在一张红木方案后面,这红木方案虽然是古风造型,但裴缈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现代仿品,张同寿怎么可能用古玩级的书案,万一可磕碰坏了怎么办。
见到裴缈,张同寿赶紧从书案后面绕了过来,欢喜道:“裴缈你终于来啦,来来来,坐坐坐。”
张同寿邀请裴缈到茶案旁的红木椅上坐下,裴缈又看了茶案和红木椅,这屋子里所有的家具,虽然都是古风,但全部都是仿品。
张同寿让自己的助理泡茶,热情的劲,别提了。
潘金婷看得好奇,在她印象中,自己的老师可牛了,不管是谁来见老师,要么客客气气,要么点头哈腰,自己的老师永远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怎么见了这个裴缈后,感觉老师好像要巴结裴缈似的。
更让潘金婷惊讶和疑惑的是,裴缈居然很会摆谱,对于张同寿热情的态度,裴缈居然甘之如饴,一点都没有谦让的意思,就这么受下了,她心中很是不爽,暗暗嘀咕:“这家伙也不怕折煞了自己。”
裴缈和张同寿聊了几句后,裴缈问道:“张院长,那幅画……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张同寿摆手郁闷道,“羞愧啊,羞愧万分。”
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那幅《贵妃出浴图》,他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张同寿叹道:“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是在文献上找到了雾草的记载,这还是老师提醒我们的,只可惜雾草早就绝迹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如果能找到雾草,哪怕只有一棵,也是天大的喜事,至于它的成像原理,明明知道是动画原理,可是……就是弄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全都叠在一起……”
张同寿说了一大通,一旁的潘金婷听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毕竟她还不知道《贵妃出浴图》的存在。
裴缈默默地听张同寿说完,缓缓道:“我有一点见解,不知道你要不要听一听?”
张同寿赶忙摊手:“你说,你说。”
裴缈道:“小的时候,小卖店里经常会有一些贴画卖,贴画上都是一些动漫人物,我虽然没买过,但我见过,这种贴画,从左边看,和从右边看,能看到不同的两个人物,小时候不懂,就感觉好神奇,其实这种东西,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其原理。”
张同寿缓缓点头:“那玩意的原理,我自然是晓得的,不过……贴画那是反光,而那幅画……不一样啊。”
裴缈若有所思道:“是不一样,但有个原理是一样的,就是……变换方向,你看……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光源处于不同方向的时候,光源的光透过画布,但只有一层画布上面的画被投射,而其他画布上的画不被投射。”
张同寿问道:“那怎样才能做到一层画布上的画被投射,而其他二十多层画布的话不被投射呢?”
裴缈道:“或许其他画布在这一刻,互相重叠了吧。”
“重叠?”张同寿闻言一脸困惑,那二十多张画布全部叠在一起,当然重叠了,这还用说?裴缈见张同寿满脸困惑之色,便解释道:“我所说的重叠,是指编织这些画布的每一根丝线,互相重叠,或者是互相干扰。”
“每一根丝线……”听到这话,张同寿震惊得双眼圆睁,精确到每一根丝线吗,这种事情,想想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啊。
可是,张同寿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想似乎是正确的,脸上的表情渐渐由震惊变为狂喜。
他直接激动得站起来,拍手开心叫道:“对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应该就是这些线径互相干扰或者重叠了,应该就是这样……不行,我现在就要去看看……”
裴缈赶紧一把拉住他:“你别心急啊,我还在这呢。”
“你……你自便吧。”张同寿说完就甩开裴缈,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裴缈懵逼地转头望向潘金婷:“我这算是报到过了吗?”
“应该可以了。”潘金婷道,“你到底和老师谈的什么画,老师怎么会这么激动,我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裴缈道:“你老师既然没告诉你,那说明这是国家机密,我更加不能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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