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一会功夫,林子里传来几匹马的嘶鸣声,随后一阵喧闹,几个持枪的士兵簇拥着衣衫褴褛的夏一凡走了出来。
吴雪的心猛地缩紧,如果不是波昆提早交代过,差点就喊出了声。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隐在阿潘身后的阴影里,紧张地注视着局势。
“就是这小子,带上赶紧滚蛋!”布刚的脾气显然很暴躁,对波昆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说话客气点,别给脸不要脸!”老虎插了一句。
“这里轮得上你个奴才说话吗?”布刚翻了老虎一眼道。
老虎也不反驳,猛地抽出背后的缅刀,便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阿潘拽住了。
“布刚,别张嘴奴才闭嘴奴才的,你家祖祖辈辈还不都是杨家土司的奴才?到了你爷爷那辈上,还只不过是个垫脚的下人,要不是缅共折腾这几年把你成全了,现在你和你哥,也不过就是端尿盆的货色!”一直没说话的波昆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今天是奉了杨老爷的大令来提人的,没工夫跟你怄气,要不然还真得好好教训教训你,省得你日后不长记性!”
说完,回头飞快地看了吴雪一眼,见她微微点头示意,这才对阿潘说道:“去把人带过来。”阿潘应了一声,招呼身边的几个士兵朝对面走去,就在此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夏一凡趁着两边人虎视眈眈对峙的功夫,突然一头撞倒了身边的一个看守,一瘸一拐的朝林子里跑去,边跑边大声的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该死!这冤家一定是被关的有点发懵了,也辨不出个东南西北,这里是缅甸的果敢,就算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救得了你啊,心里埋怨也顾不上多想,吴雪立刻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可还没跑几步,便被波昆一把拽了回来,死死地摁在了原地。
等她缓过神儿来,再抬头一看,夏一凡已经被看守捉了回来,布刚气哼哼地走过去,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小肚子上,随后又抡起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地抽打起来,几个看守也动了火气,一时间,又是枪托又是皮带,全都招呼到了他的脑袋上。
眨眼工夫,夏一凡便蜷缩着倒在地上,不时抽搐一下,没了气息。
“差不多得了,杨老爷要的是人,可不是尸体,要是给打死了,这个佛牌大令你就自己去交吧。”波昆把吴雪往自己身后拽了一下,淡淡说道。
布刚停了手,些不解恨地唾了一口,恨恨地骂道:“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今天就打死你!”
话音刚落,原本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夏一凡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将布刚扑倒在地,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口中兀自喊道:“王八蛋,我今天跟你拼了!”
布刚虽然结实,怎奈夏一凡玩了命,挣扎了几下,竟然无法挣脱,二人顿时滚做一团。众手下赶忙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夏一凡重新摁住,布刚跳起来,顺手从一个士兵手中枪过一只冲锋枪,哗啦一声推弹上膛。
“布刚,你疯了,这杨老爷要的是活人!”波昆连忙喊道。
几个手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抱住布刚,夺下了冲锋枪。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手里举着略显笨重的卫星电话跑了过来,布刚接过电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对波昆道:“赶紧带走,要不,一会我真能弄死他!”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吴雪在心中念道,一凡啊,你可别再折腾了,刚才你要消停点,这会儿我们都走出半里路了。
“等一下!”布刚突然喊道。
随即他扔掉电话,拔枪在手,对手下人喊道:“大哥中了埋伏,被人抓走了!”众人听得一惊,他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举着枪朝波昆等人喝道:“你们都退后!马上!”
“你疯了!”波昆说着,暗中递了个眼色,阿潘和老虎等人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冲去。砰!砰!布刚的枪率先响了,波昆的两名手下应声倒地,鲜血从头部汩汩涌出,眼见没救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老虎和阿潘手里的微冲也开火了,枪口在黑暗中喷出两条火龙。双方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呻吟声、哀嚎声、求救声、谩骂声顿时响彻了整个丛林。
这种场面吴雪已经经历过一次了,相比起上一回,这次的烈度显然要低一些,起码没有炮击。尽管仍旧紧张,但是她还算冷静,趴在草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一凡。
突然,布刚等人的背后也响起了猛烈的枪声,一排密集的子弹正抄了他们的后路,眨眼间,许多人身上便多了好几个血窟窿。这一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令布刚有些措手不及,他见势不妙,刚要逃走,却被老虎射出的子弹锁定了目标。
一击毙命。老虎的枪法从来就非常准。
波昆看得清楚,朝老虎伸了下大拇指,然后挥手示意众人停止射击,用缅语大声说道:“土司老爷的佛牌大令在此,只要放下武器,跪拜大令者一律免死!”
这句话还真管用,剩下的五六个人慢慢地从隐蔽处走了出来,把枪放在了地上,缓缓地走到波昆面前,虔诚地跪拜着他手中高举的翡翠佛牌,甚至有几个伤得不太重的也爬了过来,伏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样。
吴雪赶忙朝刚才夏一凡躺着的地方跑去,等走近了一看,不禁又傻眼了,地面上空空如也,早已没了夏一凡的身影。
我的天啊,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被打成那样的他能跑哪里去呢?吴雪四下望去,只见草地上明显有一处爬过的痕迹,于是,也来不及招呼别人,举着手电顺着痕迹朝林子里追去。
手电的光束在漆黑的林子里根本就照不出多远,没追了几步,无尽的黑暗便将那点可怜的光亮包围起来,吴雪刚喊了一句,一凡你在哪?就被人猛地扑倒在树丛之中。
那人的一只手捂住了吴雪的口鼻,令她发不出声音,另一只手挪过来想掐住她的脖颈,却无意间触碰到了绵软的部位。
不知道什么原因,捂着她口鼻的手莫名其妙的有些松动,吴雪喘上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是你吗一凡?”
“姐?”压在她身上的人惊诧地道:“开什么玩笑,真的是你?”
“臭小子,你压死我了!”吴雪挣扎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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