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价钱,是觉得我老实人,好欺负?”叶全反击道。
基于对方的体量和浑厚的资金支持,他不想把金星厂得罪得太死,不然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上针对自己,日子就很难过了。
“那你开个价,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们厂一旦开始铺货,你这厂子马上得破产,到时候你只会身无分文。”电话那头晓以利弊,担心叶全狮子大开口,又不敢逼得太紧,害怕对方一怒之下将技术资料拿出去卖。
任何人都不是傻子,那份资料的价值,可以以亿为单位估量,前提是保证它的唯一性。
叶全想了想,开口道:“六个亿,少一分也不行。”
“六个亿?六千万还差不多,请你诚实!”显然对方对于这个数字也感到万分惊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乘十了啊。”叶全道。
“我警告你不要太贪心,你无非是想抬价,六千五百万,这是我们老总给的底线,这笔钱够你挥霍一辈子,别不知足!”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争强好胜,什么都想争第一,我改主意了,六亿五千万,少一个子免谈!”叶全不以为然道。
“你他妈耍我?你知不知道……”
“嘟嘟嘟嘟嘟……”
叶全挂断电话,对方的电话来得比他预想中早了一些,看来金星厂的高层也不像传闻中的顽固不化,对于技术革新的优势也有着敏锐判断。
“该来的迟早回来。”
叶全眸中跳动的火焰,战意被彻底点燃,不过他习惯未雨绸缪,做事都有两手打算,如今失去了云楚市那边的资金输血,单单指望免息贷是不够的,毕竟那玩意要那财务报表说话,而经过上次佳佳食品事件,在财务报表上作假,显然不太实际了。
至于让褚浩透漏给对方的技术资料,只不过是第五代试验机的水平,等对方耗费资金、人脉、影响力,在本地构建了完整的下游产业链,就是千科厂出手的时机。
而要等到那个时候,资金链要能顶得住才有意义。
下午,叶全带着李倩梅去了一趟湖中大学,湖中大学建校七十六周年,是解放前就有的,颇有一番历史渊源。
桑塔纳停在学校门口,守门的保安看了一眼,也只是略微询问一番就放了两人进去。
重回校园,李倩梅颇为感慨唏嘘,如今九月中旬,刚开学不久,校园的操场上能看到一些体育生做着举重训练。
“要是可以,真想呆在学校里一辈子...”她不停的四处观望着,熟悉的场景,食堂、图书馆、老旧的教学楼,还有远处那栋女生宿舍楼,都留藏着她点点滴滴的回忆。
四年的大学生活,艰辛刻苦,女生宿舍里也是个是非地,整天勾心斗角的,她甚至因为长得漂亮,气质太好,被一个低年级的富二代追求,遭到了其他女生共同排斥。
这大概就是最早的雌竞,也就是女人之间的内卷。
而如今再回来,却又感觉无比怀念,人的记忆大概都如此,不论曾经再怎么充满艰辛,回忆里留下的总是美好的东西。
“挺好的啊,能一辈子呆在喜欢的地方,也是种不错的选择,”叶全不由心生感慨,出了社会的人,最怀念的就是大学时光,不禁看向她问道:“你想当老师?”
“想啊,不过我资历不太够。”
“行吧,”叶全记得前世他老家那边,有些在外地发了财的老板,要回家乡捐学校,那场面他到现在都记得, 几乎所有的小学、中学都去夹道迎接,甚至当地的县长早早等候在入县城的国道口,表示诚意。
那时候都穷,不光是国家穷,地方政府也很穷,对于教育资源都无比渴望。
“教导处到了,我先进去了,你可以自己到处逛逛。”走到一栋办公楼前,李倩梅开口说道。
“你们校长办公室在哪边?”叶全问道。
“那边,上七楼就能看见。”李倩梅向着百米开外指了指,叶全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一处回形教学楼,建筑风格是西式的,看起来有些历史了,大概是租界时期留下来的建筑。
“好吧,我先随便逛逛,一会在女生宿舍楼下的小卖部等你。”
叶全挥挥手,李倩梅向着楼上去了。
“既然她想,就去试试看吧,说不定能成。”
叶全在心中喃喃道,他还记得那个倒国库券的牛人,因为在报纸上嗅到了国库券的商机,辞了仓库管理员的工作,一跃成为百万富翁,初中学历的他最后受邀成为了复旦大学的荣誉教授,人们称他为“杨百万”。
不多时,叶全走上了教学楼的七层,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外面没多少人,左右扫视了一下,看到了校长办公室的牌子。
叶全抱着尝试的心态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谁啊?进来。”门内传来一道声音,略微带着威严。
叶全打开门,看见一个扎着领带的白发老人,穿着白色寸衫,脸上的老年斑清晰可见,看来已经是花甲之年,早该退休了。
不过想想也是,经过了那十年的动荡,师资力量青黄不接,如今能在大学任教的岁数起码都超过了四十岁以上,很少能看到年轻老师。
“你是?”老人抬起头,停下了手里的钢笔,疑惑问道。
“您好,我叫叶全,是本地的一家企业老板。”叶全礼貌回到道。
老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开口道:“坐吧,你有什么事?”
“确实有一些事想麻烦您,不知道校长您贵姓啊?”叶全客气的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免贵姓江,”江校长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如果是来走后门的,就请回吧。”
随着改革开放这几年来,越来越多富商动起了小心思,都想着把自家不成器的纨绔子送进大学镀金,为此没少塞钱送礼。
一些经受不住考验的自然沦陷了,大开方便之门,这个年头大学生含金量很高,基本上毕业都会被保送进体制内。
而在江校长看来,大学是为国家选拔人才的地方,他是老革命出身,这些投机倒把的贿赂行为,都是在向人民宣战。
“江校长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想捐款给你们学校。”叶全也知道,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大多是很有底线的,不像后世那么功利。
江校长眼睛眯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经过十年动荡,学校很多地方年久失修,上面拨下来的款基本入不敷出,还有老师的工资等等一些日常开销,导致学校财务一直处于紧巴巴的状态,更别提进口实验器材,扩招师生资源。
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捐多少?”
“一百万!”叶全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吐出两个字:“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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