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吵也不闹，就这么一脸绝望又无助的站于门坎外，静静的望着沈之衡。她眸里蓄着眼泪， 却又不让眼泪落下来。
那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委屈又让人心疼的很。
再加之她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有摇摇欲坠的身子，感觉下一刻她会再一次晕死过去。
“如歌！”沈之衡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猛揪，一个箭步朝着她走过来。
而半容则是抱膝蜷缩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只是那看着苏如歌的眼神里却是透着一抹恨意。
如果到这个时候，她还想不到是怎么一回事，那她真是该死得透透的了。
苏姨娘这是拿她试水啊！
是苏姨娘让人传话给她，也是苏姨娘让丁妈妈去给她倒的那杯水，还正好这么凑巧，她刚从苏姨娘的屋子离开，就这么在走廊上遇到了老爷。
如果说这一切不是苏姨娘一手安排的，那还能是谁？
但是她能说什么呢？别说她现在哑了，说不出来了。就算她没哑，也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
这一刻，半容只觉得无助的很。也有几分后悔，后悔不该为了苏姨娘许给她的那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背叛大小姐。
如果她好好的，忠心耿耿的跟着大小姐，小姐给她的好处远不止这些的。
是她短见了，以为小姐被苏姨娘和二小姐压得死死的，又不得老爷的喜欢，便觉得小姐没有前途了。
所以，当苏姨娘找上她的时候，她不作任何犹豫的便是答应了。
可是现在……
小姐哪里就不得宠了？晋王爷对她宠爱有佳，明年她便会嫁入王府。就连皇上也对她关心着，为了她斥责老爷。还有太后，更是为了小姐罚苏姨娘在佛堂思过半月。
半容的脑子 快速的转动着，她在想着，该如何把自己从这件事情摘出来，让小姐不怀疑她，让小姐觉得她是被逼的。
“你先把衣服穿好。”苏如歌往后退去两步，拉开与沈之衡的距离，一脸苦涩却又十分隐忍的说道，“我在外面等你，别让人笑话了去。”
说完，朝着半容狠狠的剐一眼，便是转身离开。
沈之衡就这么怔怔的站于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右手还僵于半空中，保持着抓她手的动作。
只是，刚刚伸手并没有握到，因为苏如歌避开了。
苏如歌到正堂时，没想到老夫人和沈若翘都来了。眼眸里闪过一抹狠戾，只是被她很好的掩去了。
“母亲。”朝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就站于一旁，等着老夫人发话。
沈若翘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沉肃，朝着苏如歌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那眼神，复杂的很。苏如歌竟是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沈之衡与半容穿戴整齐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屋子的人。
老夫人一脸冷肃的坐于椅子上，脸色铁青铁青的，沈若翘站于她的身后，脸色同样不好。
而苏如歌则是站于另一侧，微垂着头，手里的锦帕轻拭着眼角。很明显是在轻泣的。
看着苏如歌那委屈又无助的样子，沈之衡实在是心疼的很，又是一通自责。
“扑通”半容在老夫人面前跪下，重重的磕着头，额头很快磕出血来，嘴里“嗯嗯啊啊”的叫着，却是说不出一句清楚的话来。
见状，老夫人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悦不色。
那一双冷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半容，迸射着杀意。
这段时间，沈家发生的丑事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快到让她措手不及。
先是沈雨嫣，和百里文扬无媒苟合，而且还是在沈若翘的闺房里，又被卉妃给撞了个正着。
然后又是沈若翘的贴身大丫环汀兰，在闲安侯府跟百里文扬苟合，还偷拿太后赏给沈若翘的镯子。
就这样的贱婢，本应该是直接杖毙的。但，到底事发在百里府，而且沈若翘又作主把她给了百里文扬，她也不好再动怒。
现在，沈之衡作为一家之主，又再一次发生与丫环私通之事。
这事若是传出去，她沈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沈之衡作为礼部尚书，还要不要在幕僚之间立足了？
如今这事，只能压下了。一个字也不得往外泄露。然后最后的办法就是把半容这贱婢给杖毙了。
就算这件事情，她是被迫的，为了沈府的名声，也只能这样了。
“父亲若是想要我的丫环，让人差女儿一声便是，女儿定会将人送于父亲，何须父亲用这样的办法？”沈若翘自是看到了老夫人眼里的杀意，赶紧在老夫人出声前将罪按在沈之衡身上。
“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沈之衡愤愤的瞪着她，那眼神大有一副恨不得用眼光射死她的样子。
“若翘，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强占了你的丫环？”老夫人微微的转身，精明的眼眸直视着沈若翘。
沈若翘迎视着她，然后不着痕迹的朝着苏如歌望一眼，并没有回答老夫人的问题。
只是这眼神与表情，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老夫人自然也是看懂了她的意思，这也是她想到的。于是，对苏如歌的厌恶之色又是增加了几分。
“母亲，这事与如歌无关。”沈之衡又岂会看不懂两人之间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意思，急急的替苏如歌解释。
闻言，苏如歌的身子猛的一个摇晃，本就惨白的脸色，又是青白了几分。
“咚”的一下，在老夫人面前跪下，“老夫人，贱妾不曾……”
“若翘，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老夫人打断苏如歌的话，看着沈若翘沉声道，“这是你的贴身丫环，祖母将这处置权交于你。祖母相信你定能处理妥当的。”
你个老虔婆！
沈若翘很想骂她一句。
就知道没安好心，一定会把问题抛给她的。
但，她也不是这么好拿捏了。现在的沈若翘，已经不是以前的沈若翘了。
现在的沈若翘，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犯我者，诛！
扬起一抹弯弯的浅笑，看向苏如歌，缓声道，“苏姨娘，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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