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影从者的环绕之下,两道身影从雷夫的面前的召唤阵之中显现。
曾蹂躏了罗马城的匈人大王阿提拉与攻伐下来世界渴望之城的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
这正是雷夫不惜耗时良久而召唤出来的,来用在这冥顽不灵的罗马之上的王牌。
就算罗马再怎么强大,在面对带有着传说中带有着蹂躏罗马功绩的两位英灵手下也一定难以占得好处。
率先映入雷夫眼中的是一位身材并不算太过高大的男子。
普通穿戴着的盔甲之外罩着一件华丽的朱红外袍,略带着鹰钩的鼻下是浓密地淡黄色胡须。
虽然眼前的这位英灵并未有着伊斯坎达尔与罗慕路斯那般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大体型,但是给予雷夫的感觉却别无二致。
想必他就是那位一举攻下了君士坦丁堡,戎马一生将自己的统治全部映射在战场之上的“法提赫(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
不过让雷夫意外的是站立在穆罕默德二世身旁的那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
她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匈人大王,未被衣物覆盖着的浅褐色皮肤上纹画着诸多神秘的文身,然而相比较于她身上的纹路,少女手中所握着的明显不像是人类造物的类似于长剑般的彩色棒状物更吸引雷夫的目光。
那绝非人类的造物。
甚至于连少女皮肤上的纹章都不属于人类。
身为魔神柱之一的雷夫给出了如此的鉴定。
而且少女手中的剑与她身上的纹章虽然都不属于人类,但雷夫却从其中窥见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构造。
再往上的层面,已经不是只身为区区魔神柱的雷夫能够窥伺的了。
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属于人类的产物,此刻却隶属在了同一“人”的身上。
倘若那人是别的什么人还能够解释,但这两样事物却偏偏出现在了阿提拉的身上——————一位在人类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足以被英灵座收录的英灵身上。
这两者谜团的相加甚至导致被称为“神之鞭”名震欧洲的阿提拉竟然是个外表看上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这一点都被雷夫下意识地忽略。
“职介,rider,真名为穆罕默德二世——————”
最先被雷夫注意到的穆罕默德二世在接收了脑内的知识之后,皱着眉看向了眼前的一袭深绿礼服的雷夫。
“看来你就是我的aster啊难得的一次登场却为这样的人效力,真是灾难。”
从者的召唤基本上能够分为三种。
一种是英灵本身选择响应召唤者的号召,甚至主动要求现界。
不过这样的情况极少也极难发生,在没有时间概念的英灵座之上很难精确捕捉得到那能让英雄们不得不挺身而出的时间点。
或与只有在某位已经现界的英雄在回到座的情况下立即向着那位愿意主动现界的英灵通报的情况下,才能够出现英灵逆向请求召唤的状况。
第二种则是召唤者凭藉着自身的缘分而与合适的英灵相缔结契约。
迦勒底中的藤丸立香与罗马特异点的尼禄就是这样的例子。
不过即便是她们二人间也需要做出小小的区分。
藤丸立香是先在特异点f当中与作为敌人的阿尔托莉雅·alter相遭遇,并因此缔结下了缘分,之后才有在迦勒底之中召唤到阿尔托莉雅的机会。
而依照着术士西门那较为原始的召唤术式,尼禄则是单纯地召唤到了能够最契合她的性格的从者。
阿尼姆斯菲亚之于周瑜也是同样的道理。
最后一种则就是雷夫所做的这样,通过人为地收集英雄生前所留下的圣遗物,借此来直接召唤出那些曾在历史当中赫赫有名的英雄。
然而这样召唤出的从者却未必能与御主进行良好的相处。
一不小心召唤出来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掌控的黄金之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仅仅是看到大体了解事态之后就表现出反感的穆罕默德二世同样如此。
不过雷夫早就预想到了这样的局面。
他的令咒或许对罗慕路斯根本无效,但对于穆罕默德二世这般神秘度并不算高的存在却是实打实地有效。
“我以御主之名义用令咒束缚汝,穆罕默德二世,汝无法自裁——————”
鲜红的光芒自雷夫的手背之上亮起。
然而雷夫的令咒却没能拦住已经挥刀的穆罕默德二世丝毫。
直向着面前所谓御主攻击的穆罕默德二世从一开始就没有自裁的打算。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将君士坦丁堡攻陷之后任凭士兵掳掠,在战前扬言除了城市本身以外什么都不需要的穆罕默德二世怎么可能因为守护人理就挥剑自裁。
不论是那位最初的先知所做出的“约定”抑或是那位自称神之子的先知尔后所立出的“新约”又或是他自己所信仰着的最后的先知所给出的“宣读”都明确着自杀无法升入天国。
相比较于牺牲自己,穆罕默德二世更倾向于直接消灭掉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汝也一样无法伤害我。”
剑刃堪堪停在了雷夫的面前。
“哼,连正面应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吗。”
穆罕默德二世在察觉到自己的灵体再不能往前挥动哪怕分毫的剑刃之后,无奈地冷哼一声,随后将弯刀收入了自己腰间镶嵌着宝石的皮质刀鞘中。
“懦夫。”
“我等的目的乃是灭绝人类与这丑恶的历史,只要能够完成那份夙愿——————下流也好卑鄙也罢,随你怎么评价都好。”
雷夫一边说着一边拉低了自己的礼帽,让人难以看清其帽檐下究竟有着怎样的感情。
“结果嘴上鄙夷着人类与人类犯下的过错,实际上却还是做着人类会做的事吗?真是骄傲。”
穆罕默德二世不屑地说着
“而且,你似乎也没比人类高明到哪里啊,我亲爱的御主哟。”
“什么?——————!”
