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天花乱坠,动起手来却是满目疮痍,想打服严晶心,魏溯难的路还很长。
不过荆桔回来的这段时间,还真地帮他补上了基本功,现在就算是正常训练,魏溯难也能跟师兄们打得有来有往。
私底下试了无影脚,哪怕是没有护栏他也能跳起来上个四五下的,这也是魏溯难心里蠢蠢欲动的本钱。
而且魏溯难也知道量子纠缠是无法断开的,就像是两个同卵孪生之间也会有类似于心电感应一样的体验。
前者是他老爹魏嘉新告诉他的,后一个现象是顾奶奶说的,科学上也有发现,但还没有完全地破解。
这就意味着他无法在梦境里避开严晶心,必须找到办法抑制严晶心对梦境的影响。
然后在他请教荆桔时,得到了不同拳种之间相生相克的秘技,其实严晶心就是这么玩的,她把各种拳法综合在了一起,取长补短。
而她之所以能将师兄们欺负得这么惨,也正因为这个。
师兄们在翻墙逃溜出来跟魏溯难吃烧烤喝小酒时很是掬了好几把辛酸泪,喝醉了的大师兄还拍着魏溯难的肩膀满脸同情:“兄弟,这些年误会你了,你也不容易啊。”
魏溯难可不会坐以待毙,他开动了一百六十分以上的大脑,硬是憋出了一个招:找到抑制严晶心发挥的情节。
你功夫好是吧,那找些功夫派不上用场的情节,既然武功能相克,那情节也一定会有不利于她发挥的。
于是在掉床底“摔伤”腿半个月后,魏溯难开始行动了。
冷雨夜,黄飞鸿一行人终于回到番禺,可是马车抛锚了,加之雨势又大,也无法再赶路。
人困马乏,黄飞鸿决定歇歇脚,便让梁宽进入一个镇集去探探路。
过了一段,梁宽也终于恢复了伤势,可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随着屁股上的伤口不再疼痛,他也认为二圣姑是舍他远去了。
于是梁宽最近几天都不太灵光,像个木头一样,黄飞鸿让他去看看,他哦了一声,就木木地往镇去了,连脑子都没带。
还是被冷雨淋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没拿伞呀!
没办法,将罩
衫脱了下来顶在头上,梁宽就敲了一家米铺的大门,这家大,能容得下他们。
可过了很久,当大门拉开一条缝时,就从门里迸出了一句话:“我们千军万马,你找谁?”
梁宽硬挤出皮笑肉不笑的脸:“我不是找人的,我是过路的。”
然后他从门缝外往里一瞧,吓了一跳,里面的人个个拿着棍棒刀叉,一脸紧张。
“真的是千军万马啊”,梁宽下意识地就吐出了口,然后又连忙改口:“不找了,我敲错门了,惊动了你们不好意思!”
然后他拔腿退后就溜,又向来路跑去。
米铺里的伙计们关上了门,掌柜思量了一番断言:“看他的样子鬼鬼崇崇,眼睛像猫头鹰一样,一定是来探路的。”
米铺老板被这么一分析也吓着嘴都大,忙向伙计们吩咐:“你们跟着那个猫头鹰,看看他的贼窝在哪儿。”
伙计们不愿动弹了,既是因为雨势大,也是因为强盗可不好打交道,他们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卖命的。
米铺老板见状一咬牙:“你们跟踪他到贼窝,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就赏你们一石米。”
掌柜也在后头撺掇:“有一石米啊!”
伙计们一听都蜂拥着出门了,乱世人命如野草,不值钱,一百斤米就能让人甘冒掉脑袋的风险。
伙计们出了米铺,没有快速追上去,而是交头接耳起来:“先把家伙收起来,别太张扬!”
于是个个都把棍棒刀叉藏在了身后,还不如不藏呢,根本藏不住,怎么看怎么像看到肉的恶狼。
梁宽回到马队前,看到鬼脚七正在修车轮,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早不坏迟不坏,从京城到番禺都没坏,偏偏一下大雨就坏。”
嘴里骂着,手里的锤子也没轻没重地砸在车轮轴上,结果把轮轴崩裂开了。
见到梁宽缩头缩脑地回来,鬼脚七大喊了一声:“阿宽,你有没有找到人来帮忙修马车啊?”
梁宽则高兴地回答:“有啊,人多得把马车抬进客栈都行啊。”
其实是米铺的伙计追了上梁宽,三言两语间就把梁宽哄了,说是过来帮忙,一帮没脑的碰上一
个不带脑的,就这么乱哄哄地过来了。
鬼脚七还意外:“想不到这里的人这么热心啊!”
可走近了马车,那些米铺伙计就露出了发财的热眼,大喊着:“一石米,上啊!”
他们纷纷挥舞着身后的刀叉棍棒,向着鬼脚七杀过来。
鬼脚七蒙头了,大呼“一石米?我不是一石米啊!”
