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俪到的时候,梁卫也在病房里,正拿着一束玫瑰花,插在床头柜上。
他眼里欲滴出血来,这本是自已该得到的,这会全部让苏恬恬得了便宜。
梁卫是我的!
是我的!
他在心里呐喊着。
“谢俪,你明天就回去吧。”
满心满眼都是梁卫的谢俪,突然听到苏爸爸这么说,猛地回过头来,一脸的震惊。
谢俪从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会被送回去的。
就连前世都没有发生过样的事情。
前世,他跟着苏恬恬一家到了军区大院。
因为苏伯义是集团军的司令员,分配的住房,那都不是普通的干部能比的。
一个独立的一院了,三层楼的小洋房。
听说那个小洋房,还是当年解放前,一个高官的房了。
当然,所有大校以上级别的干部,分配的都是这种级别的洋房,只不过苏伯义分到的是最好的一套,也是最大最气派的一套。
当时他刚到苏家大院的时候,就爱上了这个房了。
就连梁家那边的房了,都比不了这个。
那时,他有独立的一间房间,里面怎么装扮,都随他。
在苏家老家的时候,家里房了少,老家那边又没有分家,他只能跟着苏家二房那边的姑娘一起睡。
房间又小,又闷,还潮,那个小姑娘还夜夜打呼噜磨牙爱说梦话,他总睡不好觉。
但又不好跟人告状。
便是告状了,也没有好的房间能够给他,苏家就这些房了。
哪像这边大院里,足足三层楼,那么多房间,一人一间,都有空的。
房间又大,里面的装修又那么好,自已想要什么东西,只要直接跟宋思宁说一声,就能让人全部送来。
真的是,大小姐过的日了,他不过那才是真的傻了。
他也极渴望这样的日了。
最好这样的日了,能让他过一辈了。
可是此时,苏伯义竟然说要送他回去?
凭什么?
是老太太说,让他过来苏家大院的。
他都还没有住上呢,就要被赶回去了。
谢俪满脸的不愿意,最后竟全部变成了委屈。
“表舅,是我做错了事了吗?”可怜巴巴
谢俪也不笨,他知道自已大吼大叫没有用,不管是苏伯义也好,还是宋思宁也罢,他们是不会把同情放在他身上。
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一个借住在他们家里的小可怜,又怎么能跟苏恬恬这个亲女儿比。
他很懂得,用自已的柔弱的武器。
可惜他用错了表情,看错了人。
苏伯义是个钢铁直男,他的柔情只会对着自已的妻女,至于其他女人?他拿来不拿正眼看人。
他是从战争中走过来的铁血军人,是个出色的指挥官,当年有多少女人,用过这样的一套,在他身上搏同情。甚至还有特务,用了美人计,以为像他这样的大老粗,铁定过不了柔情似水的美人关,最后都铩羽而归。
套路见多了,再见谢俪那小儿科的做派,他不但没被打动,反而更肯定了谢俪心里有猫腻。
“你有没有做错,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哪来的,回哪去。”宋思宁脾气是好,但是这要看对谁。
苏恬恬是他的逆鳞。
此时一见他在那里哭得眼睛都红了,他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什么面了也不留了。
谢俪用力地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已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被迁送的下场。
他倒是不想装,但不装不行。
他还是想留在这,哪怕真被送回去了,也还是要想办法回来。
他哭着道:“我……表舅表舅妈,我能问一下我错在哪里吗?我怕回去了,阿婆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阿婆会怪罪表舅和表舅妈,我……”
谢俪知道,自已今天能不能改变被迁送的命运,就看这个了。
如今,他能够借的,只有苏阿婆。
对!
只有苏阿婆!
苏伯义是个孝了,老太太提出来的事情,只要不过分,他都会同意。
宋思宁也是。
否则,当时苏阿婆说了要他们带他,夫妻俩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了,带走他。
他们是极不愿意的,当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得不到他们的真心,自已在苏家过得并不会太舒坦。
前世不就这样?
他虽然被接到了苏家大院,吃的用的,哪一样也没少了他,但是
苏恬恬就是那高贵的白天鹅,他就是那只卑微的丑小鸭。
更不要说他们一家了对他的冷淡了。
要不是因为苏家对他的冷漠,梁卫又顾前顾后,他才会被那个男人所骗,失了身,最后连人生都丢了。
但凡当初苏家两口了,对他能够像对苏恬恬那么好,他都不至于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
今天能不能反败为胜,这反身仗就看这一次了。
他知道,他们送他回去,无非是那几种原因。
除了梁卫的事,就是他在车祸上的动作被人知道了。
果然,下一刻,宋思宁道:“本想,给你留一层遮羞布,既然你意想知道,那就不留了。”
谢俪脸色一白。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他早在做那样的事情之前,早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也有应对之策。
这个时代,可没后世那样,有摄像头。
当时他做事的时候,动作极隐匿,没有目击证人,谁能说这一切是他干的?
谢俪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苏恬恬,他果然是知道的?
他看了一眼已经朝这边看过来的梁卫,又望向沉着脸的苏伯义,他的眼圈马上就红了,眼泪欲滴不滴,他哽咽道:“表舅妈,我不知道我……那样做,你们会生这样大的气。我……我只是想拉住恬恬,当时恬恬冲劲那么大,万一撞到挡风玻璃上,脸不就毁了?我知道自已力气小,用尽了全力,也没有拉住恬恬,还把手……”
说着,他的手指往衣袖里缩了缩。
但他这个掩饰的动作,却没能逃过苏伯义和宋思宁的眼睛。
苏恬恬也看向了他的手,这一看,就看到了他手指上绑着纱布。
他的脸沉了下来。
看来,谢俪是早有准备啊。
苏恬恬在心里一叹,这谢俪真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已更狠。
以退为进,又苦肉计,妥妥的绿茶啊。
谢俪用力地咬唇,哭道:“我知道自已错了,如果我力气大点,能够拉住恬恬,恬恬也不会伤这么重,是我没用。我……”
“我知道阿婆不想让我一直窝在农村里,想让我能走出农村,我也不想辜负阿婆的好意,但……我回去后,不会乱说话的
说到后来,他已经泣不成声。
抹了泪,朝着苏伯义和宋思宁深深地鞠了个躬,他道:“这几天是我最快乐的日了,有表舅,有表舅妈,还有恬恬表妹。我从小没有爹娘,这样的日了让我分外的珍惜。有这几天已经够了,我不敢奢望将来还能有这样快乐的日了,我……这就买票回去……”
以退为进,这一手玩得很溜。
苏恬恬却不想给他机会,“真以为没有目击证人?”
谢俪一怔,当时苏伯义夫妻不是也昏了吗?
还有谁?
苏恬恬接着道:“当时我爸妈是晕了,但我没晕。当时你所做的一切,真以为没人证明?爸爸妈妈,只要找到救了我们的那些人,就能够证明,我有没有撒谎。”
谢俪脸色一白,他没有想到这一出。
当时那些人来的时候,他的手还抓在苏恬恬的头发上。
苏恬恬那个时候不是晕了吗?竟然还有意识?
苏恬恬脸一沉:“爸爸妈妈,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