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粘土组成的形体像是只经过了最初的塑形一般,勉强保持着人形,但却完全没有头颅与躯干的分化,再加上那细长的四肢与根本无法读出感情的血红眼珠,相比较于人类,这些约有三米多高的怪物更像是人类幻想中的外星生物。
奇怪的是,这诡异生物全身上下不论是任何一处都与人类似是而非,唯独那血红的单眼,与人类的眼球毫无区别。
犹如觅食中的变色龙一般,那些生物的眼珠无规律地转动着,最终齐刷刷地锁定在了被包裹在礼装中的藤丸立香。
如果说之前尚还不能判断来者究竟是敌是友,那么有如狩猎中的野兽那般残酷的目光已经能够完全证实对方的身份。
“玛修,我来负责所有的敌人,你来保护好ater!”
在藤丸立香无法给出指示的当前状态下,阿尔托莉雅·alter自然而然的接起了指挥的重担,不过说是指挥,现在在场除了敌友难辨的梅菲斯托费勒斯之外,能够称得上是战力的也仅仅只有她和玛修二人了。
因此实际上能够给出的战略仅有一条——————
又她来负责所有的敌人,玛修则在后方处理那些她同时间无法全部顾及到的漏网之鱼。
倘若两人都进行战斗的话,战线势必会扩大,虽然分摊在每个人肩上的压力都会减小,但倘若在这时有一两个敌人被漏开的话…………
仅凭稍微有些许魔术知识的海德博士和已经陷入昏迷全凭礼装维持生命的藤丸立香是无法应对的。
而梅菲斯托费勒斯,从理性的角度上来看,阿尔托莉雅还是无法完全地相信对方。
倘若此时身在此处的英灵是类似于圣女贞德或是圣乔治这般品行绝对无可置疑的从者的话,阿尔托莉雅或许还能够将御主的安危交付在对方的身上。
但有史以来最负盛名的恶魔之一………………
即使梅菲斯托费勒斯绝对算得上是难得的强大战力,阿尔托莉雅·alter也依旧难以信任。
倘若现在陷入昏迷的那位少女还醒着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像是使用自己一般使用对方吧。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阿尔托莉雅·alter对于自己御主的了解。
然而很可惜,阿尔托莉雅·alter并不是藤丸立香。
莫德雷德释放宝具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和最初的设想一样,她那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能够迅速结束的类型,以至于莫德雷德本身都需要他人进行援助。
此刻想着她能够结束战斗并迅速支援过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vern!”
先声夺人的阿尔托莉雅举起了手中化作铁锤的反转圣剑重重砸向了面前的不明生命体,并连同它一起拍击在了弗兰肯斯坦宅邸的那早已布满干涸鲜血的大理石地板之上。
“砰——————”
随后传来的便是意料之中的巨响,以及砖石碎裂所飞散的尘土。
甚至连同周围钻入宅邸中的其他不明生物都被这冲击所震退,整座弗兰肯斯坦的宅邸都在这攻势下摇摇欲坠。
然而,在人意料之外的是,即便那不明生物的躯体已经被碾压地完全变形,已然变成了一滩真正的粘土,可是其上血红的眼珠依旧不为所动,并且将目光转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上,还像是重新充气的气球一般,恢复起了自己原先的形状。
“钝击解决不了吗…………”
阿尔托莉雅·alter喃喃着,随后轻瞥了一眼身后的海德博士,最终还是选择将变形为卑王铁锤的反转誓约胜利之剑变回原形。
流转着鲜血般光芒的漆黑圣剑再度出现在了阿尔托莉雅的手中,同时也吸引了海德博士的目光。
不过此时的阿尔托莉雅却并不顾得上去给海德博士解释,在手中武器变形完成的瞬间便向着前方连续地斩去。
才刚刚恢复形体的不明生物在瞬间便又被切割成了十数块,倘若仔细数数的话也许能够得到十七这一不知有何含义的数字。
斩击落下的瞬间,阿尔托莉雅就以一个极其娴熟的后空翻向着身后转移,就在她身形离开原地的下一片刻,数十道白色的长枪就以近乎于音速的速度穿刺过了那里,并未命中目标的长枪在下一刻就重新化作了不明生物那柔软的肢体。
“aber小姐,小心!”
