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孙仲行情不自禁点开沈妙的微信头像,终究没敢点进去。
宋君辞公寓,许年年刚离开,迟镜就一脸颓废地进来。
“怎么了?我的大总裁。”宋君辞端了杯水递给他,“失恋了?”
“差不多。”
迟镜在沙发上坐下,心情不好地揉着额。
“啥?总裁夫人把你甩了?”
“准确来说,准备开甩,她约我明天去民政局。”
“……你既然不想离婚,又干嘛同意?吃饱了撑的?”
迟镜烦躁地抓几下头发,“当时她说,她没对我动过情,想走。我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说我喜欢你,别走吧?”
宋君辞无语:“她都要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搏一搏,万一她也对你有情,愿意留下来呢?”
“搏不了,当时的情况……我要是说出来,她会更坚定要走。”
之前一段时间她就已经在嚷嚷着要离开了,他怎敢再添一把火。
“你倒是说啊,当时什么情况。”
迟镜叹了一口,把冷清瑶回来后的所有都跟他说了一遍。
宋君辞点点头:“怪不得她要走呢,是我我也走。你心里的女人都回来了,她肯定觉得自己多余了。
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真这么喜欢那个冷清瑶?比喜欢堂溪漫还喜欢?”
沉默了会,迟镜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他看。
“这位是?”宋君辞看着这张很有年代感的照片,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妈妈。”迟镜垂头抚额。
宋君辞细看:“原来是伯母,长得真温柔。不过,我是不是以前见过她,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迟镜微顿,“你没见过她。”
“那我怎么感觉眼熟?”
宋君辞摸了摸脑袋,左瞧瞧右瞧瞧,终于看出了什么。
“啊!我懂了,是冷清瑶!她长得和伯母好像!”
宋君辞瞪大眼看他,“你你你……你该不会把她当伯母看了吧?但……也不对啊,把她看成母亲,怎么会和她交往呢?你小子有恋母情结?”
迟镜白他一眼,缓缓说:
“我第一眼看见她时也很震惊,也并不想和她交往,只是想多靠近她,多看看她的脸。
但有一天,她突然向我表白,我怕拒绝后就再也看不见她,所以就答应了。
但我们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我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她。
后来,我知道当年是迟逸风离开之后,我回家和迟逸风吵了一架,他居然说,我就是把冷清瑶当成了妈妈,所以他才想让我醒来,才出钱让冷清瑶离开。
你说可笑不可笑?连他都觉得她像她。”
“……”宋君辞静静看着他,倏忽觉得与他比起来,自己的人生实在无趣。
宋君辞叹气:“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很多,她虽长得很像伯母,可并非真的伯母。
我理解你想念母亲的心情,可……阿镜,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
迟镜头埋得很低。
没有人知道,如果那天他不撒娇央求妈妈去学校接他,她就不会发生那种意外。
这些年,他一直在恨,恨那个疯女人,也恨自己,为什么都小学了,还那么任性。
宋君辞轻拍他肩膀:“况且,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
不管你咋想,别人只会把这些看做你在对一个女生好,谁会想到你是在留恋自己去世已久的妈妈?
就算你告诉她真相,你觉得堂溪漫会把一个只比自己大几岁、还整天跟自己抢老公的女人当婆婆对待?我看你是脑子锈掉了。”
迟镜虎躯一震,倏忽觉得他说到点上了。
的确如此。
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
而他,确实该放下了。
再不放下,他失去的只会更多。
每个人只有一个妈妈,他的妈妈早就走了。
别人再像,也不可能是他的妈妈。
他抹了把脸,低声说:“那你说,我现在如何做才能留住堂溪漫?”
宋君辞:“你直接坦白,告诉堂溪漫你对冷清瑶并不是男女之爱,以后一定与冷清瑶保持距离,最好不接触。”
迟镜神色一顿:“与冷清瑶保持距离倒是没问题,只是,漫漫一直认为自己是冷清瑶替身,所以我才对她好。
你觉得我现在突然跟她说,我从没喜欢过冷清瑶,她会怎么想?”
“嗯……”宋君辞托着下巴仔细思考。
“她肯定会想……你喜欢的其实是她,然后说你不遵守约定,违反合同。以她的性格,可能会认为你们更应该分开。”
迟镜掩面,长长叹息一声,“君辞,你说我该怎么办?”
该拿你怎么办?
说喜欢你,你要走;说不喜欢你,你也要走。
我该怎么办,才能留住你。
宋君辞摊手:“唔知啊,很死的局,谁让你当初自掘坟墓。你这个人这个身份在她那就是死的,除非你以全新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全新面貌?”
“对啊,新的身份新的印象甚至新的脸,但你去哪弄这些?整容?
唉,死心吧,现在你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老老实实离婚,然后重新追她。”
“……”
可我不想和她离,哪怕只离一天。
沉默许久,迟镜起身,“走了。”
“唉,才刚来,你又要去哪?”宋君辞喊。
“回家。”
宾利车,老钱回头望一直沉默的男人,问:“迟总,回碧月湾还是杏枫苑?”
良久,迟镜抬头:“老钱,你下去。”
老钱:??
是我刚刚话太多,要开除我吗?
老钱委屈地瘪嘴:“迟总我错了,有话好好说嘛,咱再商量商量。”
迟镜:“……我只是想自己开回去,你自己打的回去,我报销。”
老钱松了口气,“好嘞迟总!”
夜色正浓,路上车辆不多,迟镜控制宾利在路上疾驰。
开着开着,他脸上倏地闪过一抹狠厉,猛打方向盘。
下一秒,车灯偏移路线,剧烈的撞击声传来。
……
翌日,堂溪漫拿好证件与合同,还没出门,迟钰的电话先弹了出来。
“喂,小钰?”
“嫂子,快来啊,大事不好了。”
电话里迟钰的语气急切慌乱,堂溪漫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怎么了,你先别慌。”
“我哥,我哥他出车祸了,你快来医院!”
堂溪漫大脑嗡嗡作响。
迟镜他,出车祸了?
“严重吗?”她扶着墙,勉强问出声。
“严重,呜呜呜……嫂子你快来啊,在第一人民医院,我从没看见我哥受过那么重的伤,呜呜呜……”
堂溪漫眼前一花,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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