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莫容先行出手,只见她手中长剑一晃,当即就是三道剑气,封住徐玉桢三个方向。徐玉桢不慌不忙,这三道剑气来的并不意外,这是一个剑修常用的起手招式,以剑气封住对手行动,然后一击必杀。
同样作为剑修,徐玉桢自是明白其中道理,而破解之法也简单,那就是正面抗之。
狭路相逢勇者胜,剑修最重气势,而气势就是要这样打出来。
只见徐玉桢单手向前,袖中当即飞出一柄长剑,这长剑正面迎上于莫容的剑气,只听一声脆响,于莫容的这一道剑气,竟然被硬生生击碎了。
“这于莫容的起手式看似普通,但是暗藏杀机,那三个方向封的角度刁钻,若是从别的方向躲避,反而会落入下风,一步错,步步错,会被压着打。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这正面强攻,以剑破剑,这徐玉桢,不错。”
忘心师太淡淡念叨着,而一旁的金如意,却也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这一出手,行家就知道怎么样,论争斗,这忘心师太,和落云宗打了几十年,经验之丰富,可不是寻常什么人都能比的。
徐玉桢正面脱困,当即就是一个转身,长剑华为一道虚影,竟然围着他转了几个圈,只见无数淡青色烟雾凭空而出,四散弥漫开来。
“青门的剑法,大多来历久远,这一式神通果然奇妙,这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金如意看着天上徐玉桢的出手,想起刚刚他说过的话,这烟雨十七式,讲究八虚九实,看样子的确非同凡响。
这边徐玉桢似是在布局,而那边于莫容的第二波攻势已经杀到了眼前。
只见她单手一指,一道凌厉剑气就飞了出来,而她原本的长剑,也从背后飞出,华为一道流光,一前一后,冲向了徐玉桢。
“这是落云宗用剑的习惯,与大多剑修不同,他们不会以一剑定胜负,而是利用多招式连续出击,打的对手服软为止。”
忘心师太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似乎当年用这招和她斗法的落云宗修士,都被胖揍过,故而她对这种打法,非常鄙夷。
然而这一剑看似很快,徐玉桢却是轻巧的躲了过去,仅仅一个侧身,就让这剑落了空。
但是还没完,这飞过去的剑,却是在空中来了一个急转,竟然从背后又杀了回来,而这时候后面的剑气,也是到了近前,竟然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看来这落云宗的剑术,似乎大有讲究,这长剑偏左上,剑气偏右下,倒是封了一个结实。”
金如意也是通晓门道之人,这一态势一出来,他就在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落云宗的剑术,虽然繁杂,但是并不乱,一招一式,那都是有所指。
不过徐玉桢也不是凡夫俗子,这前后之势一出,他就轻晃长剑,单手点出一指,一道剑气飞出,迎向于莫容的剑气,而自己的长剑,则是向后飞,与那于莫容的长剑,结结实实对了一招。
两人在空中斗了两招,算是不分胜负,之后的斗法,就越发激烈,天空中都乒乒乓乓的声音,甚至偶尔还能传来爆炸声。
“这两人倒是势均力敌,不过徐玉桢的境界低了那于莫容一筹,恐怕不能持久。”
忘心师太看着天空中的交战,当即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让许多感慨赞叹的围观之人,皆是侧目,随后便也替徐玉桢,捏了一把汗。
毕竟围观的人,大多都是站在徐玉桢这边的,听到一位金丹说徐玉桢落入下风,自是有些心焦。
“我看不尽然,那徐玉桢自己说的,他的烟雨十七剑,虚实难辨,而且我管那于莫容,只是猛打猛冲,许多招式都落了空,消耗极大。
而徐玉桢自己,却是颇为从容,何况青门的道法,讲究就是一个柔和悠长,而且还有一些特殊的回气法门,恐怕先撑不住的,会是那个于莫容。
金如意却是给出了不同答案,这让忘心师太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说话。
两个金丹,给出了不同答案,这让围观者越发好奇起来,他们看着天空中缠斗的两人,不禁心生一个念头——这青门和落云宗的剑术传承,似乎都很特别。
青门自不必说,本身就是修真界的传奇,是流传下来的,最为古老的宗门,其剑术自然带着许多上古味道,与今时今日的各家剑修宗门,都有不同。
就说这烟雨十七剑吧,果真是青烟弥漫,偶有水汽升腾,天空上已经模糊一片,若不是他们争斗阵势太大,几乎都要看不清人影了。
而落云宗这边,也是不曾多让,于莫容的剑招连绵不绝,剑气纵横间,偶有贴身上前的剑招,让人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窒息之感。
所以不说结果,就是今日一见这两人的水准,就不枉费跑的这一趟了。
“这位师太,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赌那姓徐的小子赢,如何啊。”
金如意突然开口了,一旁的忘心师太看了他一眼,淡然笑道
“好啊,那我也赌这青门的小子赢。”
这可把金如意弄愣了,不由苦笑道
“师太怎能如此,我赌了那青门的徐小子,你就要赌那落云宗的于丫头,不然我们两个都赌一个人赢,怎么好去赚彩头。”
“呵呵,那你赌这青门的弟子赢,我凭什么就一定要赌那落云宗的。
何况要赌落云宗的弟子赢,未必要我俩,这里不是还有一个金丹么?”
