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炎。”
一直沉默跟在明悦身边的齐炎倏地顿住脚步,回头,是神色充满恳求的盛亦。
眸子动了动,望向他们。
他早知道,他们会有今天。
“齐炎,她...还好吗?她在哪个医院?还有她...现在醒来了吗?”
“没有,但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看着神色恍惚的人,齐炎淡淡说道,对于这一切,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而因着明悦跟池砚的缘故,他也不能说太多。
收回眼神,正欲离去,忽而想起脑海里那双总是因为过于担心病床上的人而泛泪的眸子,抬起的脚步又忽地停下,转身,面无表情,“现在这结果是你们想要的吗?”
是他们想要的吗?
面色痛苦的几人同时垂眸。
怎么可能。
他们这辈子,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唯有沈昭昭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不可得,如此寤寐求之,又怎么可能真的想要逼死她,而且......
心中悔意汹涌,
无人说话。
“既如此,那便如明悦所说,日后,你们别再去打扰她就是。”
说完,便毫不犹豫转身。
他也不想掺和,可他家那个小炮仗因着这件事短短两天已经哭过太多次了,他心疼。
门口的玻璃门因为惯性轻轻晃动,
屋内寂静无声。
良久,是陈慕山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后悔了。”
似喃喃,又似自言自语。
“我说我他妈的后悔了你们到底听没听见!”
他倏地将一旁洒落在地的红酒瓶踹去老远,声音如崩溃般的野兽嘶吼起来,“他妈的你们说话啊!”
“你们倒是说话啊!”
无声的沉默让他额头青筋直冒,双目赤红,两步并作一步走过去,扯起林子书的衣领就开始发泄般的呼喊,“你不是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不开的吗,你不是她贪慕虚荣吗,你不是说只是时间问题吗,你不是说我们这样实际上是在给她想要的生活吗,啊,你说话啊?”
陈慕山控制不住地紧紧攥着他的领子,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极近,眸里的愤怒清晰明显。
“慕山,够了,你......”
“你闭嘴!”
陈慕山倏地回头,望向正要开口劝说什么的盛亦,“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你不是算无遗漏吗,你不是一切尽在掌握吗,你不是一步一步故意将我们并入你的计划中吗,盛亦,我告诉你,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总是运筹帷幄的模样!”
话落,是深沉的寂静。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陈慕山因为过于愤怒而粗重的呼吸声。
“没错,你说得没错。”
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责后,盛亦竟然笑了出来,望向他,眸中有着自嘲,“是啊,是我自作聪明,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垂下眸,面色颓然。
可是一切都源于他喜欢她啊,如若不这样,只要有池砚的存在,她眼里又怎会看得到他?
是他错了,
是他错了。
他,差点就亲手逼死了她。
“好了,慕山你少说两句。”
虽然到了现在,姜硕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怒气,但说到底,一切也是因为他们心里那股贪欲。
若是他们自己意志坚定,又如何动摇?
都是自己心里本就有那个肮脏的想法罢了,然后再一有人推波助澜,他们就半推半就地成为其中一员。
又怪得了谁?
而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应该.....如何弥补。
但.......
想到什么,心情沉重下来。
姜硕望向前方,神情郁郁。
但说是这么说,光是想想他们做的那些,他都不好意思再出现在她面前,又有什么脸再出现在她面前?
而这话一出,也让其他人也瞬间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们也有跟他差不多的想法。
无言,无言。
良久,终于有人出声。
林子书抬眸,面容上的淤青跟肿胀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这几天....就算了吧,她应该也不想看到我们,等,等过几日,我们再一起去趟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