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溯难还是缩了,废话,不缩等着挨刀吗?
他还是用出了木头人的常规战术,你跟我讲感情,我跟你讲原理:“没有啊,可能是近视又加深了,不太看得清,最近经常造成误会,看来我得去重新验光配镜才行。”
说完他还托了托鼻梁上的平光镜,真乃神器也。
魏溯难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萧拟紫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爽地嘟了嘟樱桃小嘴,表达自己的小情绪。
可魏溯难都说了看不清,那就是纯当看不见,萧拟紫拿他也没办法,只得暗忖:“看来也不能逼太急,万一把人吓跑了不好收场。”
萧拟紫不知道,她的一厢情愿,还真就把自己给陷了进去,她开始患得患失,不再稳操胜算,这是掉进情感陷阱的典型征兆。
魏溯难又听不到萧拟紫的心声,但他能听到萧学姐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则乘机加快,古语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脚步匆匆的样还真为难住了萧拟紫,停步不前估计这根木头就真敢把她给拉下,追上去又特没面子。
萧拟紫只得跟在魏溯难身后,两人保持着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看着魏溯难的背影,萧拟紫好悬没喊出“站住”。
还是先做好潜伏的地下工作吧,等待着敌人露出破绽,唉,怎么就跟谍战剧、柯南不一样呢?
好不容易挡住了萧学姐的极限压迫式进攻,魏溯难得以脱身,回到宿舍冲了个冷水澡,在舍友们“欲火焚身”的调侃中躺下。
心中却在鄙夷:“你们这些个木头懂个啥?小爷我被两大女魔头围追堵截,照样潇洒而过全身而退,都不稀得哔哔。”
还是自己的狗窝爽,虽然吵了点臭了些,却没有威胁,安全得很。
在交大时,若不是顾奶奶拼着老脸当电灯泡,估计魏溯难“小命”不保,现在想来依然汗毛倒竖。
回味着与严晶心交锋的惊心动魄,在一片平静祥和的打鼾、脚臭和磨牙声中,魏溯难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大单了,这是在哪?
魏溯难张开眼,看着眼前奇怪的景像,依然是鼾声如雷、脚气扑鼻、磨牙不断,可并不在宿舍。
旁边那个打鼾的壮汉也不是老大朴植锋,但也很眼熟,对了,是茅十八!!!
什么鬼?看着自己明显变小了一个规格的手掌,一阵眩晕传来。
是了,昨天终于混进了京城的一家妓院,韦小宝当跑堂,茅十八做打手,哥俩一高兴决定喝点酒庆祝一下,然后就喝断片了。
等等!韦小宝?我是韦小宝?
魏溯难赶紧跑到脸盘那照了照,没有镜子,就只得用水了。
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英俊的衰样脸,伸出舌头吊着,挤个死鱼眼出来,对了,还是这么无厘头。
韦小宝魂魄都快飞了,自己是韦小宝,那洪熙官呢?
哦,在直隶呢,跟朱红枚在一块,正准备救援庄三少奶和双儿她们。
何铁手没回中原,九难去了吕宋估计正三方大战呢,一时半会腾不出手来,这些个老阿姨为了个老渣哥不值得啊。
本来该何铁手做的事洪熙官和朱红枚就得顶上了,不然双儿就没着落。
可韦小宝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更头痛的事。
啊!代入了两个人?自己裂开了?
这该死的梦境,这是让自己扎戏啊!一人分饰两角怎么玩?能玩得转吗?
对了,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能归结于是严晶心和萧拟紫两人拔河,让自己十分痛苦,被撕成了两半。
其实就是人格分裂,一部分的魏溯难认为自己很环保,会忠诚于一棵小树苗,另一部分却认为改善环境应当大肆植树造林,拥抱森林才能拥有更广阔的世界。
说到底还是因为严晶心和萧拟紫都给魏溯难施加了太大的压力,让他觉得分身乏术,恨不得将自己一劈两半,这下满意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墨玉梦境对心理活动是很敏感的,这种心态就导致了思维分离。
于是另一半代入到了魏溯难很熟悉很关注的韦小宝身上。
人格分裂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家常常左右为难,纠结于现实必须做出选择,而心里又想全都要。
通常是一号英俊的外相和备胎粗壮的钱包两难全,又或者家里的老母鸡想要个包包,处面的小雀儿却看上了一枚钻戒。
这就是典型的心理分裂,只不过有些人摆平了心理问题或者搁着不理也能吃嘛嘛香,有些人却郁闷了,变成严重的心理疾病。
以魏溯难的心理学造诣,这样的小问题并不会让他感到棘手,他很快就想清楚了来龙去脉,平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还一直担心韦小宝的走向不受控,这下好了,可以亲“心”出马。
不过得小心,千万不能让朱红枚知道这个。
在洪熙官身上的一定是那份忠贞不渝的念头,而自己这边肯定就是花心大萝卜。
万一让严晶心知道魏溯难还有一份念头,在韦小宝身上到处花差花差,辣块妈妈,都不用出梦境,朱红枚就得先把自己给撕了。
不过好像也挺爽的,还没实现呢,韦小宝就有了一种出轨的刺激感。
嘿嘿,另一个自己正在帮自己找老婆,还是亲亲的双儿,肾上腺素都不觉间飘高了。
飘了,不要紧,一个大巴掌就把韦小宝拍了下来,茅十八醒了,重重地在韦小宝的肩膀上一拍,让韦小宝回了魂。
靠,这家伙都不懂收力的嘛,这具身体还是普通人,就不怕拍散架了?