两个人说完话,齐刷刷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吴长老,这视线带着一股调侃之意,吴长老当即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我说,姓吴的,我们想和你打个赌,我们赌那徐小子赢,怎么样,来不来赌啊。”
忘心师太是抓住一切机会羞辱落云宗,这一开口,就如同下了战书。
“哼,我才不屑和你等之人去赌。”
吴长老瞥了一眼忘心师太,随后假装不在意的说到。
“呵呵,我看你是心虚了吧,对自己家的弟子不自信。”
金如意又开始拱火了,这个事儿他极为擅长。
“要说什么随便,但是休想用激将法来对付我。”
吴长老把头扭向一边,然后装作这两个人是空气,认真观看起空中的激战来。
“看来这赌约,是做不成了。”
金如意露出一个失望的模样,而忘心师太倒是轻笑两声。
赌不赌无所谓,能够落了那落云宗的面子就行。
就在三个金丹,有一搭没一搭的调侃时,天空中却是战事突变。
只见徐玉桢闪过于莫容的一道剑气,随后单手用力一握,顿时天空中的青色烟雾就浓郁了几分,同时数道虚影在烟雾中游走,让人分不出虚实。
这一幕让围观者感到稀奇,当即就有人惊呼起来,而在烟雾中的于莫容则是眉头紧锁,因为她失去了徐玉桢的踪迹。
“我知道你这是剑术演化的神通,不过你有多少虚影,我就有多少剑气。”
于莫容也没留手,当即手中长剑一抛,就轻点秀指,一道道剑气飞出,竟然全部奔着那些虚影而去。
有的剑气径直穿透了虚影,而有的剑气却是轰然爆开,显然这些虚影,有虚有实,但是爆开的剑气,足有三四道,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就在于莫容准备再出手之时,这些虚影却是向她围拢过来,青芒剑气飞出,四面八方,无从分辨。
于莫容当即一边退走,一边用剑气抵挡,同时长剑也是飞回,化为无数剑芒,护住自身。
砰!轰!
剑气太多,而且有的只是幻化出来的,故而于莫容虽然勉力抵挡,却还是中了招,被两道剑气击中。
一道剑气与自己的护体真气碰撞,虽然抵消了大部分的威力,却还是在肩头留下一道血痕。
而另一道剑气就较为诡异了,竟然在触碰护体真气后,轰然炸开,让她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落。
这时候就见徐玉桢现身了,他手持长剑,摆出一个直刺的样子,仿佛要做最后一击。
但是于莫容哪里会给他机会,在还没有稳住身形的情况下,爆发全部真气,竟然让自己的长剑犹如落日般绽放光芒。
这一幕就显得有些奇特了,轻烟缭绕中,两个人的身影都被落霞般的光芒吞没,却是看不见身影。
“看来要分胜负了,不过胜负不谈,这场面倒是很雅致。”
金如意看着天空中的景象,不禁微微点头,就像他说的,胜负不谈,这场面的确写意。
“青烟衬落霞,的确很雅致。”
忘心师太也是点了点头,两个人对剑的领悟不同,各有各的精彩,这一点与胜负无关,只是单纯的赏识。
围观众人也是发出惊呼,这一幕的确很是写意壮观,所谓神通,就应该是如此吧。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听一声脆响,那落霞竟然被人一分为二,生生碎裂。
这可让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毕竟可曾有人看到落霞被切开的么?现在就是了。
随着这一幕发生,青烟开始淡淡散去,而落霞的霞光也片片碎裂,转眼,空中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徐玉桢倒是还好,除了脸色有点儿难看外,并无大碍。
倒是于莫容,情况不太好,肩头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衣衫,而嘴角的血迹,说明她受伤不轻。
“这一战是我败了,徐道友的神通果然了得,莫容愿赌服输,这玉坠,是徐道友的了。”
于莫容拿出当初约好的东西,将吊坠抛给了徐玉桢。
徐玉桢伸手结果,结果脸色却有点儿发红,因为这吊坠被于莫容挂在脖子上,现在竟然还有余温……
于莫容输的心服口服,自是没有遗憾,当即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徐玉桢忽然叫住。
“于道友,这是我青门独有的疗伤妙药,你且收着,刚才我的那一招杀气外放,可能会对你的修行产生隐疾,还望于道友多多留意。”
徐玉桢拿出一个青色小瓶,当即也是抛给了于莫容,而于莫容接过,打开瓶塞,当即一股药香扑鼻。
于莫容对各式丹药不算陌生,作为嫡系弟子,她接触过很多高级的丹药,所以她当即判断出,这药也不是凡品,这一小瓶,估计也不比那筑基丹价值低到哪里去。
“多谢徐道友了。”
既然知道了价值,那么于莫容自然知道,这徐玉桢也是个磊落之人,当即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热闹完了,该散了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大喊一声——青门徐玉桢,可敢与我斗上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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