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师,那个……不知道这酬劳……”邓路鸣有些心虚地问,其实他这件事还是很复杂的,牵扯又广,他生怕徐峰会坐地起价。
“钱的事你跟小桃去谈,放心,不会让你破产的。”徐峰道。
“是是是,徐大师请上车。”邓路鸣替徐峰开了车门,送他上车,然后赶紧又殷勤地跑到桃子身边,要替她拎箱子。
“不用不用。”桃子赶紧护住了皮箱。
这箱子除了她和徐哥,谁都不能碰!
三人上车,不过并没有直接开去富安,徐峰让邓路鸣按照昨晚的路线再开一遍。
邓路鸣二话不说,一一照办。
路上,徐峰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那邓老爷子,身边到底还有没有留下钱?”他随口问了一句。
邓路鸣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猜……爷爷应该是真的没有了。”
“说说看。”徐峰道。
昨晚在锦绣庄园,那位邓老爷子力压众人,用天价拿下了那串九眼佛珠,这要说邓老爷子手头没钱的话,可说不过去。
邓路鸣道:“我爷爷昨晚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条佛珠,花了很多钱,不过那钱,是从我小姑那调过来的。”
徐峰有些疑惑:“你小姑?”
他只知道邓鸿光有三个儿子,又哪里冒出来个闺女?
邓路鸣赶紧解释道:“我小姑,其实是我爷爷收养的,具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好像是我爷爷以前一个朋友的女儿。”
“不过我爷爷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而且把家里的一部分产业也交给了她打理。”
“不过我大伯和三叔,从来没把小姑当邓家人,当初我爷爷分产业给小姑的时候,大伯和三叔就极力反对!”
“所以小姑跟我们家里人的关系一直很冷淡,这回爷爷为了买那串佛珠,就找了小姑。”
“其实小姑分到的产业很少,但她很厉害,把几家公司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但那串佛珠实在太贵了,这样一大笔资金,估计小姑那边的资金流一下子就被抽光了。”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爷
爷为什么非要买那串佛珠,不过我小姑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钱调过来了!”
“但我大伯三叔那边,肯定是认为这是我爷爷藏的私房钱,昨晚我爷爷一出事,他们当晚就开始计算着分家产了!”
邓路鸣恨恨地说道。
等他们最后进入富安县时,已经是傍晚。
富安县,虽然没有江城这种大城市的繁华,但环境更为幽静,沿途风光也是不错。
邓家老宅,就位于富安县西北角,毗邻富安江。
车子缓缓停下,眼前好大一座宅子,几枝老藤从墙内攀爬了出来,院门口已经悬起了白纸灯笼,挂起了白幡。
暮色深沉,把整个宅院都压在一片阴影之中。
“徐大师,请随我来。”邓路鸣领着徐峰和桃子往宅子内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我是邓家长子,爸的后事当然要由我来全权操办!”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就不是爸的儿子了?”
邓路鸣不禁皱了眉头,低声道,“是我大伯和三叔。”
徐峰往院中看了一眼,见里面站了好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其中两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相互斥骂,争得不可开交。
这二人正是邓家老大邓德庸,和老三邓荣成。
“大伯,三叔。”邓路鸣上前打招呼。
邓德庸满脸红光,大腹便便,邓荣成则是个瘦子,两人压根就没理邓路鸣这个侄子,仍是争执不休。
“大伯,三叔,爷爷还躺在里面,你们想让他老人家死后还不安生吗?”邓路鸣又是生气又是难过,提高了声音吼道。
邓德庸和邓荣成,被他这么一吼,呆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
“混账小子,怎么跟你大伯说话的?”邓德庸怒道。
“就是,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之分了,看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老三邓荣成也是阴着脸讥笑道。
徐峰打量着这兄弟二人,不由暗自摇头。
这位邓鸿光老爷子,能不顾家里反对,带着一笔钱就孤身从南
洋回到国内,打出一片天地,无论是眼光还是魄力,都是一等一的。
只是老爷子英雄一世,没想到生了这么两个狗才儿子,实在是让人唏嘘。
“这两个是谁?”邓德庸往徐峰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问。
邓路鸣强忍着气,介绍道:“这位是徐大师,这位是桃子小姐,是我从江城请过来的风水大师。”
那邓荣成一听,顿时两道眉毛一竖,“你个混小子什么意思?我已经请了郑大师过来,还用的着你瞎操心?”
邓路鸣咬咬牙,道:“爷爷的死太过蹊跷,多请一位大师来看看,总是好的。”
“什么好的差的,你能请到什么高人,乱七八糟!”邓荣成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邓路鸣分辩道:“徐大师很厉害的……”
这时一个声音轻飘飘地道:“是哪位徐大师,我郑某人倒想见识见识。”
邓荣成秒变笑脸,“郑大师,让您见笑了,我这侄子就是什么也不懂,在那里瞎搞。”
那位郑大师四十余岁,面皮白净,唇上留着两撇胡须,眼皮微微搭着,倒是颇有一番高人架势。
“不知道这位徐大师姓甚名谁?”他傲慢地打量了徐峰一眼。
“徐峰。”徐峰淡淡笑道。
郑大师轻笑了一声,摇头道:“郑某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一带只要有些名头的同行,郑某都认识,不过这徐峰……”
“实在是没有停过,不知是阁下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话说的可谓是轻慢之极。
邓荣成跟着笑道:“让郑大师见笑了,这小孩子闹着玩呢,他能请到什么像样的人物,郑大师要是听说过,那才叫奇了怪了。”
“那倒也不是,虽然这位徐大师籍籍无名,不过难保人家真有什么本事呢?”郑大师呵呵笑道。
但院中之人,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