然而还没有等阿尔托莉雅落地,来自于玛修的提醒以及攻击便再度来临。
拥有着直感的阿尔托莉雅·alter更是早在玛修提醒之前就已经预测到了危险的来临。
不过,在半空中的她根本无法再进行什么别的躲避动作,倘若仅仅是一根长枪的话或许还能够通过扭转身体的角度来做到,但此刻依旧不断涌入屋内的不明生物们一齐释放的攻击,根本不是待在原处能够闪躲的类型。
而那被阿尔托莉雅切割成碎块的不明生物的“残骸”也都延伸了出来,向着她攻击。
甚至由于被多重分割的缘故,攻击相应多重了起来。
那么普通的斩击也不会奏效了。
“ecalibur,an!————”
于是阿尔托莉雅索性在半空中释放出了自己的宝具。
“e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也就是说?”
就生活在伦敦的海德博士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把剑意味着什么,于是他转头看向了玛修,并从对方为难的表情之上得到了答案。
“我们的aber小姐虽然和传统意义上的亚瑟王有些区别……不过她的真名的确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嘛,是因为莫德雷德吗?也难怪要隐瞒身份啊,这点还请小姐您放心吧,我会帮助你们一起隐瞒aber小姐的身份的。”
同时回想起莫德雷德的性别,海德博士很快地接受了这一点。
毕竟叛逆骑士莫德雷德是女性的话,那么亚瑟王是女性也没什么奇怪的。
连光芒都能够毫不留情吞噬的黑暗没有丝毫阻挡地便吞食了数十根刺向阿尔托莉雅的长枪。
与其称呼吞食甚至不如说是完完全全地溶解在了其中,在白色的“长枪”接触那黑暗射流的瞬间就像是被锐利抹消掉了图层一般,余下射流之外的残余部分还在不断地被卷入其中,继续化作虚无。
而阿尔托莉雅释放的宝具则不会因此而做出任何的停留,向着攻击来临的方向奔涌而去,直至将路径上的一切都完全消灭为止。
在连同物质本身都一并粉碎化作能量的攻击下,这次终于没有再复生的情况。
众多的不明生物体倒在了阿尔托莉雅·alter的宝具之下,然而源源不断的敌人依旧从宅邸的四周向着内部突入,如同炮弹一般破坏着宅邸本就摇摇欲坠的结构。
“嘻嘻嘻,刀矢无用锤凿无益,本来以为这样的敌人还会些许的给你们造成些麻烦,没想到居然能够释放出连物质本身都湮灭的攻击啊,真不愧是号称能够保护人理的机构。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算敌人再多上十倍也不成问题吧,不过这座宅邸恐怕可就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呢,那就麻烦了。”
似笑非笑的梅菲斯托费勒斯一边以夸张的动作挨个啃噬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故作苦恼地说着。
紧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般,梅菲斯托费勒斯又一次夸张地抬起了头颅,随后说道:
“那么还是让在下来帮助各位清理一下杂兵,————也好让正主登场。”
伴随着梅菲斯托费勒斯话音的落下,一串串怀表仿佛是原本就存在在那里一般,出现在了所有不明生物体的身上,并且不止于此,那些怀表与不明生物的紧密地嵌合着,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并且那些怀表如同千足虫一般拥有着节肢类动物细密的足肢,互相之间头尾相连,一直蔓延到宅邸之外以及更远地街道之上。
就这样,伴随着梅菲斯托费勒斯的一句话语,突然之间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包括庭院中的三百体在内,检测到所有的敌方个体都停止了行动……”
迦勒底,管制室中的罗曼与达芬奇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示巴上给出的数据。
即便是对军宝具,这样的效率与精度也难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而且这还只是梅菲斯托费勒斯目前作为一个落单从者所给出的出力,看对方的样子甚至丝毫的都不费力,仅仅只是举手之劳的程度。
再结合上一个特异点中神明·赫拉克勒斯的恐怖强度,这就是神明从者的水平吗?
达芬奇觉得,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应该都是特例。
不过……
这个宝具真的不会连友方都伤害到吗?
就在达芬奇在心中抱着这个疑惑之时,那一串串的怀表突然开始齐齐运行了起来,嘀嗒的发条声整齐而又划一。
“喂…………这不是炸弹吗?”
海德博士颤颤巍巍地问道。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问题没有回头的梅菲斯托费勒斯突然开始窃笑了起来,随后根本不加掩饰开始大笑。
“混蛋你————”
即便是温文尔雅的海德博士此刻也难以压抑自己。
不过在在他发作之前,那一串串的怀表便已经走到了设定好时间的尽头。
“叮~”
悦耳的金属敲击声响起。
此时的梅菲斯托费勒斯才扭过头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扭曲的笑容以及因为狂笑而滑落的泪水。
只不过那泪水与常人透明的泪水不同,漆黑一片。
“没错,炸弹,正是炸弹哦~,能把我们都炸上天的炸弹——————浅眠炸弹ticktockb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