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镜重新坐回原位,冷笑:“怎么,犹豫这么久,想回去找老情人了?”
虽说不能干涉对方私人情感之事,但他仍旧没忍住戳她几句。
堂溪漫忙摇头,如实解释:“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向我爸妈交代自己离婚又突然二婚的事。”
“有我和你一起面对。”他语气不冷不热,“既然不想,你该换号码了。”
堂溪漫气势偏弱地回应:“我知道的,谢谢迟总刚刚解围。”
迟镜偏过头,没再搭理她。
中惠小区黑暗房间里,祁言川瞪大眼睛,手机放在耳边,久久不曾拿下。
他的阿漫……真的有别人了?
不,不可能,她在演,肯定是找的群演!
肯定是这样的,他的阿漫,一定不会轻易爱上别人。
他疯狂摇头。
……
宾利车在碧月湾门口停下,堂溪漫开门下车。
“我到了,谢谢迟总,再见。”
咚……
关门声传来,迟镜黑着脸盯向那远去的背影,眸色越发黯然。
老钱从后视镜看向他,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试探着问:
“迟总,这么晚了,要不……您就在碧月湾过夜吧?”
迟镜缓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堂溪漫背着包,慢悠悠进入电梯,谁知电梯门关上一刹那又突然被打开。
一拾眸,迟镜那张完美绝伦、但有点臭的脸又出现在眼前。
她微微一愣,颔首打招呼:“迟总。”
他这是,要在这过夜?
迟镜冷脸斜她一眼,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嗯”,随后步伐不稳地走进电梯。
堂溪漫往里挪了挪,他站到离她最远的地方,懒懒地倚在电梯墙上,闭着眼单手解衣领的扣子。
偷偷打量他一眼,她咽了咽口水,说:“迟总,您还好吗?”
“死不了。”
“……”
电梯停在八层,他步子飘忽地走出去,按入指纹,接着打开房门进家。
堂溪漫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
玄关小灯自动打开,他两下把鞋子脱掉,换成拖鞋,刚往客厅走几步,顿时怔住了。
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紧跟在身后的人一下撞到他后背上。
“啊,对不起迟总。”堂溪漫被弹回来,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
好厚实的背!吃什么养的?
迟镜没什么反应,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她走上前,顺着他的目光,才明白金主爸爸大概率是被新装修惊到了。
“怎么了?如果迟总不喜欢,我让装修团队再换一种风格。”
迟镜低下目光,慢慢走进客厅,语气明显柔和了些,“挺好的,不用换。”
“真的?”她有点不信,这脸色明显不太好。
“嗯。”他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
“那……那您先坐着,我去煮碗解酒汤?”
“好。”
堂溪漫:……
我就说说而已,你还真是不客气。
算了,谁让人家是金主爸爸呢。
昏黄的光线,奶黄的窗帘,暖黄的沙发……
是记忆里的温馨,是小时候他最爱的港湾,是他这二十年来最怀念的场景……
迟镜静静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眶渐渐发红。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一种仿佛又回到那最暖心时光的错觉。
那时候的他是那么幸福,有爱他的妈妈,有爱他的爸爸,有无忧无虑的自己……
大掌抹过双眼,他喉结滚动几下,旋即端起茶几上被人喝剩的水,一饮而尽。
片刻后,堂溪漫端着一碗汤出来,放到他面前。
“迟总,解酒汤好了,我已经用电风扇吹凉,可以喝了。”
“好。”
“那我去洗澡睡觉了,您早点睡。”
“好。”
洗完澡,堂溪漫出来找水喝,发现他还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窗外,但茶几上的碗不见了。
“迟总?您还没睡吗?”
“嗯。”
“哦。”
她拿起自己空荡荡的杯子,倒满一杯水,打算离开时,她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发怔的迟镜,又问:
“要不要给您倒杯水?”
“好。”
“……”
给他倒完水,堂溪漫端着自己的水杯走回了卧室。
凌晨一点,她少见地忽然惊醒,鬼使神差地,她打开卧室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果然,那个人还在。
他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睡衣,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客厅还亮着一盏暗淡的夜灯,透过暗黄的光线,她能看得出,他睡得不怎么好。
眉头紧蹙,身体微微蜷着,紧闭的双眼还时不时微微发颤。
有那么大一主卧不睡,睡这干嘛?
算了,毕竟是金主爸爸,她无法视而不见。
堂溪漫慢慢走近他,随手捞起搭在沙发上的毯子轻轻给他盖上。
“别走。”
突然的梦呓把她吓一跳。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熟睡中的迟镜蓦地抓住她的手。
“别走。”
“别离开我,求你。”
“……”
这是梦到白月光了?做梦都这么做的这么痛苦,看来真是当初被伤太惨了。
没想到平日里霸气冷漠的金主爸爸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他要是知道被我看到他这种时候,不会杀人灭口吧?
堂溪漫伸出另一只手,企图把他大掌掰开,但……根本掰不动。
无奈之下,她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让他抓着,好在沙发下有毯子,软软的,还挺舒坦。
她没法睡,每隔几分钟,就尝试掰开他的手,但那人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竟一根手指都挪不动他的。
渐渐的,她发现,他紧皱的眉心舒展了,蜷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像是逃离了梦魇。
虽然很有可能跟她没什么关系,但不妨碍堂溪漫生出成就感,她心满意足地趴在沙发边,不知过去多久,终于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迟镜久违地睡了个好觉,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沙发上时,他终于慢慢掀起眼皮。
浑身舒爽!这是第一反应。
他动动手肘,打算起身,忽地发现掌间多了某种东西。
定眼一瞧,竟是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
顺着手,他终于看到趴在沙发边的人。
清纯的侧颜、粉如玉的肌肤,如一个深水炸弹,直接将他黑眸炸出片片浪花。
朝阳落在她一根根柔顺的秀发上,照得它们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罂粟,令他无法挪不开眼。
迟镜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却想不起这一段的记忆。
侧过身,他静静看着沉睡的人,目光里藏有道不明的情愫。
她好像真的有魔力。
到底是什么魔力呢?他说不清。
他也不知道这种魔力对别人管不管用,但对他,很是受用。
生理性喜欢,果然很可怕。
他现在,居然生出了所有安全平台不可明说的某种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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