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无济于事。
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知道那件事?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为何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就在大婚前夕,她明明还表现得那般正常,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眼中满溢着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
那种渴望嫁给自己的情感更是无法掩盖。
她真挚的目光绝不会有假,可为何转眼间便决绝地离去,甚至还带走了两个孩子?
傅瑾霆痛苦地闭上双眼,心中充满了疑惑、自责和无助。
他不明白,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他……
这里有她难以割舍的父母和亲人。
有数不清承载着她美好回忆的事物。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过,一定会帮助村民发家致富。
她也曾满怀深情地跟他说过,日后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会与他并肩前行、同甘共苦。
难道说,这一切她都已经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他默默地将时溪写下的纸条取了出来。
每回凝视着纸条上的文字,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便会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傅瑾霆紧紧拽紧手里的字条,纸张在他的手里渐渐变得扭曲,褶皱不已。
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重新打开字条来看。
上面的内容被汗水浸湿,墨迹向外晕染,有些字已经看不清。
但依旧可以看得清楚的是,字条上的内容,都是使用毛笔书写而成。
傅瑾霆彷徨的心,忽然镇定了下来,心中暗自思忖。
时溪向来对毛笔字并不热衷,平日里更偏爱用炭笔写字。
尽管眼前这些字的确是时溪的字迹。
但时溪不喜欢用毛笔来写。
再者,观其字迹,端正秀丽、一丝不苟。
若是一个人处于极度愤怒或是气恼的状态下,想必没有心情写出这般工工整整的字来。
更何况,还是难度颇高的毛笔字……
傅瑾霆几乎每天都能与时溪在一起。
不管是给病人开药方,还是教孩子读书写字。
亦或者是画图做规划。
时溪都是使用炭笔。
他偶尔还偷偷进入时溪的闺房。
房间里面,她的书桌上,都是炭笔。
可为何,在写下这封信件的时候,她却选择了使用毛笔?
看字迹,应该是刚写的。
一个没有毛笔的房间,为何能写出毛笔字?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瑾霆忽然大惊。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时溪与两个孩子,会不会是被人掳走?
想到这个可能,傅瑾霆顿时心惊胆战。
错了!
错了!
他们找的方向错了!
若是他们是被别人掳走。
那城门口肯定不会有时溪与两个孩子出入的记录。
怪不得他们找不到蛛丝马迹!
怪不得!
傅瑾霆忽然飞身上马。
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快马加鞭来时的路疾驰而回。
时珺与时旭两兄弟面面相觑。
立刻跟着上马追上傅瑾霆。
......
抵达南海村。
傅家与时家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这一下子,三人不见了。
谁还睡得着。
抵达时家后,傅瑾霆也没有注意到院子中的赵氏与江氏。
他脚步匆匆,径直朝着时溪的闺房飞奔而去。
他对时溪的房间很是熟悉。
进入房间,他一眼便望见时溪的书桌。
上面果真清一色的炭笔,没有任何毛笔。
当时,他一心只想尽快找到时溪的下落,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如今回想起来,这其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傅瑾霆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件事情,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起来,他们极有可能确实是被他人掳走。
可究竟是谁呢?
更重要的是,抓捕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他与时溪相识这些日子,从未有过什么冲突与矛盾。
除了当年那晚的事情,他想不到时溪会在大婚之日离开。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
那要抓时溪的人,或许早已知晓时溪和自己曾经所发生的一切。
而且,也知道那两个孩子,正是自己的子嗣。
若非如此,对方怎会留下那样的字条?
两个孩子也一同消失。
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让自己深信不疑。
归根结底,就是想让自己误认为,时溪正是那件事才选择离去。
不管那歹人目的是为何,为今之计,必须先要找到人。
傅瑾霆紧握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紧锁。
关于那晚的事情,他未曾透露过半分,只有家里的几人知道。
或许,他不得不向家中众人询问一番。
傅瑾霆走进时溪的闺房,但很快便急匆匆地奔出房门。
赵氏与江氏皆感困惑不解。
想要问一句,便又瞧见傅瑾霆步履匆匆离开。
也没有来得及问。
江氏只能作罢,坐在院子里,黯然神伤,仿若瞬间苍老了数岁一般。
她的女儿突然间杳无音讯,甚至连同两个孩子也一并失踪。
赵氏也没有法子,只能在一旁安慰。
傅夫人同样好不到哪儿去,一阵阵唉声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眼看着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却未曾料到竟会突如其来地遭遇这般状况。
傅瑾霆风风火火地赶回傅家时。
正好瞧见傅夫人与两位嫂嫂此时正在院子内。
她们也担心了一天。
人没有找到,她们也睡不着。
特别是傅夫人。
一个是未来儿媳,两个是亲孙子亲孙女。
人都不见了,哪里睡得着。
傅瑾霆心急如焚,进入院子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母亲此刻的情绪。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到人!
“瑾霆,可是找到人了?”
傅夫人见着自己的儿子,激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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