茅十八正想让他散架呢:“别老像个娘们一样照脸,再怎么照你也是个小瘪三,想当大丈夫就得做大事。”
这是在提醒韦小宝正事要紧呢,这糙货,整天脑子里就是做大事,英雄情节症啊,这是病,得治。
可韦小宝说出口的却是另外一番话:“大哥你放心,一定误不了你的事,我没照脸,只是昨晚喝得太厉害了,我看什么都是双重的。”
茅十八呵呵一笑:“还是缺历练啊,小宝,不是我说你,就你这酒量拿不出手啊,你看看你大哥,两斤下肚屁事没有,哎,我的刀呢?”
韦小宝看着茅十八的活宝样,肚子抽抽,那柄刀就是茅十八的命根子,被他垫在了枕头下,糙哥还迷糊着。
茅十八翻翻找找,终于还是找到了他的“宝刀”,宝贝得很,还拿枕巾擦了又擦。
韦小宝一边看一边想,得联络天地会的京城分舵,想办法帮茅十八搞一把乌金刀才行,就这么一把粗铁刀就宝贝成这样,不知道等乌金刀放到茅十八面前时他会不会下巴脱臼。
稍一想韦小宝又回神了,现在不能这么干啊,得洪熙官给这边写封信才行,唉,两个身份就是麻烦,傻傻的分不清,今日不知我是我哟。
对了,今日,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
康熙要在丽晶院跟七旗的人碰头,韦小宝昨天看到两个满人来院里订房了,当时没推算出来,今天代入了一下子就分析清楚了。
说来也是有缘,在扬州是呆在丽春院,到了京城就进了丽晶院,韦小宝莫名想起了丽晶大宾馆。
不要在意何铁手,那位阿姨远在天边,现在应该做的是如何应对康熙的到来。
得把茅十八支出去,不然他上脑了还不提着把破铁刀就上,想救也救不了。
想定韦小宝眼珠子一转,凑到了茅十八身旁:“大哥,我想到了一招能让天地会找你的办法。”
茅十八咣当一扔铁刀,眼瞪得向铜玲一样:“快说,什么办法?”
他都揪起了韦小宝的衣襟,唉,还是太冲动,缺历练啊。
韦小宝扬了扬手,让茅十八稍安忽燥,后者讪讪地放开手,呵呵地尬笑,不过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韦小宝,等着下文。
“大哥你可以用天地会的名义做下一些大事,以天地会的本事,一旦发现有人冒名顶替,一定会来找你的。”
茅十八眼眶都快裂开了:“怎能如此行事?这不是让大哥不当人子嘛,天地会的英雄们不做亏心事,大哥也不能如此龌龊。”
韦小宝有招,咂巴了一下嘴:“大哥,没让你做坏事啊,你可以路见不平,也可以扶危济困,还可以打击贪官污吏,只要做正经事,也不委屈了天地会的名头呀。”
茅十八听着听着,也觉得有些少道理,不由得就点了头,这是上头了。
然后茅十八眼睛猛地一亮,好像想到些什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提着铁刀就出了门:“大哥出去逛逛。”
韦小宝求之不得呢,也懒得唤他回来,刺杀鳌拜和康熙的大事还没完成呢,想来茅十八也不至于去送死。
正经是没了茅十八碍手碍脚,韦小宝可以布置一下,今天康熙与其他七旗的代表接头时,他应该搞些什么事来破坏。
再搭台说书就没意义了,他也不想让康熙发现,低调行事不好嘛。
在混进宫里去之前,还是不要太出位,越不惹人注意就越方便在皇宫里搞风搞雨。
电影里的韦小宝还是太高调了,好的演员应该是丢人堆里就见不着的,那才是金牌卧底该有的修养。
可搞什么事呢?韦小宝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情节,发现还是那招马上风比较好用,当时整个丽春院都乱了套。
一于就咁决定,就用这招,如此既可以黄汤了康熙的谋划,又不至于引起大的反弹。
韦小宝也出了门,他得去药店买些药,虽然京城没有韦春花,可韦小宝自己就能拿下。
早在研究鳌拜金钟罩的破绽时,洪熙官为了在桑结那留下了“后门”,对于用什么办法促使缩阳和出阳深有研究,可谓成竹在胸。
只不过韦小宝现在没有功夫在身,不能用点穴和飞镖打穴,只能通过用药来解决问题。
反正他是跑堂的嘛,给客人送酒送菜的机会不要太多,随便动点手脚就能让丽晶院乱了笼。
想到康熙刚跟旗人碰头,丽晶院里就发生了大面积的缩阳入腹,他们不得不灰溜溜跑路,韦小宝开心不已。
不知道康熙到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哈哈,一定很精彩。
黄昏时分,丽晶院又热闹了起来,废话,这种特殊娱乐场所就没有大白天开门的。
都是到了下午,来这里喝喝茶吃吃饭饮点酒再找个看对眼的,标准程序。
韦小宝看到康熙和达叔……不对,是海公公也来了,送菜的时候从他们旁边走过,还能听到康熙在嫌弃丽晶院:“这种烟花之地,真是混乱不堪。”
韦小宝虽然没练武,可云龙百变也上了身,直觉训练让他的耳目聪明知觉灵敏,哪怕是海大富这样的高手也没察觉出来。
只听海大富悠着嗓子:“黄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客人们已经在楼上等着了,我们上去吧。”
康熙从善如流,也想赶紧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大厅,便随着海大富引路上了楼上的包房。
韦小宝在楼下望着他们的背影,在默默地数着数,刚刚他已经将酒菜都加了料,怕是也快了。
立眼见功,很快,一个院里的小姐姐就大叫起来,那叫声又绵软又尖锐,能刺穿任何一副硬心肠。
“救命啊,有人缩阳了,快来人啊!”
