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萌被我唤醒,她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说:“是不是可以去福临门了。”
我笑道:“都过了十二点,去什么福临门啊。”
她打了个哈欠,困惑地问我:“那你喊我起来干嘛?”
我说:“叶晗给我们带了很多烧烤,你要不要起来吃点啊?”
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鞋子都穿反了,跑出房间,欢快地坐在餐桌旁,将包装袋打开,用力吸了吸鼻子,满足道:“好香啊,还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叶晗姐。”
她在客厅扫视了一圈,问我:“叶晗姐呢?”
我拿起一串烤土豆片,说:“她在浴室洗澡呢。”
一直到我们吃完烧烤,叶晗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里面始终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宁萌吃完继续睡觉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莫名其妙坠下来的吊灯,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不过,叶晗已经回家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我想着,自己又不会维修,明天直接告诉房东,反正明天也要离开。
我继续等,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我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口,轻叩浴室的门,询问:“叶晗,你还没有洗好吗?”
门内传来她略带歉意却轻松的笑声:“快了快了,马上好,身上沾了酒气,臭死了,我想多冲冲呢。”
她以前洗漱很快的。
又过了十来分钟,她才从浴室走出来,眼眶红彤彤的,脸上的笑意很勉强。
我还注意到,她的手臂、颈项、耳后,皆因用力搓洗而泛起了片片绯红,胸前的一片,都是交错的抓痕。
我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一笑:“不用力搓,身上的酒味就洗不掉,你跟宁萌不都讨厌闻酒味吗?”
我说:“那也不用搓这么重啊,都红了。”
她伸手在胸前又用力搓了一下,嘴角勾起了苦涩的笑,声音很低:“没事,又不痛,只是觉得有酒味,很恶心。”
我总觉得她不对劲,语气中满是不安的询问:“你怎么了?感觉不对劲,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合同签好了吗?叶晗,你跟我说实话。”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哪里不对劲啊?可能今天喝酒了?就莫名其妙的,想起……我以前的婚姻,我肚子的宝宝……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讨厌酒味的,以前啊,简凌波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就上床睡觉。”
她接着又说:“合同……当……当然签好啦,而且,我怎么会受欺负呢,他们就是请我出去喝酒,庆祝一下,我跟你说了几次了,他们是很好……的人。”
她好像解释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细细地审视着她,因为她很多时候受了委屈,总是不愿意告诉我,怕我担心难受。
她的眼神在游离,然后轻轻掠过沙发上方,随即惊呼出声:“灯怎么掉了,怎么回事啊?”
我如实告诉她了,然后说:“反正今天一整天,心里总是不舒服,好像有什么坏事发生,所以,今天你说,你要在酒吧喝酒,我真的担心一晚上你。”
我埋怨道:“你后面一直不接电话,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我都打算出去找你了,微信让你把地址发我,你后面消息都不回。”
“加上今天出了好多事,我担心死了。”
她听后,噗嗤一笑:“哪有什么坏事发生啊,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会不会你最近太累了,加上……刚离婚,心情不好?”
我在想,也许是吧?
她又解释道:“我后面就跟那两个人喝酒啊,没有看微信,你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听见呢,因为手机是静音的,放在包包里。”
说完后,她挽起我的臂弯,轻声细语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好啦好啦,从今往后,我向你保证,你的消息,你的电话,我一定秒回秒接!以后喝酒,我也带上你,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了!”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底却是难掩的哀伤。
可能她因为喝酒了,想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
她也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还喝酒了,肯定很疲倦,我不由心疼地提议:“看你这样,先去休息吧,明天也休息一天,我们后天再出发吧?今天这么晚,前面也一直在等你,我东西都没有心情收拾。”
她闻言,轻轻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嗯,其实我也这样想的,刚好,明天我想去监狱看看……他。”
他想去看晏尧?
不过,我们决定出国旅游,然后大概率不会回到这座城市,她想去看看也是正常的。
我今天从台阶上摔下来,浑身酸痛,肠胃炎也没有完全好,嗓子还很疼,所以,我没有继续跟她聊天,而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叶晗回来了,心里确实安心了。
但是,脑海总是想起白天在医院的事,特别是他在我跟林软之间,选择了林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离开。
瞬间,一股酸楚从心头涌向了眼眶,泪水打着转,然后不争气地流下来。
明明说过,不喜欢林软,对她不感兴趣的……
我伸手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阵阵顿疼让我瞬间清醒,我告诉自己:“景姝,你不要再贱了,已经离婚了,他跟谁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像林软说的,没有她,还有其余的女人……
这种男人就是单纯的渣,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心的。
骤然间,一阵尖锐碎裂声传了过来。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心跳加速,而那声音是来自叶晗的房间。不及多想,我迅速掀开被褥,顾不上穿鞋子,疾步冲向叶晗房间门口。
我重重捶打着房门,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叶晗,你还好吗?我刚刚听到了很大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你在干嘛?有没有受伤?”
门内,一阵静默,直到约莫三十秒,叶晗语调轻松的传出来:“没事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摔下来,摔碎了,我没事的啊。”
我闻言,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但仍不免担忧:“那你把房门打开,我进去看看,帮你把灯收拾一下。”
她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很疲倦:“我困死了,喝了酒,头晕晕的,明天再收拾吧,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吧。”
我轻轻舒了口气,回应:“那就好,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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