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的眸光淡然的掠过每一个人,似笑非笑:“除非,这浪蝶草是何小姐下的,也是在左春敬到来时,故意引她进入自己的闺房……”
“住口,你胡说!”何府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毛,再也没有之前颓靡不振的样子,“小夫人,我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她的闺名已经有了污点,为什么你还要污蔑她的清白的?”
“我女儿那么乖巧,她饱读诗书,深谙礼教,绝对不会做出你说的无耻之事!”
“即便你贵为小夫人,我何某也绝对不允许你污蔑我女儿的清白!”
“你,你走吧,我庆兰府不欢迎小夫人!”
“……”
顾飒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看他发疯般的嘶吼。
“何府尹,要赶我走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可以用性命发誓,我绝对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去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去查,你去查,你有本事就去查,查啊!”
何府尹在那里跳脚,仿佛顾飒将一个屎盆子扣在了他头上,恼羞成怒。
肖儒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顾飒真是疯了!
那种话也说的出口?
那不是妥妥的往何小姐身上泼脏水吗?
也就是她的身份压着何府尹,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凡换一个人说这样的话,估计早就被抓起来,等着和左春敬一起被砍头了。
“好吧,既然是何府尹要求的,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顾飒冷笑着转身就走。
可没走两步,陈师爷连忙追了上去:“小夫人留步……”
“你唤她做什么?让她走,我何家虽然只是小小的府尹,也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这样污蔑……”何府尹还在大喊大叫。
陈师爷却给了他一个眼神,急匆匆的上去拦下顾飒,挥手让肖儒带着所有人离开闺房。
肖儒一怔:“我?我也走?”
“走走走,都走。”
陈师爷连推带搡的将肖儒等人推出去,关门时又不忘叮嘱。
“肖捕头,告诉他们,出去之后不许乱说,要不然一样砍脑壳!”
肖儒闷闷的应了,直觉事情不对。
趁人不注意,溜到后窗的窗下。
这里虽然离前厅远,有些话听的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听到大概的。
没了外人,何府尹的气场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只是站在那里喘粗气。
陈师爷打着圆场:“小夫人,是不是左春敬和你胡说什么了?”
“他是说了一些,但是我不也并不是信了他所说的那些,而是在观察了现场之后,才有了最终结果……”顾飒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其实关于何小姐被杀一事,他是一点口风都没露。
可他越是这养,顾飒就绝对越不对。
且不说左春敬能保守君夙折的秘密二十年,人品绝对不差,就单单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在大白天人来人往的前提下,将何小姐给女#干杀呢?
其中必有隐情。
果然,顾飒在到了现场,简单看了一番后,心中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只是这个推测太狗血毁三观,她也拿不定主意,这才半真半假的试探了一番。
没想到,这么狗血的的剧情,竟然真的戳到了何府尹的痛点,让他恼羞成怒。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胡说八道的忽悠。
“所以说,陈师爷将我留下来究竟是为何意?不会是想要杀我灭口吧?”
“怎么会?”陈师爷苦笑:“小夫人在京都和寒汀城的事情,我们多多少少是有些耳闻的,鄙人和府尹大人自问都没有杀人灭口的本事。”
他瞥了眼何府尹,为难道:“只是,我们只是想求小夫人,能不能看在何小姐已经亡故的分上,保住她的面子和何家尊严?”
顾飒的心“咯噔”一下。
当真被她猜中了??
那药,竟然真的是何小姐下的?
给左春敬下的?
而且还,大白天的勾引授课恩师?
诶呦呦,这任何一个话题抛出来,都足以在庆兰府掀起滔天巨浪了!
她压下心中狗血的笑,极力云淡风轻:“陈师爷,其实何府尹和何小姐的事情,本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毁人清誉,只是,我现在还用的着左春敬。”
“小夫人要用他?”
“我在寒汀城办了个学堂,需要用人,是真的用人,所以,我想保下他,”顾飒粲眸挑唇:“当然了,何府尹放心,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嗯,于我而言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
陈师爷小心翼翼道:“可是,左春敬可是被大人下了死令,要砍头的……”
“说到这,我还真想八卦一下,你们是怎么说服左春敬这么一个在意自己名誉的人,愿意接下这盆脏水,还自愿搭上自己人头的?”
“……”陈师爷和何府尹双双沉默。
怎么说服的?
自然不是他们说服的!
事情的真相和顾飒猜测的差不多,唯一有差别的就是……
浪蝶草这个东西,其实是陈师爷找来,何府尹交给的何小姐的!
何小姐去年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一个外乡的客商,客商油嘴滑舌,骗的何小姐失身失心,还怀了身孕。
可随之后不久,客商就不见了,何小姐找遍了庆兰府都没找到他的踪迹,又急又气,导致孩子胎死腹中,她也差点丧命。
之后不久,左春敬就被介绍到府上教书,才慢慢的将何小姐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而何小姐也将对左春敬的恩师情谊,变成了单相思,等左春敬发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何小姐为他要死要活,吵嚷着非他不嫁。
何府尹怕事情暴露之后丢人,而且左春敬除了年纪大一些之外,人长的俊俏,又有学问,做何家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让陈师爷亲自去说媒。
而左春敬的态度很明确,他与何小姐只是师生,绝对也不可能变成其他关系。
陈师爷此时就想到了浪蝶草,与何府尹商量之后,决定先下手为强,将生米煮成熟饭,逼着左春敬娶何小姐。
事发当天,陈师爷以何府尹的名义,请左春敬去何小姐的闺房,桌上提前备好了下了药的茶盏。
结果也不知道何小姐和左春敬发生了什么事情,左春敬摔门而出,何小姐上吊自尽。
事发之后,何府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女儿死了,而是如何保住何家的面子。
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今日发生的龌龊事,所以就逼着何小姐的丫环桂花,让她脱了何小姐的衣服,将自杀现场做成女#奸杀现场。
并且再让桂花将左春敬骗来,又安排肖儒“恰好”的进入何小姐闺房,抓左春敬一个女#干杀时的现行。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事发之后,左春敬竟然没有对自己做任何的辩解,甚至还默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何府尹等的就是他认罪。
听说左春敬认罪后,当场就要砍了他,防止他事后反悔,结果陈师爷拦住了他,绝对那样会显得的做贼心虚。
他们按照最快的审判流程,将左春敬判了斩刑,再等一天就执行了。
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顾飒竟然跑了出来,还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整件事情的关键。
如今,面对顾飒的质问,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们家的事情,我也不多管闲事,只是左春敬我救定了,”顾飒懒得和他们废话了:“何府尹,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
“左春敬已经判了斩刑,明天就执行,小夫人,换做是你,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能在一天内改天换地吗?”何府尹将问题又推给了顾飒。
他根本就不想放过左春敬。
他可是整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只有他死了,何小姐的丑闻才能压得住。
所以他才不会想办法放过左春敬呢!
陈师爷也跟着帮腔:“是啊,明天就处斩了,总不能让我们府尹大人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的嘴,说何小姐不是左春敬杀的吧?那,那凶手呢?何小姐的案子岂不是又要被翻出来?”
“你们什么意思?明知左春敬是无辜的,还要杀了他?”顾飒从他们的话音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思。
她并不知道整件事其中的猫腻,但是从这两人的神色和对话里,看出了端倪。
当下,她抓住了把柄,态度更强硬了:“这么说吧,要么我带左春敬走,要么,我就军侯府的名义,把这件事撕开,放在明面上重新查……查它个水落石出!如果最后真的是左春敬杀了人,那我便亲自送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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