祸不单行,很快就有了第二例,这一次那位小姐姐热得不行,只穿着亵衣就跑出来纳凉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叫:“这边也有人缩阳了,快想想办法。”
有一有二就有三,丽晶院沸腾了。
丽晶院的龟公急得团团转,一面让人去请大夫,一面跺脚叹气,然后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又捂着嘴小声嘀咕:“不会是中了毒了吧,听说牵机散就有这等功效。”
可老鸹马上就鄙视他了:“不管是酒菜姑娘们都是跟客人一起用的,要是中毒姑娘们为什么没事,没听过有哪种毒药还能分出个男女来的。”
嘿嘿,韦小宝这里就有这种药,不过并不是毒药,这种药很快就能代谢掉,挺一下就能过去,只不过龟公和老鸹不知道而已。
这时到韦小宝出面立功了,他扯了扯龟公的衣袖:“管事,我这里有个办法,只要用香在腹下四指关元穴处一炙,便可手到病除。”
龟公急上了火,大声喝斥:“你怎么知道?”
韦小宝抱拳道:“小弟昨日刚来应聘跑堂,当时跟管事说起过,小弟在扬州的丽春院长大,这些是家传绝技。”
龟公也来不及想太多了,看见韦小宝这么淡定,拖着他就上楼,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有效呢,不然客人死在丽晶院,生意就别做了。
韦小宝的办法也有效,关元穴是内壮的,当然也利尿。
他的药只是短时间内让海绵体失觉,利尿当然有用,要是急救,真碰到了这样的症状,也能缓一缓急。
不说韦小宝去帮龟公进行辣眼睛的骚操作,却说康熙一进到包房,刚跟七位代表见礼,外面就沸反盈天。
康熙很谨慎,今天的事一定得保密,他马上问海大富:“发生了什么事?”
海大富将耳朵贴在门上,一边听一边回答:“丽晶院里同时有多人失阳,乱作一团……”
他没说完就变了脸色:“不好,鳌拜的手下来了。”
原来就在刚刚,丽晶院里冲进来一队兵丁,手里擎着明晃晃的刀枪,领头的官员大吼起来:“全部不许离开,给我搜。”
那些兵丁不管不顾地冲上楼,破门而入,也不管惊起野鸳鸯无数,看着不对劲的就拉走。
韦小宝救治完那些中招的客人,跟着龟公出来,在走廊上往下看,眉头都皱,怎么回事,这回可没有陈近南,也没有洪熙官。
然后他就看到乐呵呵的茅十八在走廊的尽头向他招手。
韦小宝走过去,茅十八就得意地附耳道:“我让人去举报丽晶院有天地会的成员活动,等明天再去举报另一个勾栏,多搞几次,累死清兵。”
韦小宝猛抽一口冷气,茅十八有这等智商?
正当他想问询为什么要这么干,茅十八就主动晒了:“不是你跟我讲的说书段子嘛,这是草木皆兵之计,又能玩死清兵,又能将天地会的英雄引来。”
真想来一招“卧槽马”,可惜茅十八不下棋,这憨憨还真敢想真敢干,不过他的办法还真有用,可现在康熙在这里,怎么办?
万一康熙被鳌拜抓到了,他们就不斗不成了吗,斗不成了怎么削弱清廷呢。
不行,得帮康熙脱险,韦小宝想定就吩咐茅十八:“大哥,你定定站在这别动,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
茅十八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情愿,可他一看到韦小宝认真的眼神,又讪讪地缩了。
没见过这样的韦小宝,眼神里有一股摄人的光。
这是洪熙官练出的上位者的淡定,被共享过来了。
说完韦小宝也不理茅十八了,他打开了康熙那间包房的门,却一下子被海大富从后背给制住了。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哟,这趟浑水必须趟过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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