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大骇,但一听说他要自己赔,也没那么紧张了。
高小芷哭红了眼,晃头晃脑大叫,“祁言川,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是。”
“那我现在就跳!”
他冷笑:“跳。”
消防队队长大叫:“别跳姑娘,他这么讨厌你,你更应该好好活着,气死他。”
副院长:“是啊,这位先生,你怂恿她跳楼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还是好好把她劝下来吧。”
高小芷爆哭:“祁言川,你承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祁言川不说话。
堂溪漫站在六楼另一处窗台,静静看着下面那一场闹剧,转身离开。
刘俪拉着赵依依紧跟上来:“小漫,你去哪?”
“该吃晚饭了,你们肚子不饿吗?”
“不饿,我想暴打那俩人。”
赵依依愤愤道:“就是,我们下去陪你撕了那对狗男女。”
堂溪漫一脸平静:“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额……日料?”刘俪眼睛突然亮了,看向赵依依。
“不行,我怀着孕呢,不能吃生的,不如海鲜?”
堂溪漫:“就这么定了,走。”
“走。”
五楼产科,二人僵持许久,在各路热心人士与高小芷掏心挖肝的表白下,祁言川最终妥协,答应给高小芷提供一个待产之地,再找个人照顾她。
高小芷终于从高台下来,祁言川急忙躲到一边拨通堂溪漫刚刚打给他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
“阿漫,你听我解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只爱你,那晚只是个……”
刚松口气的医院副院长听着电话里的表白一脸懵逼:“嗯?你爱我?你……男人?”
祁言川:??
“我爱……你是谁?”
副院长:“你是谁?”
同样的声音同时从电话内外响起,站在走廊一左一右的俩男人同时抬头,眯起眼睛看向对方。
“是你?”
“是你?”
祁言川懂了,副院长也懂了,两人双双立刻挂断电话,恍若什么事也没发生。
迟镜下午有一场俱乐部间的足球赛,踢完球,又打了一晚拳击,等从拳击馆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
老钱在心底“啧”了一声,习惯性问:“迟总,这么晚了,要不……您今晚就在碧月湾过夜吧?”
自打那晚他说过这句话后,这一个多月来,他发现自己老板动不动就加班晚归,坐上车又不说去哪,直到他问出这句话,他才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嗯了一声,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迟镜:“嗯。”
呵,果然。
装,哆啦A梦的百宝袋,真能装。
老钱暗中哧了一声,启动油门,哼着歌出发。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收起了底线……”
迟镜掀起眼皮睨他一眼,又垂下去,“扣二百五。”
老钱哀嚎:“迟总,这次是不是扣太多了?这不得饿我五顿早餐?”
“你应得的。”
“……”
碧月湾。
迟镜进门时,客厅还亮着一盏暗黄的小夜灯,他下意识看向客房的门,敞开的,看来还没睡。
换好鞋,迟镜动静不小地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悠然地在客厅转了一圈。
没见什么人影。
直到外面阳台传来细微响声,他轻步走出去,才发现一排漂亮的盆栽旁坐了一个人。
她光着脚,穿着一件纯白吊带睡裙,屈膝抱着腿就这么坐在地上,侧脸搭在膝盖上,只留个脑袋给他看。
如葱白般的手时不时拨弄一下身旁的波斯菊,漂亮的小野花被她弄得摇摇摆摆,像是被风带起的摇曳。
虽然看不见神情,但小小的一坨缩在那里,迟镜心里头莫名感觉不是滋味。
“失恋了?”他一只手端杯子,一只手插进兜里,冷不丁出声。
突然的声音,堂溪漫吓得立刻弹起上半身。
“额……没有。迟总,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她感觉自己被坑了,她以为迟镜说的偶尔过来,是指一个月一两次,可事实却是一周一两次,还不止。
好在他每次来,两个人都是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生活也还算自在。
“打扰你了?”
清冷的月光打在她脸上,迟镜看见了她白得发光的小脸,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不是。”
“心情不好?”
堂溪漫微愣,摇摇头:“没有。”
其实是有的,她今天确实有被震到,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念生,一念死。
她知道生命可贵,她也知道高小芷用生命威胁,只是想通过她联系祁言川,可她当时就是不想,就是不愿。
如果没有众人逼迫,她会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个生命消逝呢?
她不知道,或许,她本质就是个恶毒冷血的人吧。
迟镜目光再次扫向她:“想哭?”
本来没有,被他这么一说,她鼻子居然有点发酸,声音里带上了些轻微鼻音。
“……没有。”
迟镜今天穿着圆领白色短T,自上而下地看着她,银白的月光披在他身上。这一刻,她竟恍惚感觉,他像是从月亮走下来拯救她的仙使。
“那就哭出来。”说完,他折回了客厅。
堂溪漫以为他自己去睡了,没想到两分钟后,大平层内响起了二胡音乐。
是《二泉映月》。
“……”
这么悲伤的曲调被他就这么放出来,她那隐隐而出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甚至笑出了声。
她从地上爬起来,窝进阳台的懒人沙发里,就着悲伤音乐静静欣赏着月色。
迟镜洗漱完,发现她还没睡,再次悄悄靠近阳台。
那人缩在浅绿的小沙发里,正望着远处出神,神情有几分哀伤。
这是结婚以来,他首次见到她这副模样。
难道是因为她那个前夫?迟镜心里莫名烦躁。
他没什么表情,迈进阳台,开口说:“刚刚接到奶奶的电话,她和妈明天要过来这里看我们,你准备一下。”
堂溪漫猛地抬眸:“要来这里?那不是要发现我们分床睡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迟镜和蒋成英关系一般,心情好时会喊她妈,惹到他就喊阿姨。
“你可以不让她发现。”
“可是我们的东西在各自房间,奶奶她们又不是小孩。”
迟镜看向她,抛出一个字,“搬。”
“……”
那么多东西,怎么搬?
“开始吧。”
他走了出去,堂溪漫起身跟随。
“迟总,搬你的还是我的?”
迟镜站在她卧室门口,黑眸幽深地望着她,说:“你说呢?”
好吧,有哪对夫妻放着空荡的主卧不住,住次卧的。
可能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脑袋有些迟钝。
她悻悻然走进自己卧室,正准备大干特干时,一只冰冷的大掌忽然伸到她额上,紧紧贴住。
浓烈的雨后橡木香裹来,她呼吸骤然一滞。
“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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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