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面色无比阴沉,盯着宰相秦无道,他冷冷道:“在你看来,那些人杀不得,是吧。”
秦无道眉毛微微一动,淡然道:“太子,不是杀不得,而是你杀他们的时候,也要给老臣说一声吧,老臣也能帮你分析分析情况,他们其中几个都是朝廷重臣,为了朝廷做出了突出贡献,不就犯了一点错吗?适当的惩戒一下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杀人。”
“或者,他们即使犯下的罪名很重,那也需要经过三司会审,提交到刑部复审,才能确定他们的罪名,而你却是越过了所有的程序,就把他们给杀了,这么做,岂不是……”
“够了!”
秦无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治当场打断:“你说本宫杀人太残忍了是吧,那本宫来问你。”
“第一个,大内都督指挥使王威,对本宫大不敬,心生杀意,竟然夜晚行刺本宫,刺杀太子,那可是死罪,他被本宫所杀,他该不该死?”
秦无道沉声道:“的确该死。”
秦无道也没想到,这个王威,竟然会如此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受点委屈,一点容忍程度都受不了,为了出这口恶气,前去刺杀太子,这无异于就是引火烧身。
李治面色一凛道:“第二个,刑部侍郎父子,韩峰不经本宫同意,擅自闯入东宫,给本宫的音律老师下药,企图侵犯她,这可是死罪,还有他爹韩泰,顶撞于本宫,还出言不逊,妖言惑众,大放厥词,还说本宫监国,会让大乾走向灭亡,他们父子是不是死有余辜?更何况,当日本宫也问你,你说他其罪当诛。”
秦无道淡然道:“是。”
李治再次说道:“还有那个司礼监执笔太监赵忠,他说是奉了你的命,将奏折给八皇子李浩批阅,还让他试着处理政事,本宫是监国太子,不把奏折给本宫批阅,这本就是罪大恶极之罪,他被杀,你可有意见?”
意见?
此刻的秦无道,哪里敢有意见。
毕竟,在大乾帝国,像奏折这件事,不经过皇帝同意,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翻看,就更加不用说批阅了,这本就是死罪。
秦无道眉毛一皱:“没意见。”
“这件事,微臣并不知情,完全都是司礼监执笔太监赵忠一人所为,他这是打着微臣的旗号,跟微臣无关,再者说了,微臣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司礼监执笔太监,他从哪里得到微臣的命令?”
这件事,秦无道自然不能承认。
毕竟,司礼监执笔太监赵忠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哪怕是他命令赵忠这么做的,李治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当然,这罪名不小,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是要杀头的,秦无道老奸巨猾,绝对不能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不然,以李治这以权杀人的手段,他十之八九会抓着这件事不放。
紧接着,李治冷笑一声道:“镇原县令李大庆,虽然是六皇叔的儿子,但是他做的坏事,罊竹难书,每一件事都是死罪,他在镇原县当县令五年来,从未没给老百姓做一件事,反而还要残害百姓,使之民生沸腾,你说,他该不该死。”
秦无道没想到,李治如此心狠手辣,李大庆那可是属于他们李家人,就算是李大庆做的坏事让人愤怒不已,但是李治也不该杀他,应该让皇帝决策,毕竟他是皇帝亲侄儿。
秦无道沉声道:“该杀。”
“再来说说,这个刑部尚书冯德祥,他的罪名,你也清楚了,本宫杀了他,有何错?”李治盯着秦无道,冷冷道。
“一品首辅大学士黄正伦,他罪该万死,他就是这次三大奸商发国难财的幕后之人,罪魁祸首,不杀了他,不足以平民愤!”
“至于那两大粮商,他们更该死,趁着江南水灾,他们不心地善良救助灾民,反而还哄抬物价,大肆敛财,把灾民当成草芥,不杀了他们,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灾民?”
李治的话,宛若雷震,声声震击着在场的所有大臣,他们听到后,无不大惊失色。
像太子这么说来,这些人的确死的不冤,他们犯下的罪名,的确是该杀,更该死。
但是,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听太子在这里诉说这些人的罪状的,他们是来逼宫的。
就是让太子殿下放弃监国大权。
太子却反击的让他们无话可说,这是他们没想到的事情。
他们神色惊骇之后,这才将眸光落在秦无道脸上,看他接下来,怎么对付太子殿下。
而此刻的秦无道,面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他没想到,李治竟然用这些人的罪名,还回怼了他,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当然,秦无道也不能太过火,毕竟这大乾帝国是属于李家的,是李家的天下。
只要李治没做出天怒人怨的残暴不仁的事情,就不能动用强大的权势,去打压于他,不然,这罪名更加严重,一旦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以李治这种杀伐果断的尿性,肯定会大肆的针对他。
这样一来,秦无道下场就惨了。
李治面色阴沉的看着逼宫的众大臣,他冷声道:“本宫杀了这些国之蛀虫,国之罪犯,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谁还不服!”
这时,布政使钱涓向前一步,躬身郑重道:“太子殿下,这些朝中的大臣,的确该杀,谁让他们做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呢,但是,太子殿下你杀心太重了,就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政事,这监国的责任太重了,以你这种残忍杀伐的手段,实在是难堪大任……”
钱涓的话,却令李治勃然大怒。
这个三品布政使,真是好大的胆子,还在大放厥词的指责李治的错,真是可恶。
李治眼眸阴鸷,宛若鹰隼一样,他冷厉道:“钱涓,看来你对本宫手握监国大权,还是不服气啊。”
“你们,是不是也是不服气?”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给你们上一课,也让你们知道,本宫手段,到底有多残忍!”
这时,太监总管刘贤,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来到了李治面前,他躬身郑重道:“太子殿下,您让老奴去冯德祥家里抄家,果然不出您所料,这个老东西,竟然有金银两千万两,还有地契一千五百亩,房屋千间,他还囚禁了十几个少女,供他淫乐!”
听到这话,李治面色无比阴沉,眼眸中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机。
冯德祥这个老东西,身为朝廷重臣,又是正二品领衔一品的刑部尚书,他的家产竟然有两千万两之巨,这信息一出,换作是谁,都是意难平。
而且,这还不算地契和房屋,如今国库才几百万两,他一人家产,竟然抵得上三四个国库的总量了。
不仅如此,他还做出来,人神共愤之事,他竟然胆大包天,私自囚禁少女供他淫乐,太可恶了,这种人不杀实在是天理不容。
李治甚至都觉得杀晚了,应该早点杀了他。
李治双眸死死地盯着布政使钱涓,冷喝道:“钱涓,你刚才不是说,冯德祥是忠良之臣,一辈子清正廉明,过的很是清贫,你给本宫解释一下,冯德祥是一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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