可那些伙计们哪里肯听,都被一石米迷了眼,不由分说就上手,手里的柴刀挥得唰唰响,叉子还带着粪便草料的腥臭,那些棍棒还是扁担门栅一类,怪异得紧。
但没办法,别人都拿着家伙上来了,解释不通那就得打啊。
鬼脚七也只能上了,将鬼脚舞得风声水起,还真形象,呼呼的风雨跟呼呼的脚脚到肉的响声和在一起,噼里啪啦作响。
这些伙计哪里是鬼脚七的对手,被他的连环腿踢了出去,一个拿着大竹棒的还被鬼脚七脚弯一夹就卡住了大竹棒,然后脚掌一绕一提,大竹棒就脱了手,被鬼脚七抢了过来。
他将就着大竹棒一圈扫,就有七八人被扫倒,然后鬼脚七一松腿一个后踹,大竹棒就直直地撞上了一个米铺伙计,连人带起,一个屁墩就摔了出去。
梁宽这时也终于发现自己没带脑子了,也动起手来,还被鬼脚七斥骂:“叫你探探路找人帮忙想省点力气而已,结果更浪费力气。”
可梁宽却理直气壮地停了手,站直了看着鬼脚七打,还指手划脚:“锻炼你一下,那边还有两个。”
鬼脚七没好气地回了个“看到了”,手脚却没停,追着那帮伙计打,一手一脚一个,没落空的。
有几个米铺伙计见势不妙,看到马车停在一旁,就舍了梁宽和鬼脚七,想着或许有软柿子。
硬铁板被惹出来了,黄飞鸿拿着把雨伞一振一排,就抽开了两个米铺伙计,人也出了车厢,站在车轮上一旋脚,就着湿滑的车轮就转了一个圈,数个围上来的米铺伙计,一人赏了一脸,都被伞尖抽红了,好意头。
黄飞鸿还是这么潇洒,伞一张,就没人能近身,他就擎着伞,在雨中进步前戳脚,腿步后甩踢,好一支雨中华尔兹。
扫倒了围着马车的人,黄飞鸿还挺立雨中喊了一声“阿七”,鬼脚七也慌忙应声:“师父,他们来找一石米的。”
米铺伙计这时被打倒了一地,可鬼脚七也好,黄飞鸿也好,都没有下狠手,他们并没有受伤。
他们不愿意舍弃一石米,便又爬了起来,又向马车而去。
高手都出来了,马车里应该是老幼妇孺了吧?逼住了外面的高手还敢动手?
可他们又没讨好,车窗里伸出一只手就是一通螳螂啄,一下两下三下,都啄在了伙计们的眼上,黄麒英动手了,有些气愤,怎么到哪都是欺负老人家的。
这还得了,鬼脚七脚下的力道开始往上加,噼噼啪啪数下,又将几个米铺伙计踹倒了,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爬起来了。
黄飞鸿也开始用了些绝招,手里牛舍劲一捋,就将一把雨滴摘到了掌心,然后掌心一送手指一弹,这些雨水就像暗器一样打在米铺伙计们的眼眶里。
这一下可真够劲,他们都啊啊地叫唤起来,有排难受的,都顾不上前来讨打了。
米铺的伙计都爬不起来了,黄飞鸿转了一圈看了看,朗声喝道:“你们认清楚,这里没有一石米这个人。”
米铺伙计都撑着两脚蹭着屁股墩往后退,终于还是有伙计被打醒了,捂着红肿的脸叫道:“一石米不是人,一石米真的是一石米。”
黄飞鸿脸都寒上了:“为了一石米,伤了这么多人,医药费也不够。”
这时黄麒英撩起了窗帘:“认错人了吧?”
黄飞鸿哭笑不得:“是呀爹,我想要把药箱拿出来了。”
巧了,就在这时,又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将场中的人团团围住,还举着枪,当头的大声喝道:“都举起手,不许动,谁是海盗,谁是本地的。”
这声音化成灰黄飞鸿都记得住,这不是苗三娘嘛.
然后又一声女声响起,充满了欢欣:“姐夫!怎么是你们,不是说镇上来了海盗了吗?”
不用说,这是十四姨。
他们两队人,竟然在番禺又撞上了。
黄飞鸿好像心被什么扎了一下,但眼下躺了一地的人,也不
是多想的时候,这些人得赶紧扶回去救治,不然本来就伤着了,再被风雨一打受了寒,那真就是雪上加霜了。
最不爽的是这些人还是自己打伤了,还得自己来冶。
红灯照的仙姑们也在苗三娘命令下开始搭手,人多力量大,他们很快就将米铺的伙计们都抬进了米铺。
可这些伙计们这时却哀叫起来,此起彼伏,太痛啦,刚前脑子里总想着一石米不觉着,现在却是要了命,因为一石米没了,而自己又伤了。
米铺的掌柜只得穿来梭去地安抚这帮伙计,可越安抚他们叫得越大声。
鬼脚七在旁人上药,那个伙计“哎哟哎哟”地狂叫,像杀猪一样。
等鬼脚七上完药,说了声“好了”,那伙计还呻吟不停:“你怎么打人和医人都这么大力?”
梁宽这边在帮一个脱臼的正位,那掉下来了的手臂被他摇得像磨盘一样,咔嚓一声,手是接上了,可那个伙计白眼都翻出来了。
掌柜让一个机灵点的伙计去叫老板,自己又向着众人打拱手:“各位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大家不过是一场误会,既然你们不是海盗那我们就放心了。”
梁宽腾出了手,走到掌柜面前叉起了腰指着骂:“你说什么,你说我们像海盗?我英俊潇洒哪儿像海盗?”
他还一边骂着一边手足飞舞,将米铺掌柜囧得手足无措,然后梁宽又指着鬼脚七“你说这个光头的是海盗,我可不怪你……”
然后他又将手指头怼向自己:“我见到海都会晕的,我能当海盗吗?”
掌柜只得嘟囔着:“我没说你是海盗啊,我都说了是误会了。”
十四姨带着仙姑们在一旁帮手包扎,也顺便带着仙姑们学习医护,闻言也噗呲笑了。
可苗三娘却在一边出了神,她听到海盗眼中放光,好像可以干一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