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宅中,周院长拿着手机脸色煞白,浑身冰凉。
院子里点起的烛火,晃得她头晕眼花,差点就站不住。
孔老夫人还在那大声催促着,让她赶紧把孩子们带过来接着割腕放血。
可她却硬是挪不动脚步。
就在这时,有个孔家下人急匆匆地奔进来,说是外面来了一伙人,穷凶极恶的,看着像是附近的地痞流氓,硬要闯进来,正在跟门外的护卫对峙。
“什么时候,连小流氓也敢跟上我孔家找事了!”孔老夫人一拍桌子,气势惊人。
可话音刚落,就见一群大汉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孔家众人吓得惊呼尖叫,纷纷逃窜。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老太太,也被吓了个哆嗦,赶紧躲到人后。
那群流氓进来后,一眼看到杵在那里的周院长,立即如饿虎扑食冲了上去。
“我……我是张哥的人,你们干什么……”周院长吓得大声尖叫。
她认得其中几人,都是张哥的手下,也是离孔家最近的一伙地痞混混。
那伙人中为首的,呼的一巴掌过去,就把她扇得闭了嘴,“把孩子带回去!”
周院长吓得腿都软了,连连点头。
也顾不得跟孔老夫人打招呼,赶紧的带着孩子往外走。
那群流氓跟着出去,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去。
进的虽然是孔家的宅子,但全程却没跟孔家人照过一句话。
等人全走了后,孔老夫人惊魂未定地从人群中出来,气得发抖,“胡闹,胡闹,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孔家头上撒野!”
可骂归骂,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孩子也被带走了,没有童女血,法事也进行不下去了。
“今天就这样吧,本座也没有办法。”那吴大师阴沉着脸脱下法袍。
孔老夫人赶紧过去,央他再想想其他办法。
徐峰在边上看了一场好戏,刚才手下已经给他汇报过了。
那周院长的靠山,就是本地灰色势力的一个小头目,人称张哥的。
连着一块儿就撸了。
蓝山福利院,如今也被兼并到了徐家旗下,刚才闯进来的那些
人,就是来逮周院长回去,并且负责护送那些孩子的。
见孔家那老太太唇青脸白地拉着吴大师在那说话,就插了一句,“办法也不是没有。”
听到他说话,那吴大师投过来怨毒的一瞥。
那孔老夫人神色变了变,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问,“什么办法?”
徐峰环顾了一眼四周,笑道,“你们孔家人丁还挺旺。这样,您老把你们家的什么孙女、外孙女加起来凑凑,我看九个还是能凑得出来的。”
那孔老夫人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你还算是个人么?居然要拿我的孙儿去送死!”
徐峰“哦”了一声,冷漠道,“原来你孙女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
孔老夫人一时语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姓刘的,你过来!”她一指刘老汉,叫道。
刘老汉赶紧弯着腰跑到她跟前。
“你闺女能嫁进我孔家,是她的福气,你看看你,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了,赶紧带着你的人走!”
孔兴文也走上前来,拽着他胳膊往外轰,“走吧,等会儿我给你两万块,赶紧回你老家去!”
刘老汉嗫喏着,不知该怎么办。
徐峰过去一巴掌拍在孔兴文脑门上,“老丈人上门,不好吃好喝款待着,还要大半夜往外赶,你这狗脑子在想什么呢?”
孔兴文万万没料到,会有人拍他脑袋,还骂他是“狗脑子”,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
厉声喊了几个护院上来,结果三两下又被徐峰给撂倒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孔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
那吴大师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人群里,脸上闪过一丝怨毒。
“看我收拾,等会儿你们几个一起上。”他悄悄吩咐几个徒弟。
自己则酝酿了一个阴毒的法术,准备一举把徐峰给废了。
众弟子都立即领命,唯独那个叫高山的,却是一脸迟疑。
“师父,我好像见过这人。”他犹豫不决地说。
“哪?”吴大师看了他一眼。
高山挠了挠头,说:“师父,您前先天不在江城,不是让我去了一趟风水协
会。”
“那又怎么的?”吴大师颇有些不耐烦。
“当时协会里不是发生了件事,有个叫徐峰的人,让林小姐当众丢了个大脸。”
“这事你不是说过了,那个徐……”说到这里,吴大师猛然一惊。
都是姓徐,难道说……
那高山赶紧点头,“师父,那天我虽然站得比较远,但应该就是他。况且……”
吴大师心头狂跳,没好气道,“况且什么?”
“况且……除了那个连林小姐都不放在眼里的,还有谁能嚣张成这样?”高山说。
吴大师脸色一黑。
他堂堂江城有名的风水大师,刚才就被对方狂抽了两个耳光,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若跟林小姐这一比,自己被抽耳光的事,好像又不值一提了。
他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今晚要把徐峰给废了,可听了徒弟这话后,这念头又立即被吓得缩了回去。
连林小姐都在这人手里栽了跟头,那自己又是哪根葱,敢跟人家去掰腕子?
可让他就这样算了,这口气又咽不下去,一时间进退两难。
“师父,我有个主意。”高山进言道。
“说。”
“那姓徐的得罪了林小姐,风水协会哪会放过他。听说魏东流魏公子铁了心要对付他,咱们不如把魏公子请过来,师父您看……”
吴大师一听,自己这徒弟脑子好使啊,这简直是一石两鸟。
既讨好了魏公子,又能把自己这眼中刺给拔了!
当即他就决定。
不过今天实在太晚了,不敢去打搅了魏东流休息,让高山第二天一早,把这事办妥。
这主意一定下来,吴大师也就半眯着眼,开始佛系旁观。
“亲家,不是俺赖着不肯走,俺……俺是想见我闺女一面。”刘老汉弯着腰,向孔老夫人不停恳请。
“你没听兴文说吗,你闺女出去玩了,等回了就让她找你!”孔老夫人不耐烦地呵斥。
她刚说完,就听徐峰道,“没回来咱们就等着。那谁,赶紧准备房间去,没看到我们困了?”打了个哈欠。
刘老汉紧张地冲孔老夫人连连作揖,“对
不起亲家,等见到俺闺女,俺……俺立马就走人!”
那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但徐峰这人赶又赶不走,她又不想把这事闹大,也只能暂时吞下这口气,吩咐人给他们收拾房间。
徐峰知道刘老汉因为担心闺女,其实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领着他们来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拍拍桌子让人赶紧送吃的喝的上来。
孔家那些下人都看傻了。
看这做派,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孔家大少爷。
孔兴文得了母亲吩咐,压抑着怒火,让下人们照做。
很快就上了一堆糕点吃食,还有茶饮。
刘老汉和他那个老乡,战战兢兢的,局促不安。
桃子可早就饿了,看着糕点两眼冒光,徐峰让她放开了肚子吃。
这正合姑娘心意,然后没过几分钟,孔家那些下人们就惊骇地发现,他们刚端上的糕点,已经被扫空了,赶紧得又送了一份过去。
这时已经早就过了子时,夜沉如水。
但孔家那对母子却仍是没有回去睡觉,而是追着那吴大师,在外面捣鼓。
徐峰看了几眼,大概是布置了一些辟邪挡灾的小法阵。
所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母子俩,到底是有多害怕?
“叫你们老太太过来,我有事要问!”
徐峰把桌子拍得咣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