回应雷夫的仅有穆罕默德二世那略带着讥讽地微笑与从他胸口中破出的七色剑刃。
不知在何时,阿蒂拉已经出现在了雷夫的身后,并毫不犹豫地将剑刃送进了他的胸口。
“我之名为阿蒂拉,是匈人之战士,也是其王,是破坏这西方世界的匈人大王——————不,还不止是那些,你的那份愿望我已经听见了,呼唤着我的人就是你吧——————那么,就要将所有的【文明】,都全部破坏。”
阿蒂拉面无表情地说着,随后猛地向上挑剑,在雷夫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将他劈成了两半。
“想要焚烧人理,结果自己却先引火烧身了吗?真是个相称的结局啊,我短暂的御主哟。”
看着雷夫的“尸体”缓缓化作灰烬消失之后,因御主死亡而导致灵体开始消散的穆罕默德二世如此说着。
恐怕名为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的存在并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亡。
应该会在某处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像条蠕虫般扭曲着重生吧。
“但是,倘若连自己的尸体利用起来也不惜点燃那把火焰的话,你大概是成功了吧。”
穆罕默德二世面色凝重地看向了从雷夫尸体原先所在的地方捡起圣杯并吸收进体内的阿蒂拉。
“你刚才所说的话,我可不能熟视无睹啊。”
尽管已经失去了御主还面对着拥有着圣杯的敌人,但被称作法提赫的无情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平生只逃跑过一次。
已经隐隐有些虚幻的手臂再度从鞘中抽出了那把曾跟随着穆罕默德二世四处征战并一同攻入了君士坦丁堡的弯刀。
所幸才刚刚被召唤,穆罕默德二世的灵基中还剩余着勉强解放一次宝具的魔力量。
明明身处在陆地之上,但数十艘巨大的船只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说你要毁灭这世上所有的文明,对吧?匈人的大王。”
“啊,没错,我就是文明的破坏者————无需思考、无需感知、只需杀戮、只需破坏——————你,也是文明吗?”
“像是不会变通的人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类吗?那样就是单纯的兵器了啊偏偏还是这样的家伙得到了圣杯,麻烦了。”
但是穆罕默德二世还是没有回避阿蒂拉的问题。
像是失去了主人保护的野狗一样跑回老家的经历就算是成为英灵之后穆罕默德二世也不想拥有第二次。
倘若在这种问题中回答了否定,那么就算苟活了下来也不会再有变回文明的余地了。
“没错,我正是为那世上最伟大之帝国奠基之人。”
“是吗那么就是文明了,那么就不得不破坏了。”
阿蒂拉点了点头,随后再度举起了手中的七色光剑,其上凝结出了魔力反应惊人的光芒。
“将那文明破坏————————军神之剑(photo&bsp&bspray)!”
将周遭的影从者与阻碍在面前的【文明】破坏之后,阿蒂拉有些好奇地抚摸着自己左臂上那明显地被轰击过的焦黑伤痕。
不可思议。
脑海中那个曾驰骋在草原上的她,似乎也同样受过伤。
但作为匈人的大王而言,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伤痛究竟是怎样的感受。
“呜——”
触碰到伤处的阿蒂拉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这也很不可思议。
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的阿蒂拉还发现她的眼角也不知为何湿润了起来。
她应该感受不到痛楚才对。
但是,现在还不是仔细去感受那些曾没感受过的新奇事物的之时。
即便是那个【魔术师】已经被她破坏,阿蒂拉却还觉得这片土地上始终有着某处在呼唤着自己。
“是你吗?”
阿蒂拉站起身来看向了南方的阿尔卑斯山脉,确定了目标,举起手中的军神之剑(ars),随后飞向了半空之中高速离去,只留下一条长长的七色轨道。
宛如,游星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