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些极其私密的信件和凭证被撒的到处都是?!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比起被搬空,他更在意这件事。毕竟这些年,他们违法乱纪的事可干了不少。
“是……是那些不便泄露出去的密信。已经……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对方把附近暗哨全杀了。待姚县尉赶过去的时候,周围的人把那些纸张藏了起来。”
“起先他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官民械斗,后来在一些隐蔽水沟发现了没被人捡去的纸张,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隐卫也不敢说那些是足以让何丞相和永平王遗臭万年的证据。只好用这么迂回的方法表达。
周定邦看着手里一张何怀远写给太后的暧昧至极的私信,一张暗庄买卖瘦马的凭证,其他一些看了就让人胆战心惊的文字……
还有……还有一张他去小倌馆赊账的欠条!!!
登时气得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边的土墙,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天杀的!啊啊啊!天杀的狗贼!”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吩咐道:
“速速派五千人封锁城门,协助县尉查找各家府邸藏匿的贵人私信!不得让任何一张纸泄露出去!”
“再派一千人去协助北辰护卫查明二皇子的死因。尽量好吃好喝哄着他们,王爷还在许多地方需要北辰太后的支持,切不可与他们闹翻了。”
“统领……王爷在临阳县的各处资产别邺全被洗劫一空,我们现在……现在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
周定邦一时怒急,竟忘了被搬空的事。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堂堂永平军统领,浑身上下就找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来。一张老脸顿时更黑了。
“那就拿我的令牌,去附近几个钱庄借钱周转!等我回来后再还他们钱!”
那暗卫领命而去。周定邦简直被气得心肝肺肾都在剧烈疼痛,只想赶紧把盛逸臣大卸八块。
哪怕目前没有趁手得武器,也想先火速赶到流云郡再想办法。
好在后山演练场和永平军大营有段距离。他们这些将领今天都是骑着马去看演练的,此时倒也还算装备齐全。
周定邦一甩披风便坐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朝身边副统领吩咐道:
“速速点齐余下的九千永平军!与我奔袭流光郡,与王爷会合!”
“啊?统领,王爷只让我们调五千人过去。藩王私自调兵本就是大忌,我们还一次性调转如此多人手,怕是不妥。”
身边的副统领当即质疑。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周定邦被气得七窍生烟,只想赶紧去找盛家人报仇。见有人阻止,当即抽出长剑便抵在了副统领的咽喉上。
眼看着对方脸上逐渐弥漫开恐惧神情,这才缓和道:
“那盗贼把王爷的多年积累全搬空了。我们在流云郡的布置容不得一点差错!必须抓住盛三,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换句话说,那盗贼可不止搬空了我们的积蓄,还搬空了京城和皇宫。只要我们能拿下他,所有东西岂不就是我们的?”
“到那时,我们战甲武器、钱财粮食都有了。谁还敢说一句我们都不是?!”
那副统领当即露出抹恍然大悟的表情。
“统领大才,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那时,是非对错都由我们说了算,还有谁敢指责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一扫先前愤怒的情绪,当先率领大营里的军马朝城外而去。
一众士兵本来累得不行,现在还要被驱赶着往城外狂奔。
两千多名骑兵还好一些,好歹有马儿代步。
身后坠着的六千多步兵本就体力透支过度,心心念念着回来吃一顿后好睡一觉。
结果一口热汤没喝上不说,还得穿着厚重的盔甲,连夜往流云郡狂奔。
此时大家看周定邦的眼神,全都带上了浓浓的怨怪之情。
……
舆论的传播速度是惊人的。在永平军封锁城门之前,临阳县今天泄露的种种消息早就传出了城门,开始往南齐境内四处扩散。
此时,临阳县北门外几十里地的一片丛林里。暗龙卫副统领正仔细研读着属下刚才从临阳县内传来的密报。
他本是受了太后旨意,召集周围各郡县的隐卫在此伏杀盛家大房众人。
城中漫天撒证据,当然也惊动了暗龙卫的人。
虽然当时盛南希把附近的隐卫清理得一干二净,事后他们也不难查出来当时发生的事。
此时,暗龙卫副统领看着那密报上摘录的,何丞相及各大重臣背着太后搞的那些动作。
越看越心惊,一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眼看着流放队一行人已经快到近前了,副统领却还未下命令,身边的小队长只好问道:
“统领,流放队众人已经出现在离我们五里地外了。是否按原计划,伏杀队伍里的所有人?”
暗龙卫副统领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的情绪。
“这里交给你们,我要速速回京一趟。”
随即又顿了顿,道:“不行,盛家大房一行人太过厉害,你们不是对手。”
“传我命令所有人收队,速速与我回京!”
……
流放队众人就这么躲过了一次几千隐卫的大规模伏杀。
三日后的京城,却再次因为盛南希的一系列小动作,掀起了滔天血雨!
当然,暴风雨来临前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是日,晴空万里。长春宫也难得盈满了喜气氛围。
何太后忙完一整天的政务后,才有了些自己休息的时间。这才捻起兰花指,打开了表哥今日请人送来的一个金丝楠木匣子。
“唉哟!这可是官燕!相爷待娘当真用心!如今相府日子也不好过,相爷竟还找来这等稀罕物逗您开心!”
小福子一眼望见那木匣子里排了三十多盏乳白色的燕窝,当即打趣道。
官燕是燕窝中的极品,每年都会由南方地区专门上贡给皇家。
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但如今京城里家家户户被洗劫一空,皇宫开销捉襟见肘。太后也好久没吃上这么极品的燕窝了。
太后心里开心,表面却不甚在意的道:
“男人嘛,都这样~只要得到了他的心,就不愁他不为我所用。”
“你瞧瞧,他虽然偶尔在暗处会搞些小动作,大事上什么时候忤逆过我?这不,才吵完架,就巴巴的送了一匣子燕窝来哄我。”
小福子当即满脸喜气的附和:“娘娘说的极是。您年轻时便容貌极盛,在京城早有美名。依奴婢看来,您如今比那时还要美上几分呢!”
“油嘴滑舌!”
何太后眼唇偷笑,轻轻捏了捏小福子白嫩的脸蛋以作惩罚。
最近何太后的几个提议都没招到朝臣反对,何丞相甚至在许多事上都顺着她的心意。
何太后心情确实不错。当即便要唤人来把这一匣子燕窝拿下去,熬碗燕窝粥来喝。
却在此时,殿内突然飘落一道黑色身影!
太后看清楚来人后更是大喜,急忙问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盛家大房的人全死了?尸体处理干净了没?”
“没有……”
暗龙为副统领把头埋的极低,颤抖着道。
“属下发现了极其重要的情报,只能亲自前来与您汇报。”
太后笑盈盈的接过他呈上来的一厚沓密报。然后,那张脸便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最后直接把那沓纸连同桌上的燕窝都扫落在了地上!
“混账!混账东西!好一个何怀远!”
“竟然私自提炼贩卖岩盐,用赚来的钱和培养的瘦马拉拢当朝重臣!还悄悄把永平军扩充到了两万余人!”
“偌大一个南齐朝廷,竟有大半的朝臣全是他何怀远门下!”
“敢情之前的派系争斗都是演给哀家看的!这些人表面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实际上全是他何怀远的人!”
“啊啊啊!气煞我也!他好大的胆子!不仅架空哀家,还把哀家当猴耍!来人!速速传召何怀远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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